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
魏凤娇哭得梨花带雨。
攸宁皇后很无奈。
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居然被自己惯的如此的倔强,不通事理,就是说不通。
也难免有些生气:“凤娇,你与陈平安的婚事可是圣旨,金口玉言,岂能反悔?实话告诉你,你舅舅反对你和陈平安的婚事,不是为了你,他想让你与外藩和亲,以平战事。母后舍不得你远嫁,你舍得母后?所以,陈平安是你留下的最好的选择。”
魏凤娇脸色一变。
打死她也不想远嫁外藩。
到了外藩,还不是任人宰割?
可是,她也不想嫁给一个彪子啊!
“母后,为什么非要把我嫁给陈平安?我福临王朝难道没有才子了吗?”
攸宁皇后耐心道:“纵观那些臣子之后,非纨绔无有。你想嫁给那样的郎君吗?陈国公虽一国之公,但你是本宫亲女儿,嫁过去,他必然将你视为上宾,不敢亏待于你。
陈平安出身乡野,性子是野了些,实乃璞玉。否则岂能得到你父皇和母后的赏识?”
“我就是嫁到外藩也不嫁他,他就是个彪子,我给他五十两银子,他就同意不娶我了。”魏凤娇抹着眼泪气道。
纳兰攸宁一怔,随即苦笑。
心说,傻丫头,连山野小子都看不上你,可知你何等的刁蛮。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容不得你拒绝!他日,你就知道母后和你父皇是为了你好!”
面对蛮不讲理,不谙世事的女儿,纳兰攸宁不得板起脸,强制执行了。
……
陈国公府。
鸡飞狗跳。
爷孙正在大战。
陈平安边跑边骂:“老阴货,你居然害我?我都收了凤娇公主五十两银子了,你让我食言而肥,有你这么当爷爷的吗?”
陈既白举着家法鸡毛掸子,在后面追:“小王八蛋,我哪知道你收了她的银子?你是不是想私藏这些银子?你要是交给我,我不就知道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敢违抗,陛下杀你的头!”
陈平安怒道:“老阴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看中了那些聘礼。是我陈家娶公主,你不给皇帝送聘礼也就罢了,反收了人家的聘礼。
你这不就是想把我送去当上门女婿,倒插门吗?你就是想赶在我走!”
“你知道个屁,咱家多穷啊?白给能不要吗?陛下说了,是下嫁,不是倒插门。你赶紧把银子给长公主退回去,好生与她相处,待你封侯,就与公主成亲。”
“我不同意,气死你!”陈平安瞅准时机,撒腿就跑出大门。
陈既白刚要追,十三个妾室赶来,拦住了他……
跨院是夏之初等人住的地方。
此刻,只有姥爷和姥姥在晒太阳。
其他人都去熏酱馆忙去了,准备开业了。
两人早就听到隔壁院子鸡飞狗跳了。
姥姥担心:“当家的,这个陈国公这是什么脾气?亲孙子也下得去手打?”
姥爷夏文正老神在在:“你不懂,这是策略。一个红脸,一个黑脸。话说,陈国公敢不同意这门婚事吗?而且,这门婚事才是平安的保命符!”
姥姥不懂,刚要问,陈平安乐呵呵走进院子。
姥姥一看大外孙的笑容,就明白了,刚才准是又在演戏。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姥姥,姥爷,我趁着气头,上街惹事去了!”陈平安呲牙说道。
姥姥:“……”
姥爷挥挥手:“去吧,去吧!不惹事,别回来!”
姥姥:“……”
怎么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崩塌了?
陈平安在街上瞎溜达,心说,凤娇公主怎么还没安排好?
忽然,一个路人经过他身边时,小声说道:“碧螺春茶馆!”
碧螺春茶馆二楼包厢。
凤娇公主眼睛红肿,气鼓鼓的样子。
陈平安很郁闷:“你是真讨厌我啊,我都没哭,你哭啥?”
魏凤娇狠狠瞪了陈平安一眼:“你说,现在怎么办?”
