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沧的这个条件让明堂的其余副堂主眼前均是一亮。
无日之狱对于他们来说一直都是一个难解的问题。
花费精力去管,会影响前线的战力平衡。
干脆放手不管,又时不时跳出来增加不必要的事端。
也有人提出干脆舍弃无日之狱,可那些总是跳出来的恶感者和战犯们处理起来始终是个大麻烦。
一来二去便被无日之狱折腾的疲惫不堪。
若是能建成一所专门负责看守的学院,对于他们来说当真是一件以逸待劳的好事情。
“无日之狱,你让一群刚刚觉醒图录的孩子负责那里,这和宣判他们死刑有什么区别!”
魏星拍案而起,愤怒的声音直指老神在在的元沧。
艾天明的事情他可以放到一边,因为他知道幸存的人需要的是活着的人,因为他知道哪怕死掉再多和艾天明一样的神异者也改变不了神赐者成为主导的未来线。
但若是让他拿一群孩子的未来开玩笑,他还做不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哪怕那些孩子觉醒的是邪恶属性的图录,哪怕他们注定是要遭人唾弃的存在。
“魏老,你要清楚,这是明堂最大的让步了,不然你拿什么理由说服我们建立恶感者学院呢?拿什么让我们相信这些孩子不会在未来成为恶灵教的助力呢?”
“他们只是缺少正确的引导和教育,只要我们......”
“什么叫正确的引导和教育!”元沧冰冷的声音打断了魏星刚刚起头的侃侃而谈,“华国数千年的文化积淀算不算?黑斑爆发以来前仆后继的战士们算不算?基地市底层破败不堪的生存环境算不算?
可这又能怎样呢?恶灵教还不是在这样的现实中发展壮大了起来,并用他们龌龊的理念不断残害着大厦将倾的华国!
你凭什么能保证?你怎么敢保证!”
让人无法反驳的一套言论。
就连魏星自己曾经也说过,恶灵教就是一群不知感恩的叛徒。
在所有人都需要直面黑斑所带来的灾难的时候,他们选择了背弃荣耀的传承,打开了黑暗不断弥漫的邪恶大门。
他痛恨着、恼怒着、嘶吼着,却同样无能为力着。
“就算如此,又能指望一群刚刚觉醒的孩子起到什么作用?”
“学院建立初期自然指望不上他们,但不是还有你这位神异者的领军人物在那里么,等到这些孩子逐步成长起来,自然而然就能帮你分担压力了。”
“可如果是这样,又怎么可能吸引来悉心教导他们的老师呢?”
“这就要看魏老您个人的魅力了,我相信挑选几个愿意为之奉献的导师还是轻而易举的。”
明目张胆的谋划了。
元沧就差把自己的如意算盘怼到魏星的脸上了。
给你一个碗,却不给你一粒米,中看不中用的荒唐决定。
“可是......”
“魏老,你要知道,如果你不答应这个条件,我们是不可能让你建立恶感者学院的。”
元沧已经完全没有了和魏星继续争论下去的想法。
最后的通牒,只有一没有二的单项选择题。
“怎么样,魏老,现在能答应这个条件了么?”
“我......答应......”
魏星终究还是低下了自己的头颅。
正如元沧所说,只要他还想保护住那些可怜的孩子,这就是不能拒绝的条件。
甚至连讨价还价的资格都没有。
“很好,那就决定了。
第三副堂主龚汐航、第五副堂主王光明,坐镇明堂内部,继续完成既定任务。
第一副堂主吴宇哲和我负责在东北方神农架炎黄关内建立无垢神赐学院。
第二副堂主孙盛宏和第七副堂主沈宣辰负责在北方秦岭中南关建立无涯神赐学院。
第四副堂主姜子俊和第六副堂主闫浩宇负责在西南哀牢山安乐关内建立无怨神赐学院。
第八副堂主谭晨羽和第十一副堂主李一桐负责在东南鄱阳湖彭泽关内建立无沿神赐学院。
第九副堂主刘俊成和第十副堂主刘俊彤负责在南方两粤离渊关内建立无痕神赐学院。
第十二副堂主魏星负责在无日之狱旁建立无葬神弃学院。
你们,可还有异议?”
无垢、无涯、无怨、无沿、无痕、无葬。
六个名字,寄托了美好的愿望,也陈述了无尽炼狱的未来。
本该是很美好又很壮烈的词汇,可在魏星听来却如此的讽刺。
用尽一切手段标榜起来的高大形象,背地里终究是见不得光的阴谋算计。
哪怕亲眼目睹了这么多的事情,到最后魏星也只敢偷偷摸摸地表达自己的感叹。
他都没有发话,其他人自然更是没有异议。
至此,神赐学院的建成已然板上钉钉。
“既然全票通过,那么就是今天最后一个议题了,关于理想国,关于艾天明和邓玲珑的后代艾凡。
作为昏迷者艾凡的特殊情况想必你们都有所耳闻吧,突然苏醒就挺让人意外的,还吞噬掉了其他昏迷者的生命,加上被黑斑严重侵蚀后的身体居然还能和正常人一样生活,怎么想他都不是寻常的角色。
虽然明堂此前和神赐研究基地签署过有关昏迷者的协议,但如今他们二人已经就义,放任艾凡这样的不确定因素继续生活在理想国中终究是一件耗神耗力的事情。
我的建议是将他捕捉进行深度研究,或者直接杀掉,你们认为呢?”
魏星有料想过元沧会对艾凡进行处理,但他没想到会做的这么坚决,全然不顾艾天明和邓玲珑刚刚在埋骨关立下天大的功劳。
更令他绝望的是,居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反对。
换言之如今的明堂已经变成了元沧的一言堂,所谓的圆桌会议、公开商讨,只不过是形式化的走流程,没有人能改变任何的结局。
就挺讽刺的。
前脚还在感谢英雄的付出,后脚就要针对他们的子嗣。
这要是放在封建的皇权时期,倒是可以解释成怕功高盖主而采取的铁腕手段。
可放在现在,却只能称之为是丑陋的过河拆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