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云摸着脸,不敢置信地回头看丈夫,“你打我?姓吴的,老娘嫁给你三十多年,为你们吴家开枝散叶,陪你吃苦耐劳把日子过到如今,你动手打我?”
她疯了一般冲到吴志雄面前,两只手使劲往他身上捶,边捶边骂:“怪我什么?当我愿意我给玉娥跪下,嫌我给你丢人?有本事你把失去的工作弄回来,跟诸葛家的人耍威风去啊!”
吴志雄打完人也后悔了,当时一股冲动,觉得妻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么一跪,更把大女儿推得远远的。
小女儿不能要了,大儿子也废了一半,如今家里能依靠的只有大女儿一个。不想着好好笼络,反而把她逼得跟家里更加离心,这不是蠢是什么?
范云此时听不进任何解释,什么房子,什么手段统统不重要,她不能接受过了几十年日子的男人竟然对自己动了手。
看到两人打成一团,吴东快速把饭吃完回了房间。吴丹丹嘴角勾着笑像看戏一样,没有一点要劝阻的意思,倚在吃饭的堂屋门口静静地看着。
直到范云打累了,自己放手坐在地上伤心地呜呜哭,吴志雄才用阴狠的目光看向这个罪魁祸首。
家里现在一团糟,这个孽女还有心情看笑话,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全都拜她所赐吗?
早就觉得这个女儿心毒,直到这一刻,吴志雄才彻底认清,不能再留她了,祸患不除,家里永远不会安宁。
哪怕只是短暂的一瞥,不管是吴志雄还是吴丹丹,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狠心。
不过,明显的,吴丹丹更加聪明,更加毒辣。
当天夜里她就再次摸进父母的房间,这次没有吵醒他们,反而点了迷香,让两个人睡的更沉。
在他们房间找出家里藏的所有钱后,她又进吴东房间将他迷晕,然后把他装进麻袋拖出家门,交给早就在门外等着的周老六。
周老六,看上去七十来岁的老头子,其貌不扬,平常在街道上打扫卫生,负责他们家这一片的公共厕所。
只有吴丹丹知道,他其实是个人贩子。上辈子五年后报纸上大肆报道过,从这人手上卖出去的孩子就有二三十个,就是死了都可以卖出价钱。
她早就跟这个周老六联系上,甚至这三年间还帮他得手两个男孩。
她将麻袋交给他,淡淡地说了句:“送你了,不要钱,卖的越远越好。”
周老六颔首,把人放到板车上就走了,也不问她为什么这么做,接下来要去哪里。
吴家彻底乱了。
吴东跟吴丹丹都失踪了,范云藏在枕头里的钱也不见了。
对她来说,天塌了一样。
警察来过,但是老两口一问三不知,只有吴志雄猜到可能跟小女儿有关。但不知他心里怎么想,竟然没有跟任何人透露一言半语。
房子不能住了,孩子不见了,钱也没有了,警察只能联系他们的大女儿。
吴玉娥来了,给他们买了两张回甘州的火车票,一兜吃的,还有两百块钱,面色冷淡地道:“早在你们选择丹丹放弃我的时候,我对你们就已经失望透顶。妈在校门口把我逼得辞了工作,把我最后一点念想也毁干净了。这是我最后一次管你们,不论你们回不回,以后我都不会再来见你们。”
她将钱扔下,又轻笑一声,道:“你们可以赖在这里,但是我说话算话,哪怕是你们死了,我都不会再多看一眼。要怪就怪你们的小女儿,怪你们自己眼瞎心盲。”
范云哭的泣不成声,她不明白,怎么就这样了?
这老天怎么连希望都不给她了?
吴志雄把钱放进自己口袋,深深看了一眼大女儿,转身走了。
范云傻眼,爬起来追上去拽着他急问:“你去哪儿,家里还有这么多东西要收拾,你怎么把钱全拿走了?”
吴志雄狠狠甩开她,看都不看一眼只管往前走,一会儿就不见人影。
范云半天没回过神,这会儿天真的塌了。
吴玉娥竟然一点都不奇怪她爸会这么做,吴家人的心都是冷的,是自私的,连她也一样。
等安心从二婶嘴里知道吴家人的近况已经是三天之后。
确实挺吃惊的,她以为吴丹丹都这样了,肯定不会再出幺蛾子,所以并没有让系统监视她,因为它被自己派去监视赵时瑾了。
对她来说,吴丹丹已经掀不起风浪,赵时瑾才是潜在的威胁。
戴颖如今的身体已经全好了,知道都是安心的功劳,对她好的不得了。家里做了什么好吃的都给她拿一份,就连换季买衣服,有儿媳的份就有侄媳的份,尽管她不缺。
这会儿她坐在二进院堂屋里,跟妯娌以及侄媳妇边嗑瓜子边唠嗑,说起吴家就幸灾乐祸,“这是报应,叫他们没有好心眼儿!以为扒上诸葛家就万事大吉,怂恿阿荣两口子跟我们离心,现在轮到他们自己了,活该!”
对这样一家人确实同情不起来了,不过这个时候也不屑落井下石,撂过这个话题,她问安心:“安宁今年23了吧,找对象了没有?”
安心摇头,“嗯,她现在忙的没时间,暂时不考虑这个。”
事实上,堂妹已经跟她说了,这辈子不准备结婚生孩子了,觉得麻烦,会影响她赚钱的速度。
不过对于男人,她倒不排斥,有遇到合适的,可以处一处,排解一下欲望也不错。
安心是随她的,都活了一辈子了,再不能随心所欲就太憋屈了。
安宁更是不会委屈自己,她早就给自己立了遗嘱。以后老了,她姐的五个孩子谁照顾她,财产就谁得,轮流照顾就平分。
本来这是她自己的选择,连安心这个堂姐都管不到她头上,没想倒是有人咸吃萝卜淡操心,托人说媒找到安心家里。
任勇来传话说,门口有位梅女士来访。
安心想了半天,确认自己认识的人当中没有姓梅的。
但是任勇说对方提着礼物,身后还跟着两个看着像是保镖又像是下人的模样,说话也有礼貌,人也有气质,一看就是身份不简单的。他跟赵刚不敢自作主张,才进来询问女主人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