陈平安胸有成竹:“还按照我们的计划来就行。”
魏凤娇不解:“聘礼都下了,还可以吗?”
陈平安点头:“只要闹得大,肯定可以!”
“我知道了!”魏凤娇突然站起来,走到陈平安跟前,双颊通红:“你,抱抱我!”
“啊?”陈平安目瞪口呆:“你,你吃错药了吧?”
魏凤娇银牙一咬,突然抱住陈平安。
却大喊道:“来人啊,非礼啊!”
陈平安:“……”
嘭!
房门应声而开,进来四五个少年男女……
后宫。
陈平安被两个护卫押着跪在地上。
魏渊功脸色阴沉地坐在上首。
身边,攸宁皇后轻声安慰怀里哭泣的魏凤娇。
陈既白脸色铁青地坐在下首。
四五个少年男女站在两侧,正在诉说陈平安要强上公主的恶行。
他们都是朝中大臣的公子小姐,魏凤娇的朋友!
陈平安看着他们,很是无语。
没想到那抱一抱,就是魏凤娇他们想出来的妙计。
可是,你们也太自私了。
这是要害死老子的节奏啊!
此刻,他也是慌的一批。
非礼公主,在福临王朝可是五马分尸的酷刑。
现场都是公主的人,他说的话,谁会信?
百口莫辩啊!
这招太狠了,不只是能达到取消婚约的目的,还能把他弄死,永无后患。
这个魏凤娇和这些纨绔,简直太阴险毒辣了!
这一刻,陈平安真正见识到了宫斗的恐怖手段。
就连这些花样年华的公子公主们都如此心机,可见那些大龄的皇子,那些亲王,那些大臣的手段,多么的恐怖如斯!
等几个少年男女控诉完毕。
魏渊功怒容满面,怒视陈平安,愤道:
“婚约已定,你就这么着急吗?”
魏凤娇此时哭着插嘴:“父皇,他就是个淫贼,想必这种事情没少做。这种人,我怎能嫁?我死也不嫁,请父皇收回成命!”
纳兰攸宁轻拍魏凤娇的后背,哄小孩子似的笑着说道:“你闭嘴,陛下自有定夺。”
魏凤娇撅起小嘴,却没敢再说话。
纳兰攸宁柔声说道:“陛下,你也不能只听一面之词。”
魏凤娇翻白眼,亲娘啊,你是我亲娘吗?
魏渊功点点头:“陈平安,此事可是真?”
陈既白看着大孙子,心里也狐疑。
毕竟这孙子是突然冒出来的,以前做过什么,他哪知道?
不过,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孙子死。
哪怕用自己的国公之位换!
所有人都看向陈平安。
魏渊功神情冷厉。
要是陈平安真是个淫贼,他确实得重新考虑这门婚事。
至于罪,得治。
但,不会杀,毕竟是陈家唯一香火。
纳兰攸宁也看着陈平安,目光和蔼。
她是不信的。
自己女儿什么性格,自己清楚。
虽然这个山里孩子不是很懂规矩,但,淫贼怎么会有这么清澈的眼神。
魏凤娇和她的朋友们,此刻努力掩饰着幸灾乐祸。
陈平安叹了口气:“陛下,在我们乡下,为证清白,可像天道发誓。不如,当事人和见证者都像天道发誓如何?
为了深刻,最好以最重要的东西为应劫天罚。比如,我发誓,我若轻薄了凤娇公主,就让我爷爷失去国公之位。”
众人:“……”
陈既白脸蛋子狠狠抽了抽。
你个小王八蛋,拿我发什么誓?
你咋不拿你自己发誓呢?
但没说话,心里已经确定大孙子是清白的。
他看到,那些大臣的公子小姐已经色变,显然不敢发此毒誓。
此刻的陈凤娇小嘴微张,不可置信。
没想到这个乡巴佬居然要这么自证清白。
她哪敢拿父皇的帝宝座发誓?
那些公子小姐,一个个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