回去的路上,曲允棠手搭在青榆的手上,左右两边有打着灯笼的宫女太监,照亮着面前的路。
因着有人在,曲允棠一直未曾说话,心里琢磨着裴弦之会如何处置陶玉清,侍奉多年不可能没有半分情分。
怡和宫
回去后曲允棠便让人打水,想早点上床休息,一天天的神经紧绷着。
“别灭。”
青芝准备把屋里的烛火灭了,被曲允棠阻止,也不知道裴弦之会不会来。
“你们都下去吧,留个守夜的就行。”
“是。”
青芝退下后,曲允棠躺在床上看着床顶,想着今天的事情很顺利,一切都在掌握中。
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觉得有人坐在床边看着她。
曲允棠脑子里闪过一道身影,随后慢慢的睁开眼看清了床前的人。
“皇上。”然后支撑着坐起来。
“朕吵醒你了吗?”裴弦之把被子给曲允棠往上拉了拉,现在天气开始凉了,夜里更是。
曲允棠摇头,“不是,皇上什么时候来的。”
说着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上前环住男人的腰,小脸埋进怀里。
裴弦之也顺势连人带抱在怀里,“怎么了,这么粘人。”
“皇上是因为陶妃的事情伤心生气了吗,她不值得。”
低头看着怀里毛茸茸的脑袋,“朕会处理的,赶紧睡觉吧。”
曲允棠抱了一会儿便松了手,拉着裴弦之的手,“皇上,这么晚了就在这休息吧。”
说完还往里面挪了挪,空出了一个人的位置。
本想把人弄睡后便离开的裴弦之看着小姑娘的眼神,终是没有拒绝,脱下外衣便上了床。
刚躺下曲允棠就挪了过来,窝在其怀里,“真拿你没办法,这下可以睡了吧。”
裴弦之手轻轻搭在其腰上轻拍了拍。
“嗯。”
在颈窝处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眼睡去。
屋里还灯火通明,裴弦之手一挥屋里瞬间暗了下来,只有旁边有一盏亮着。
昨天那么大的事瞒是瞒不住的,前朝后宫传的沸沸扬扬。
陶丞相更是火烧眉毛一般,一到上朝时辰,人便站出来跪在大殿中央大喊冤枉。
裴弦之冷眼看着下面痛哭流涕的老人。
“你说冤枉,可宫里大半的御医都为其把过脉了,结果并无二致,你跟朕说冤枉,收买御医,难道朕的御医全都被人收买了不成。”
“皇上,可否容老臣见陶妃娘娘一面,定当问出那奸夫。”
陶丞相被说的哑口无言,只得换个说法,只要见一面女儿他好做个决断。
可裴弦之不想给这个脸面,“事实摆在面前还想干什么,念在你为朝做了不少事,朕对陶家会酌情处理。”
“来人,把陶柯怀押下去,静待处置。”
“皇上,陶家冤枉,请皇上明察秋毫。”
陶柯怀被拖走边喊大声喊。
其他的大臣更不想在这个时候惹皇上,不是什么大事都不说,直接递折子上去就是,裴弦之也就早早的下了朝。
刚下朝就被太后宫里的人请了去,裴弦之换了一身衣服便。去了太后的寿安殿。
“来了,坐下先用膳吧。”
太后看到裴弦之来了,便招手让其坐下。
看到桌上的东西,裴弦之坐下,“谢母后。”
母子俩安静的吃了一顿早膳,叫人把东西撤下去之后太后才开口道:“陶玉清的事皇上打算怎么处理?”
“母后应该知道,这几年一直被陶柯怀制衡着,陶家朕一定会打压的,如今送上门的事朕不能不接,只是损失颜面的事,除掉陶柯怀这个大患更为重要,再说现在想瞒也瞒不住了。”裴弦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刚知道的时候确实很很生气,但冷静之后想到了多方的利弊,便也就有了决断。
太后睨了一眼裴弦之,“哀家还不知道你,若想阻止昨晚就不会说出那话,早在那时特意传出去的吧,不过那陶氏的奸夫到底是谁?”
裴弦之其实他心中也有疑惑,已经让人去查了。
“母后放心,朕会查的,尽量挽回皇室的颜面。”
“嗯,你心里有数就行,还有件事,你对那曲嫔不觉得太上心了吗?对你对她都不好,哀家昨晚也不过是提点她两句你便心疼了,那手上也不过是划了一个口子你也急急忙忙的下去查看,又找御医的。
还给陶玉清把了脉,牵连出后面的事,你不觉得太巧了吗?”
“母后,儿臣心里有数,你别担心,父皇以前也最为疼您,您和父皇的感情可以比作朕与曲允棠的感情,母后不要为难她,儿臣知道自己的身份。”
虽然他也怀疑,但他不愿这么想。
太后听了叹了口气,摆摆手,“罢了,你们父子俩一个模子出来的,哀家没那个精力,去吧。”
裴弦之站起身行礼退下。
一个时辰后,宫里传出两道圣旨。
一道是给陶家的,一道是给冷宫关押的陶玉清的。
陶家抄家流放,永不得回京。
陶玉清贬为庶人打入冷宫,赐毒酒一杯,奸夫杖杀。
陶家就此落幕,有人高兴,有人忧。
曾经权倾朝野的陶丞相,结果竟是被流放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