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暴风雨来临前夕,毛承杰这只土拨鼠完成了他的地下庇护所,自己从不同的出口进进出出,将有用的东西和物品都搬到了地下。
母亲和福伯都怪他大费周折,但是他却忙的不亦乐乎。
十九日的清早,他早早醒来,通过这几天挖地洞,他感觉到身体好了不少,浑身都是力气,也不像以前一样赖在被窝里睡懒觉了。
他在院子里活动了一下手脚,三月底清冷的天气虽然有点凉,但是对于已经适应了的毛承杰已经无所谓了。
他从水井里打上来一桶井水,准备洗漱。透过井水的倒影,他看清了自己的面容。
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生着一张方方正正的脸,浓密的眉毛,深邃的眼睛,高鼻梁,薄嘴唇,非常符合“天格饱满地阁方圆”的形象,还有些小帅。
他水倒进脸盆里,脱光了膀子,开始擦洗,洗去全身的困意。
母亲从厨房里出来,见到儿子又在用凉水洗身子,爱怜地说:“天还凉!大早上就用井水擦身子,小心着了凉!”
“没事的娘!外面的天气冷,但井水并不凉!”毛承杰一边洗一边解释。
母亲走过儿子,突然发现自己的孩子确实长大了,自己只能到达他的脖子的位置,身上的肌肉也显现了出来,彰显着蓬勃的青春气息。
“小杰呀!你这段时间又长高了!”母亲高兴地说。
“那是!娘你每天喂得那么好,能不长高吗?你看看我的胳膊,浑身都是力气,怎么样?很有成就感吧!”毛承杰展露自己的肱二头肌,显示自己的强壮。
“油嘴滑舌的臭小子!喂得好,你以为我是在喂猪呀!洗好了去前院叫福伯来吃饭!”母亲已经做好饭了。
“好来!”毛承杰答应一声,披上衣服就向前院跑去。
这个女人的全部心思都在自己身上,都说“母凭子贵”,对于一个母亲,儿子就是他的全部,毛承杰能感受到这个女人对他的依赖。
吃过早饭,毛承杰想着出去转转,但是母亲和福伯都不同意,母亲王氏说:“外面兵荒马乱的,你个小孩子你出去干什么?好好在家里待着,要是有点危险可怎么得了!”
“娘!我已经是大人了!老待在家里怎么行?我要到外面看看情况,也好为下一步做好打算呀!”毛承杰积极为自己争取。
“你个小孩子懂什么?你在家待着,我出去打听打听!”福伯直接给否定了。
这样可不行,自己被当成小孩子关在家里,外面发生什么都不知道,难道还要偷偷出去?这样的风险就是他们找不到自己肯定会着急的,还要争取出去的机会才行。
“那我跟福伯一起出去转转总行吧?”毛承杰再次说。
“好好待在家里吧,外面乱哄哄地有什么好转的!”母亲又说。
毛承杰见两个大人都不同意,只能噘着嘴离开。但是逆反心理在作怪,越不让出去,就越想出去,心里像猫挠一样。
最后,只得爬上屋顶,从房顶上向外望去,城里什么都看不见,可是城外却战斗激烈。
袁应泰得知,女真人已经到达城外,派遣总兵李怀信、侯世禄等率兵迎战。后金四贝勒黄台极指挥八旗军左右布阵,又亲自带兵发动攻击,明军抵挡不住,再加上女真其他四旗军赶至夹击,致明军大败。
这时,邻居家后巷的一个角门轻轻的推开,一个家丁护院一样的人从里面鬼鬼祟祟的走出来,做了几声鸟叫,从不远处走来一个人,两人警惕的向四周观察,毛承杰赶紧趴伏身体,免得被看到,两人见四周无人,神神秘秘地交谈几句,就分开了。
“有情况!这明显是特务接头呀!自己那天晚上听邻居说了他们是辽阳城的内应,现在还在串联,肯定没有好事,自己要不要给他们搞搞破坏?”毛承杰偷偷地看着他们想。
出来的那个人又返回去了,而外面那个男人警惕的观察四周,没有发现有人也向远处走去。看着他马上就要走远,毛承杰化身为麻雀,追了上去。
只见这个男人七扭八拐,从小胡同里不停地转换方向,还警惕观察有没有人跟踪,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的不远处,一只小麻雀一直跟踪着他。
最后他来到一个小院子里,敲敲门,里面有人接应他进去,这个院子里还有五六个人。毛承杰落在房檐下,听听他们说什么。
只听见一个人说:“怎么样?有什么消息?”
刚回来那个人先从桌子上端起粗瓷碗喝了口水,才说:“已经确认,他们就是女真人的内应,他们准备开战以后,以提供青壮帮助守城的名义,将家丁送上城头,然后趁其不备夺下城门,放女真人入城……”
“那我们还等什么?亮出身份将他们先抓起来再说!”一个人说。
“先抓起来?你说的轻巧!那佟家可是辽东的世族,在这个大战即将开始的时候,我们没凭没据的就去抓人,没法交代呀……”
“要什么交代?我们锦衣卫乃天子亲军,先斩后奏皇权特许,宁可抓错也不能放过呀!当战当即,更应该当机立断!”一个年轻人说。
原来是锦衣卫呀,毛承杰听到他们的谈论明白了他们的身份,只要不是间谍就行。
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说:“大家不可鲁莽,我们虽然是锦衣卫,但是毕竟不是以前,现在我们锦衣卫非常受排挤,如果贸然出手,出了乱子我们只会被交出去背锅,还是需要从长计议!”
“百户大人,我们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们叛乱吗?”年轻人不愿意妥协的说。
“当然不能!我会让人警示袁应泰大人,另外我们也要做好应变准备,派人守护城门,以防不测,其他人紧盯城内各个世家,一旦抓住证据,立即缉拿!”
毛承杰的好奇心得到了满足,也就没有心思再听,展翅飞回了家。
他刚回到房顶,就听见母亲王氏在满院子找他。毛承杰从房顶上露出头说:“别找了,我在这呢?”
“冷呵呵的,你爬到屋顶上干什么?叫你老半天,你咋不吱声?”母亲生气的说。
“我刚才睡着了!没听见”毛承杰说,“还有,不要老拿我当小孩子看着,我又丢不了!我会知道保护自己的!”
王氏点他一指头说:“儿大不由娘了,这是翅膀硬了呀!”
“哪有!我还是个孩子呢!娘说咋地就咋地!”毛承杰对王氏撒娇说。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他还是不时的玩一次失踪,让王氏看不见他,他要给王氏打好预防针,不要看他太紧,那样他什么都做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