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毒名叫菟丝花,菟丝花是只能依附大树而得以生存,还要汲取大树的养分。而这毒汲取的便是人的养分,且最后死状更是恐怖,七窍流血,肉也会逐渐腐烂。
前世谢嘉泽好心提醒她,却被她误会,此毒唯有朝夕相处的亲人才能下,且需要多日服用。
扶凌萱知晓,这毒也只能是亲近之人能做到。
只是她不愿意相信真相,情绪一度崩溃,最后反倒是推到了最无辜的谢嘉泽身上,她对他的恨意是与日俱增。
前世,谢嘉泽估摸着是从只言片语里分析出来,这侯府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早早就带她回了蜀地。
谢嘉泽自从知晓了这毒在她身上后,这蜀地的大夫是走了一批又一批,可惜都无能无力。
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治好她的毒。
可扶凌萱知晓,前世的她对蜀王世子没有半点信任。
她不配合,甚至拿自己的身体做赌注,逼得谢嘉泽离她远远的。
前世的谢嘉泽不知何时把她放在心上,只一心期盼着她能好好活着,即便被世人非议,是强取豪夺,拆散有情人,他听到了,也没有半点不悦。
无人知晓,他的爱意早已汹涌的能把扶凌萱淹没。
大伯母柳氏在她这里讨不到什么便宜,便一扭身子,走了。
估摸着,那一心想要当世子妃的妹妹,此刻正在房间里闹呢。
临门一脚,这心里该有多憋屈啊。
这一世,她绝不会再辜负谢嘉泽的心意,定会好好活着,长命百岁,看这些恶人种恶因得恶果。
“春香,刚刚大伯母说的你也听到了,你可愿意随我去蜀地?”
春香的脸瞬间就变红了,手指无措的捏着衣角,怎么看都是胆小又老实的丫鬟。
“奴婢都听小姐的,小姐去哪里我便去哪里呢。”
扶凌萱心里暗自吐糟,可不就要跟着她,跟着她,才能确信,给柳氏通风报信,里应外合。
“春香,细细一看,让你当丫鬟真是委屈你了。”
春香听到这话后,顿时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小姐,我不委屈。”
“起来吧,我也是随口一说而已。”
前世,她那么信任春香,可这杀人不见血的好手段,就是春香回馈给她的。
这一世,她在侯府做不了主,那么到了蜀王府,春香,你的命就由不得你了。
蜀地离京城遥远,他们在京城拜别侯府的人后,谢嘉泽就带着一身红嫁衣的扶凌萱动身前往蜀地,拜堂成亲。
多日颠簸,扶凌萱有些水土不服,脸色煞白,因生病,她更是少言寡语了。
谢嘉泽对她虽不似前世那么热情,但对她也是很照顾,每路过一个县城,都要抓个大夫过来给她把脉。
渐渐的,扶凌萱就发现,春香看谢嘉泽的眼神逐渐变了,那是一个女人看待心爱男人的表情,充满了爱慕。
春香在扶凌萱的纵容下,开始一点点试图接近谢嘉泽。
想来,这临行前,柳氏定然是与她说了什么,不过这都不重要,她只知晓,春香离死不远了。
这几日,谢嘉泽总是徘徊在她的马车外,与她保持着距离,问东问西,就是没有一个重点。
当谢嘉泽再一次的试图搭话时,扶凌萱主动跳了出来,“世子可是有话要对我说?”
谢嘉泽面色凝重,犹豫再三,还是硬着头皮道:“你那个丫鬟,怎么回事儿?怎么天天都要盯着我?”
“谁让我家夫君相貌如此风流,夫君,忍忍吧。”
谢嘉泽大惊失色,“那要忍到何时?”
扶凌萱被他的反应逗笑了,“夫君,她毕竟是我的贴身丫鬟,给她留个体面。”
谢嘉泽皱紧眉头,最后还是捏鼻子认了,好在春香还不至于蠢到真的去明着勾引他。
就这样,表面上相安无事紧着赶路,终于,到了蜀地,他们顺利的拜堂成亲,结为正式的夫妻。
从蜀王府处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的样子看,蜀王夫妇十分得意她这个儿媳妇,蜀王更是声称,要连着摆三天的宴席。
“春香,把这个撒在那酒壶里吧。”
春香犹豫一番,还是按照扶凌萱的意思,把那药粉都撒在了酒壶里。
“小姐,这药粉是干什么用的?”
“自然是见血封喉的毒药呀!”
“什么?”
春香的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小姐,为何要陷害我!这可是杀头的罪!”
“春香,让我猜猜看,伯母都许给了你什么好处呢?钱?良籍?还是给指给了你往上爬的路啊?”
扶凌萱的手一下下的敲打在桌面上,眼睛紧紧的盯着春香。
春香的神色瞬间慌乱了起来,眼神飘忽不定,但很快,她就哆嗦着否认,“小姐,你在说什么,春香听不懂。”
“听不懂啊,”扶凌萱的眼神冷下来,“那便不能怪我了。”
扶凌萱把酒杯狠狠的往地上一摔,清脆的声音顿时吸引了屋外人的注意。
“来人呐,有人要谋害世子!”
春香被扶凌萱这一嗓子给惊住了,身子抖得不成样子,“小姐,我做错了什么了?你不能这样害我!”
“春香啊,你听过一句话,善恶终有报。”
很快,屋子里就围了一圈的丫鬟婆子们,还在外头迎宾客的世子谢嘉泽也很快被请过来处理这件事。
原本还悠闲自得的扶凌萱,在看到谢嘉泽进门的那瞬间,就露出委屈又惊恐的神色,“夫君,我没想到,我这身边这丫鬟竟然有了异心!她竟然想毒害你!”
“我没有,世子爷明鉴!”
春香此刻终于明白,她的命早在跟随扶凌萱一起陪嫁到蜀地后,就不由自己掌控了。
她跪在地上,语无伦次的求饶。
谢嘉泽清楚地看到扶凌萱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快意,真有趣,她的陪嫁丫鬟,竟然舍得下死手。
“世子爷,这毒是小姐给我的,我没有想要杀害你!这不是我做的。”
“春香,这是我的夫君,我嫁到蜀地,人生地不熟,能依仗的唯有我的夫君,我毒害我的夫君做什么?我看起来就那么想守活寡吗?”
扶凌萱言罢,便眼泪婆娑的看着谢嘉泽,“夫君,你信我,我不是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