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瞳孔里的月球地图
北纬 35.41 度,东经 113.75 度,魏国边境村落。
月光如冷汞般漫过断壁残垣,三十七名儿童如提线木偶般聚集在神树残件下。他们的瞳孔在夜色中泛着金属光泽,姜绾举着青铜显微镜的手突然颤抖 —— 目镜里,每个瞳孔都在像素化重组,最终拼接成月球背面的高分辨率地图,环形山的纹路与现代卫星照片分毫不差。
「萧决,看他们的泪腺。」她的声音被神树残件的嗡鸣切割得破碎。
萧决的剑穗磁石突然熔断,陨铁粉末在掌心聚成箭头,指向南方古蜀方向。「神树在召唤同类部件。」他用剑鞘拨开儿童额前的湿发,那里有淡青色的血管勾勒出玉琮螺旋纹,「这些不是普通的病毒感染... 他们正在被改造成生物导航系统。」
姜绾用镊子取走一名女童的泪滴,青铜载玻片上,透明液体竟在月光下显形出《河图》电路。每个节点都闪烁着与萧决星图纹身相同的频率,如微型量子处理器般运转。更诡异的是,泪滴边缘凝结着细小的青铜颗粒,与第一卷中三星堆金杖的成分完全一致。
「欢迎回家,观测者。」
三十七名儿童同步转头,机械音混着电流杂音,震得神树残件上的青铜叶片簌簌作响。姜绾的重瞳捕捉到他们眼底的数据流:无数二进制代码正通过视神经传输至大脑,而终端地址指向猎户座星门 —— 那是第三卷将解锁的文明迁徙坐标。
「他们的海马体正在生成星图缓存。」萧决扯开一名男童的衣领,锁骨下方的皮肤下,青铜丝正以神经元的形态蔓延,「噬心蛊在改写他们的基因链,目标是把人类变成活体星图。」
北纬 1.35 度,东经 103.82 度,新加坡分部。
十七名儿童同时将粉笔按在病房墙壁,星图的最后一笔落下时,粉笔自动折成两段。护士冲进来的瞬间,看见那些线条正渗出青铜色光泽,在墙面蚀刻出猎户座星门的三维模型。
「姜教授,基因检测结果出来了!」助理的声音带着哭腔,「第 7 号染色体插入段是活性甲骨文,翻译过来是...」
「' 导航系统初始化 '。」姜绾看着全息屏上的基因链,那些甲骨文序列正在自主复制,如同有生命的病毒。更令她心悸的是,启动者 Id 竟与古代线她佩戴的玉佩编号一致,「通知林教授,启动量子隔离协议。」
月球轨道望远镜捕捉到异常热源时,姜绾正在给儿童注射自研中药。监控画面里,齐奥尔科夫斯基环形山内,直径十公里的青铜瞳孔缓缓睁开,瞳孔中央映着她的重瞳影像,收缩频率与古代儿童的脑电波同步。
「姜博士,北京那边传来消息 ——」秘书推门而入,手中平板映着故宫监控画面,「后母戊鼎的内壁浮现了新铭文。」
神树残件与月球共振的瞬间,姜绾的重瞳突然突破时空壁垒。她看见未来的自己身着第二卷中的青铜战衣,正在使用「六合仪」与现代实验室通话,背景是已成废墟的魏国村落。更惊人的是,通讯画面中的自己突然转头,目光穿过三千年光阴,与当前视角精准对视。
「姜绾,听我说!」未来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神树的齿轮是时空坐标,千万不能让观测者完成...」
画面骤然碎裂,神树残件发出哀鸣般的蜂鸣,青铜叶片纷纷扬扬落下,每片叶子上都刻着甲骨文「勿信」。萧决接住一片叶子,发现叶脉竟是微型电路板,与现代量子计算机的逻辑门结构完全一致。
古代线姜绾为儿童注射的中药成分,在现代实验室引发连锁反应。培养舱内的干细胞突然集体突变,表面浮现甲骨文「护」字纹路,如同穿上了基因铠甲。显微镜下,这些纹路与古代儿童的青铜丝形成共振回路,证实中药中的青蒿素衍生物能激活文明保护机制。
「这是跨时空的免疫应答。」林教授的虚拟投影在实验室闪烁,「姜绾,你在古代的每个动作,都在改变现代的基因表达。」他调出九鼎生物 cEo 的基因图谱,「看这里,萧决克隆体的第 7 号染色体... 和那些儿童一模一样。」
子夜时分,所有儿童同时望向月亮,瞳孔里的星图突然全部指向地球北极。古代线的罗盘与现代实验室的量子指南针同步偏转,最终锁定月球背面的某个坐标。姜绾在两地同时看见:冰层下掩埋着与殷墟相同的青铜宗庙,庙门刻着「第零次文明」字样,门环上挂着的,竟是第一卷中她修复的青铜鉴碎片。
萧决的剑穗磁石突然发烫,内部的陨铁齿轮开始转动,在掌心刻下一行甲骨文:观测者在月球背面种了棵树。这行字刚浮现便迅速氧化,如同被时空橡皮擦除,但姜绾的重瞳早已记下每个笔画 —— 那是第二卷青铜神树的雏形。
现代线的监控显示,九鼎生物 cEo 站在冷冻舱前,舱内沉睡着与姜绾 identical 的克隆体。他抚摸着克隆体后颈的星图纹身,嘴角扬起诡异的微笑:「第 98 次实验,终于要进入高潮了。」冷冻舱的编号是 018,与古代线姜绾的本体编号形成镜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