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只见一道黑影疾射而来。
原来是一块石头以凌厉之势,精准地打在刀上,发出一声当的声音,刀颤了一下,稳稳地停住。
悲剧没有发生,众人松了一口气。
雨幕中,看见对面游廊,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女子,神色淡定地正带着侍女走过来
“这是哪位同窗?”
“你不认识?”
“正心斋那位。”
“原来是她啊!”
许多男学生原本欣赏的目光,逐渐变得一言难尽起来。
捐官的女学生有很多。
但是像容臻这种打算捐官,还挺不肯下功夫,认真学习为官之道的女学生很少。
这种人往往在官场走不远。
女尊世界,女人不思进取,虚度时光,未来成就不大,会严重影响婚姻市场。
“她跟尉迟湛认识?”
“看起来像是认识。”
在众人议论中。
一道力量卷起那位女同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女同学被吓得尖叫了起来。
尖锐的叫声中,容臻淡定地拉着尉迟湛,看着他正头昏目眩,流着鼻血。
长袍湿哒哒的,满是浑浊污水。
擦脸、喂药之后,容臻拉着尉迟湛离开,临走前看见林溪面怪异看着自己。
在不远处,她那位主子刘玉,勾着唇,依然是如沐春风的模样。
身后还有一片议论声。
“容臻跟尉迟湛是什么关系?”
“她看上尉迟湛了?”
“难道她不知道尉迟湛是......瘟神?”
后面两个字被刻意压低。
尉迟湛眼眸阴鸷,很快又收敛起来,容臻看了他一眼,“人运气奇特,或倒霉,或幸运,或平淡,这很正常。”
“就像世间有人长得丑,有人长得平凡,有人长得出众。”
“你莫要因他人伤怀。”
尉迟湛睫毛微颤,“正常?”
这句话很轻。
轻得几乎没有声音。
走在后面的乌长喜,突然一顿,像是得到了某种信号,她转头看着在场众人。
“我家小姐心慕尉迟公子,诸位口下留德,莫要说不中听的话。”
众人神色窘迫。
当面说人是非,非君子所为。
“在下这张嘴不讨喜,抱歉。”
“抱歉。”
有气量的人直接道歉。
没气量的人直接讥讽。
“一个不详之人也心慕,这容臻不愧是是小门小户出来了,上不得台面。”
说话的人名叫郑霄。
是苏擎的至交好友。
今天早上,苏擎为了温杪,讥讽了容臻几句,容臻告假之后,苏擎怕得罪凌山长,便跟郑霄抱怨了几句。
郑霄现在这是为苏擎出头。
郑霄亲姐姐尚了皇子,他可不怕凌山长,这一次来凌岳书院,也是为了跟苏擎相处一段时日。
自然不愿看到苏擎,为了一点小事忧心。
“长欢。”
“小姐!”
容臻声音不冷不淡,乌长欢眼眸却亮晶晶地,她忽然弯腰抱起旁边的梧桐树,当场表演倒拔大树,高举头顶转啊转。
乌长欢还朝着郑霄冷哼,大树还反复抛起来,接住。
像耍杂戏一般。
周围一阵倒吸气的声音。
郑霄眼神一滞。
林溪眼眸微微诧异,怪不得原文中一直称赞乌长欢天生神力。
身边的人气息隐隐异常。
林溪的心猛地一跳。
果然,原本温润和煦的人,神色全变了。
刘玉眼神带着三分兴味、七分跃跃欲试,隐隐还有一股杀戮感。
像一头蓄势待发、随时准备扑杀猎物的猛兽。
林溪顺着他的视线,看着大雨中容臻远去的背影,有乌氏姐妹的存在,暗影等人伤不到容臻,是福......也是祸。
伤感一二,林溪便恢复了平静。
那些现代的记忆仿佛被抹去了一般,对于原文更是几乎没印象了。
她只记得公子是主角,从小到大,在女尊世界像高山一般,受万人敬仰。
乌氏姐妹只是小反派。
而容臻是从头到尾没有出现的路人甲,只出现在乌氏姐妹的口中的那位‘小姐’。
“乌长喜!”
