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去邓阿姨家,而是直接回了公司。邓阿姨家里被赵文远装了监听设备,万一在归还书信的过程中出现纰漏,得不偿失,谨慎一些总是没错的。
到公司后,我坐在办公桌前,拨通了邓阿姨的电话:“邓阿姨,是我,王阳。”
接到我的电话,邓阿姨显然有些意外:“小王?是不是老邓的书信有下落了?”
“是的,阿姨,书信已经在我手上了,我已经把地址发到了你的手机上,辛苦您跑一趟过来取。”
“好好好,真是……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邓阿姨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哽咽。我能想象她此刻的表情——那双布满皱纹的手紧紧握着电话,眼中闪烁着泪光。
“那一会儿见。您路上注意安全。”我轻声说道,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我从包里拿出了那叠已经泛黄的书信。信封上的字迹依旧清晰,墨迹虽然褪色,却依旧能看出写信人的用心。鸿雁传书、鱼传尺素的年代离我们似乎已经很遥远了,但这些书信却承载着邓阿姨与邓老之间的深情。
邓阿姨是幸福的,至少她还有这些书信可作吊唁,而我,却连妻子的只言片语都无法拥有,甚至,连我们之间的记忆也缺失了。想到这里,我的心突然揪了一下。
我忽然有些害怕,如果我彻底失去了与家人之间的记忆,那么我在这世间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那些曾经的欢笑、泪水、争吵与和解,难道就这样被时空的裂缝肢解得一干二净了吗?
不,我不能接受。闽越王秘宝是我唯一的机会,也许那里有能让我回家的时间通道。最近的经历,让我与真相的距离又近了一步。我必须牢牢抓住“棱镜”,进一步探究那未知的世界。
“在发什么呆呢?”老郑推门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杯刚泡好的茶,茶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他瞥了一眼桌上的书信,挑了挑眉,“怎么有这么多信?老古董了啊。”
“嗯,陈年旧物了,这是邓老的遗物。”我随手拿起一封信,指尖轻轻抚过已经泛黄的纸张。
“邓老?就是画那些唐卡的人?”老郑放下茶杯,凑近了些,目光落在信纸上。
“是的。”
“那这信里……有没有与那些唐卡有关的信息?”老郑问。
“应该是没有,否则,宋斌也不会把它们给我。”
老郑皱了皱眉,目光在信封上停留了片刻,忽然指着信封上的花纹说道:“这信封……挺特别的,我怎么觉得在哪见过。”他眯起眼睛,似乎在努力回忆,“我想起来了,悬浮平台的青铜鼎上就是这个花纹!”
“悬浮平台?”我坐直了身体。
“对,你没有印象很正常,因为当时只有我和云敏上去过,我去把云敏叫来。”还没等我回答,老郑就转身出了办公室,真是个急性子。
没过多久,云敏便跟着老郑走了进来,老郑指着信封上的花纹,迫不及待地问道:“云敏,你看这花纹,有没有一点熟悉?”
云敏眯起眼,仔细看了看,片刻后,她点了点头:“这纹样已经非常模糊了,但好像有点熟悉。对了,这不是青铜鼎上的纹样吗?一模一样!”
“看吧,我这记性还不错吧!”老郑不无得意地说道。
“当时光顾着关闭能量,只是对它有点印象,也没有很认真地看。”云敏说。
“嗯,这信纸上的太模糊了,但是青铜鼎上的纹样非常清晰。我记得很清楚,是一个衔尾蛇的图案,这里是蛇头,这里是身子,这里是尾部。”
我皱了皱眉,仔细端详着信纸上的纹样。那些模糊的线条像是随意涂抹的痕迹,毫无规律可言。如果不是老郑指点,我完全看不出这是一条蛇。难怪“棱镜”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在他们眼中,这不过是一些无意义的装饰罢了。
“这个纹样中是不是会隐藏着密码呢?”我低声喃喃,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我迅速打开系统界面,轻触黄球与蓝球,激活了解密功能。随着能量的注入,信纸上的纹样突然泛起一层微弱的蓝光,一串字符从纹样中浮现出来,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唤醒。
“云敏,拿笔记一下,”我说道,“xxIV,LV,xIII,N, cxxV,xxx,xII,E。”
“这……这是个啥?”老郑凑过来,盯着笔记本上的字符,眉头皱得紧紧的,显然对这些奇怪的符号感到困惑。他挠了挠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我怎么一点都看不懂?”
何止是他不能理解,我也不能理解。这些字符看起来就像是随意排列的组合,毫无规律可言。我盯着那些字符,脑海中快速搜索着可能的线索,但一无所获。
云敏皱着眉,将笔记本颠来倒去地看,试图从不同的角度找出其中的规律。然而,几分钟过去了,她依旧一筹莫展。
这时,传来了几声敲门声,我抬头看了一眼时间,邓阿姨应该已经到了。
“我去开门。”云敏站起身,快步走向门口。
门打开后,邓阿姨走了进来。她穿着一件素雅的旗袍,手里提着一个布包,脸上带着焦急而迫切的神色。虽然年过六旬,但她的步伐依旧稳健,眼神中透着一股书卷气。
一进门,邓阿姨便瞥见了桌面上的一沓书信,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小王,真不知该怎么感谢您。”
“邓阿姨,您太客气了。”我站起身,老郑将椅子推出,让她坐下,“这些是邓老的书信,您先看看。”
邓阿姨颤抖地接过书信:“一年多了,没想到真的能失而复得。这是我和老邓唯一的记忆了……”
她的指尖轻轻抚过信封,她的动作很轻,仿佛在触碰一件珍贵的文物。
“抱歉,邓阿姨,与信件同时丢失的还有邓老的唐卡,但是目前,我还无法帮你把它们拿回来。”我说道。
邓阿姨摇了摇头:“不用道歉,我知道,你能找回这些书信已经很不容易了。那些画虽然也是老邓的遗物,但老邓在临终时说过,他的画作要留给有缘的人。或许我与它们并没有什么缘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