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男子漆黑的瞳孔望着楚容朝,他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袍,衣角随着微风摆动着。
乌黑的墨发以一根白玉簪子束起,额角间两捋发丝垂落,给看似不食人间烟火、高岭之花一般的人增添了几分随意与潇洒。
楚容朝转过身子便准备离开。
但却被对方喊住。
“殿下。”
这一声不大,却如同重锤一般敲在了楚容朝的心上。
【夭寿,这人也把她认出来了?】
楚容朝无奈转过身,“你......”
“茶馆那日羡之便认出了殿下。”
解释了一句,宿羡之淡然一笑。
“这样,真是好巧,你也出来散步啊!”
听到这话,宿羡之轻笑一声,“不巧,我是特意在这堵殿下的。”
楚容朝眉头微皱,心中暗忖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特意堵我?宿公子堵我做什么?”
并未回答楚容朝,宿羡之一步一步向楚容朝逼近,直至两人之间仅能容下一人的距离才停下脚步。
距离近到楚容朝觉得两人的呼吸都仿佛交织在了一起,气氛随着距离而变得微妙而紧张。
“羡之来献礼。”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宿羡之自袖口拿出一方盒递给楚容朝,“在殿下跌落万丈山的那一瞬间,羡之想了许多。”
见他停顿下,楚容朝疑惑的看着他。
“死很容易,给殿下殉葬也很容易,但在黄泉碧海之下想到谋害殿下的人还好好的活着,殿下和羡之心下总归都是不甘的。”
“所以羡之选择了先活着帮殿下报仇,日后若是真的确定殿下不在了,那羡之必定以命相陪。”
“在茶馆的时候见到殿下,羡之很开心,因为殿下安然无恙,这是羡之给殿下准备的庆贺之礼,恭祝殿下平安归来,请殿下笑纳。”
宿羡之说完,楚容朝只觉得这人眼角的那颗小红痣更加妖艳了。
一改往日清风霁月的形象,整一勾人的小妖精。
楚容朝本不欲相信他这话的,可大抵是他的眼睛太过认真,让她不自觉的相信这人说的是真心话。
暗地里掐了自己一把,楚容朝不禁唾弃着自己,‘楚容朝,你个没出息的,人说什么你都信,以后被男人骗了也活该。’
宿羡之一把握上楚容朝的手,带着她的手将方盒打开,“这份礼物不知殿下可还喜欢?”
被他手上的凉意激了一下,楚容朝低垂下眸,再看见宿羡之送的礼物时不由得疑惑抬头,“这是......”
“这枚钥匙乃是无忧阁密室的钥匙,但羡之送给殿下的并不单单是无忧阁而已,而是楚容佳的爪牙。”
“在殿下跌落万丈山不久,我与沈听颂便查出了致使殿下跌落万丈山的幕后黑手,一个是楚容佳,一个是东术国的马喆。”
“楚容佳背后的幕僚多数被我们抓起,只剩下几位朝中大臣无法处置,而马喆那边沈听颂已经派人安排妥当,只等时候一到,便送马喆上路。”
宿羡之将盒子塞到楚容朝手心之中,抬起手磨砺了下楚容朝的脸颊,“羡之说过,既已选择了殿下,那便会带着宿家与殿下同生死、共进退。”
“殿下只需要告诉羡之,您还要西楚吗?”
他这话问的直白,一时之间把楚容朝问愣住了。
但回过神以后,楚容朝也没有过多的矫情,“要。”
“好,那羡之一定帮殿下拿下西楚。”
对于宿羡之来说,西楚只要是在楚家人的手中那便够了。
只要是楚家人,怎么样都只能算是内乱。
是以他没有太多道德背负。
说完话,宿羡之本意是想离开的,毕竟现如今四方都在这里,人多眼杂的,说话难免不便。
但想到这两天诡越与她耳鬓厮磨,宿羡之到底是有些醋,抚上楚容朝的肩膀,宿羡之垂头低声询问,“殿下,可以吗?”
楚容朝唇角微微抽搐。
【这人真是把修养刻在骨子里了。】
【亲之前还问行不行,这让人怎么回答啊!?】
宿羡之一怔,低头吻上楚容朝的唇瓣。
楚容朝手指微微蜷缩,抵在宿羡之的胸膛之处。
宿羡之的吻似是一阵风拂过唇瓣,带着无尽的温柔与眷恋。
一吻结束,宿羡之伸手磨砺下楚容朝的唇瓣,声音带着一丝情动后的沙哑,“殿下没有拒绝,那羡之便当殿下同意了。”
“等大比结束,烦请殿下抽出一天的时间与我一起到无忧阁,审讯楚容佳爪牙的时候或许能得到有用的信息,殿下在一旁听着也能提前筹谋。”
“好。”
目送宿羡之的背影离开以后,楚容朝有些心烦意乱。
跌落万丈山时,宿羡之几人没有陪她一起跳崖她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她与他们相识不过数月而已,她自问感情也没那么深厚。
反正就她个人而言来说,情况对调的话她是不会跟着殉情的。
生命多重要啊!
痛苦的活着她好歹也还活着啊!
但是诡越和涧寂跟着她跳下来的时候,她确实也是很感动的,对于两人的情感也不同于其他人了。
而如今听到宿羡之和沈听颂为她做的事情,楚容朝也觉得有些难以辜负两人。
站在原地吹了一会儿风,楚容朝才带着宿羡之给的盒子回到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