“放下我的梧桐树!”
凌山长暴怒的声音突然响起。
“山长!奴婢马上种回去。”意识到自己闯祸的乌长喜连忙向自家小姐求助,然而容臻早已离开了。
砰!
梧桐树在地上发出一阵沉闷的声音。
“轻点!轻点!”凌山长心疼得顾不上礼仪,直接跑了过来。
乌长喜脚尖挑起地上的长枪,开始挖树坑,把梧桐树种了回去。
“山长!奴婢种好了!”
乌长喜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脚尖轻点,身影灵活穿过假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凌山长气得一阵大喘气,周围的学生连忙走了过来。
“山长,容臻管教无方,纵容下人闯祸,严重破坏书院的秩序和风气,应该赶出书院。”
“对,赶出书院!”
一片整齐划一的呼喊声。
乌长欢仗着武力,连郑霄这种皇亲国戚都敢威胁,书院其他人家世不如郑霄,害怕乌长欢哪天也来威胁他们。
将容臻赶出书院是最稳妥的办法。
正心斋的人却没有附和。
容臻在书院低调,其他人不知道她跟凌山长关系匪浅,正心斋的人却是知情的。
自然不觉得凌山长会惩罚容臻。
凌山长沉思片刻,点了点头,“是该罚,凌高,通知容臻回家闭门思过两旬。”
“是。”
一群学生围着凌山长赞叹,山长公正,正心斋的人脸色却一顿怪异。
山长这是光明光大给容臻假期。
平时山长一般只给三天、五天、七天,像这种二旬的长假,一般只有在容臻生日那个月才会有。
容臻生日还不到啊。
凌山长教书育人几十年,自然看出正心斋学生的疑惑,他心里幽幽一叹,现在心里还在后怕。
山脚下真的有流民。
臻儿小事闹腾,大事从不糊涂,这次是他错了,没有信任臻儿。
幸好,没有酿成大错。
北院杂役院。
短短一天时间,这个简陋的房间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羊毛地毯,雕花衣柜,精致华丽的被褥。
甚至还有几盆漂亮的花卉。
尤寒的身影不知所踪。
书桌上只留下一张狗爬子的纸条。
说他要离开几天。
十有八九是回他那个杀手大本营了。
“长喜,把他带回来。”
“是。”
晚上,大雨依然还在下。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湿气。
容臻不想回逐风斋,也不想冒雨去卧林庄,便继续窝在尉迟湛床上修炼。
他一直看书写写画画,没有叫她回去。
夜深时,他放下了书。
容臻退出了修炼,抱着他睡觉,本来没想做什么,他身上气息却越来越滚烫。
黑暗中,尉迟湛仿佛卸下了伪装。
他的眼眸如寒潭一般冰冷,却又在不经意之间,闪过一丝对新事物的好奇和渴望。
“容臻。”
“早点休息。”
尉迟湛跟尤寒同龄,但他没有练武,体质比常人还弱,经不起她折腾。
“你腻了?”
他声音冷了两分。
容臻后知后觉想起这个女尊世界,翻身起来,“腻不腻,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又菜又爱玩。
不需要太多怜惜。
“嗯~”
尉迟湛眼眸的冰冷,瞬间变迷离。
一开始,他还能勉强压抑着小声,后来完全顾不上。
后半夜,容臻玩得正开心,十几个神秘黑衣人忽然来访,打断了她的好心情。
将人收拾完,在木箱翻翻找找,一张符纸贴在其中一个最瘦小的女人身上。
零星的记忆,出现在脑海。
容臻微微诧异。
这个世界竟然有人比她还猖狂,无缘无故就来杀人。
还杀了两次。
忍不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