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豹不是不知道这是敌人的分兵之计,可却不能不撤走,一个小小的糜竺,如何能与他们的主公陶谦相比。
虽然他不觉得刘备的人马有胆子加害自家主公,但把人掳走也很难看啊,这让他们以后还有何颜面留在徐州。
藏在暗处的耿忠确认曹豹带的那些人都走了,这才将手指塞进嘴里,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在听到这声信号之后,隐于暗处的士兵们反倒停止了嘴中的喊杀声,将提前备好的赤色布条绑在额头上,防止在混乱中砍错自己人,随后提着刀剑,疾步上前冲杀,为里面的人突围撕开一条口子。
宅院里面的战况非常激烈,赵云与太史慈两将披坚执锐,冲锋在前,硬生生给糜氏众人在团团包围之中杀出一条口子。
只见太史慈一对精钢手戟左劈右砍,犹如砍瓜切菜一般,收割着张闿手下的性命,周围都快杀成了真空区,没人敢靠近这个疯子。
赵云这边,一记回马枪扎透一个持斧士兵的腹部,随后猛地一踹,从惨叫着的士兵身体里抽出染血的枪头,向着不断朝他们射羽箭与弩箭的弓弩手冲杀了过去。
一点寒芒先至,随后枪出如龙。一路上那杆七尺三寸长,五十斤重的龙胆亮银枪被其使得虎虎生风,舞动时,寒星点点,银光皪皪,泼水不能进,矢石不能入。靠近赵云身前十步者,皆亡。
“拦住他们!拦住他们!”张闿吓坏了,那个自称东莱太史慈的壮汉,与银甲校尉赵云太猛了,百十人根本近不得身,加上对方的铠甲似乎非常精良,他们的羽箭一时间又射不透,只能眼睁睁的干着急。
于禁则是护卫在糜竺等人身边,带领着那些护院砍杀冲过来的敌人,保护着他们快速往外冲。
至于黑娃么,则是依靠自己如夜莺一般的双眼,在边上捡漏,这个捅一刀,那个捅一刀,不断地收割着人命。
没有让众人久等,持着一柄精钢马槊的耿忠,带领着一群悍卒,很快就将外面凿穿,冲进了混乱的宅院里面。
见糜氏众人惊慌,于禁连忙开口道,“勿慌,头上绑赤巾者,是我们的人。”
队伍中的糜芳借着星星点点的火把映照出来的光芒,看到耿忠一槊将人挑到半空中杀死,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刘使君麾下猛将何其多也!”
张闿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顿时吓得面如土色,停下了追杀的脚步,眼睁睁看着糜氏众人成功离开宅院。
经过手下提醒,他才回过神来,清点了一下人数,发现带的五百刀斧手,在短短一刻钟,竟已死伤一百多人,不由得心中骇然。
“将军,我们还追么?”
面对手下的询问,张闿咬了咬牙,“追,当然得追,否则使君怪罪下来,你我都没有好果子吃。”
……
再说城中心的陶府这边,孙观、尹礼等带小弟在陶府内大开杀戒,杀了整整八十多人。
杀到对方仅剩二十多人在苦苦支撑之时,收到了在外放风的岗哨撤退的信号。
孙观看着五十步外,被护卫、家丁保护在中间的陶谦道,“老贼,窃夺我等兄弟功劳,将我们视为忠犬之时,可有想过今日?”
陶谦愤怒的瞪着眼前的泰山贼寇,“尔等劣性不改,贼心不死,老夫安能重用你们?今日之仇,陶某记下了,来日必让你们和刘备那个小人付出代价!”
孙观做了一个撤退的手势,而后边跑边笑,“爷爷等着,老贼莫要死在我们前头,哈哈哈……”
约莫百息之后,曹豹带着丹阳锐卒赶至,接管了府邸的控制权,“属下来迟,还望主公恕罪。”
陶谦看了一眼脸色苍白,鲜血浸透铠甲的曹豹,叹了一声,随后将其扶了起来,“不晚,来得正好。你快快下去治伤,其它事情,就不用操心了。”
曹豹没有逞强,从善如流的让手下扶他下去敷药了。
那个叫赵云的三箭差点给他射死,这种一箭三矢的射法不算罕见,可全部能射中,而且是在这乌云当空,漆黑如墨的夜晚,那这份本事,就不得不让人惊叹了。
这边陶谦接管了丹阳兵的控制权,迅速披甲之后,就带着兵马前行,朝着城北的方向追去。
同时已有心腹拿着他的调兵手令,前去城内其它几个方向的大营调兵。
陶谦不算笨,没有到糜府浪费时间,而是直奔频繁出事,距离刘备大军最近的地方,也就是城池的北门。
来得倒是正好,城池的北门大开,守城的人马被杀得七零八落,糜氏众人,刚刚打算从大开的城门逃之夭夭。
不久之前,在陶府肆虐的泰山众贼,也都聚集到了北门这里。
孙观有些意外,暗道陶谦的反应好快,连忙催促道,“再快点,那些丹阳兵手里是有军用劲弩的。”
当最后一个人离开城门之时,陶谦的大部人马已经赶到,其中城东大营的数百骑兵后发先至,在距离城外五百步的地方,截住了已经逃出城的众人。
随后陶谦的丹阳锐卒也从城门处赶至,将所有人团团围住,马上的陶谦勒住缰绳,冷笑一声道,“子仲,别来无恙乎?这是要去哪啊?”
“还有孙观小贼,老夫说过,誓杀汝等泰山贼寇。”
糜竺见周围护卫他们的赵云等将脸上并无畏惧之色,心下也就不再慌张,朗声对陶谦道,“陶恭祖,你我相识已有段时日,糜某为人如何,对你又如何,你心知肚明。”
“是非曲直,孰是孰非,自你认为糜某德行有亏,乃是告密小人开始,就已经没有了争论的意义。”
“身为上位者,你既不信我,又何必用我?”
“须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道理,你如此对待糜某,也不怕兔死狐悲,他人心寒。”
陶谦冷哼一声,“哼,巧舌如簧,若非你告密,刘备岂会识破我的计谋,并派人三番两次的折辱于我!”
“如若你们没有勾结,为何他会派人去城里救你?真是睁眼说瞎话,无理强辩。”
糜竺放声大笑,“哈哈哈……,陶谦,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刘玄德乃是何等的英雄人物,又岂是你这种刻薄寡恩,忘恩负义的小人能比!”
“住口!给我射死这个狂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