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续上文)
熊熊燃烧的火焰如狰狞的怪兽,火舌贪婪地舔舐着残破的房梁,房梁上簌簌落下的灰尘像细碎的雪花般在火光中飞舞。
沈清歌被刺鼻的硝烟呛得剧烈咳嗽,那股辛辣的味道直入鼻腔,让她的眼睛也忍不住泛起泪花。
就在这时,发间银针簪突然被萧煜拔去,只听见“咻”的一声,银针簪挑开了飞溅而来的木刺,那木刺带着尖锐的呼啸声擦身而过,让她心有余悸。
玄铁令烙进掌心,那滚烫的触感仿佛要穿透肌肤,钻心的疼痛让她瞬间清醒过来——那半幅血色地图正随着蛊虫尸骸消融,丝丝缕缕的血色如烟雾般消散在空气中。
\"别碰!\"她反手扣住萧煜腕脉,指腹下紊乱的搏动如同急促的鼓点,令她瞳孔骤缩,\"你用了七绝散强提内力?\"
萧煜讪笑着要抽手,檐角忽传来机栝转动的“咔咔”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废墟中格外刺耳。
二十余黑衣死士破窗而入,玻璃破碎的声音尖锐而清脆。
淬毒的弯刀在火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齐刷刷指向沈清歌咽喉,那森冷的寒意仿佛能穿透肌肤。
为首者脸上蜈蚣状疤痕抽搐,那疤痕如同扭曲的蚯蚓般蠕动,他粗声粗气地说道:\"阁主夫人可比蛊人值钱多了。\"
沈清歌鹅黄披帛倏然翻卷,如灵动的黄蝶在空中翩翩起舞。
袖中暗藏的二十四枚冰魄针化作流光,带着“嗖嗖”的破空声射向敌人。
冲在最前的三人尚未沾到她衣角便轰然倒地,只听见“扑通”的声响。
他们裸露的皮肤瞬间爬满蛛网状青斑,那青斑如蔓延的藤蔓般迅速扩散。
后方敌阵骚动间,她旋身将剩余毒针尽数撒向烛台,“噗”的一声,爆开的紫色毒雾立刻吞没半间屋子,那刺鼻的毒雾弥漫在空气中,让人闻之欲呕。
\"接着!\"萧煜踢起地上断刃劈开毒障,玄色衣摆扫过的地面竟亮起萤火般的磷粉痕迹,那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闪烁不定。
沈清歌会意捻碎怀中药丸,淡金色药粉随风卷入磷火,“呼”的一声,霎时将西南角的三个弩手烧成火球,那炽热的火焰散发出的高温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滚烫。
两人背靠背退至残存的主梁下,沈清歌忽然扯开萧煜襟口。
三道深可见骨的爪痕泛着诡异绿光,那绿光如邪恶的幽灵般闪烁。
她指尖银针快得划出残影,耳边只听见银针破空的“嗡嗡”声:\"难怪要用曼陀罗镇痛,这尸毒再拖半日就能要你的命!\"
\"夫人教训的是。\"萧煜嘴上讨饶,手中淬毒银丝已绞断偷袭者的脚筋,只听见“咔嚓”一声,那是脚筋断裂的声音。
余光瞥见沈清歌发间落灰,他鬼使神差伸手去拂,却被她转身时扬起的药散迷了眼睛,那药散带着淡淡的药香,却让他的眼睛一阵刺痛。
混战中沈清歌突然踩中某块松动地砖,机簧弹开的暗格里赫然躺着鎏金账册,那账册在火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萧煜扫过页脚玄鹤徽记冷笑出声:\"难怪能调动戍卫营的连环弩,刑部侍郎养得一手好狗。\"
话音未落,房梁上传来三长两短的鹧鸪哨,那声音在夜空中显得格外清晰。
萧煜吹灭手中火折子,整座废墟突然陷入浓稠黑暗,黑暗如厚重的幕布将他们包裹,伸手不见五指。
沈清歌只觉腰间玄铁令被抽走,耳边掠过萧煜带笑的气音:\"闭眼。\"
数百点幽蓝萤火自地缝升起,如梦幻般的蓝色星河,映出影阁杀手们玄衣上的银线暗纹,那银线暗纹在幽蓝的光芒下闪烁着神秘的光泽。
方才还嚣张的蜈蚣疤头领突然僵直倒地,只听见“砰”的一声。
后心插着的柳叶刀柄系着杏黄流苏——正是沈清歌去年中秋赠给影阁的解毒缨络。
当最后个活口被铁索捆成粽子,沈清歌正用烧红的银簪给萧煜剜毒,那银簪在火中烧得通红,发出“滋滋”的声响。
剧痛让他额角沁出冷汗,嘴上仍不老实:\"当年你说要当悬壶济世的女菩萨,如今这手化骨散倒是比阎罗索命帖还利索......嘶!\"
沈清歌把染毒的棉纱砸进他怀里,转身去捡那本沾血的账册。
泛黄纸页间滑落半枚青铜虎符,内侧\"镇北\"二字让她心头猛跳,那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的手微微颤抖。
尚未开口,萧煜带着体温的大氅已裹住她肩头,那温暖的感觉让她的心也渐渐温暖起来。
\"明日早朝...\"他指尖抚过虎符缺口,眼底映着渐熄的火光,\"劳烦夫人替为夫描个进宫请脉的妆。\"
残月移过焦黑的房梁,将那幅未干的血色地图照得愈发妖异,那清冷的月光洒在地图上,让地图上的血色显得更加阴森。
沈清歌忽然按住萧煜欲收账册的手,簪尖点向某处虫尸排列的殿宇轮廓:\"你看这个排水暗渠的标记,像不像我们上个月查过的......\"
夜风卷起浮灰掠过残烛,最后一点火星爆开在青铜灯盏里,那火星爆开的声音清脆而短暂。
寅时的梆子声穿透宫墙时,那清脆的梆子声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宫墙,沈清歌正用螺子黛勾画萧煜眉尾的朱砂痣,那细腻的触感让她的手微微颤抖。
药箱底层藏着的鎏金账册硌得她肋骨发疼,萧煜忽然按住她颤抖的手腕:\"夫人再抖,为夫就要变成钟馗了。\"
\"刑部安插在太医院的细作...\"她蘸着茶水在妆台上画圈,\"昨夜爆炸前递来的密报,说陛下咳血之症与南疆进贡的龙涎香有关。\"
萧煜指尖弹落烛花,铜镜里映出他骤然冷厉的眉眼:\"难怪那老狐狸敢用戍卫营的弩机。\"话音未落,窗外传来三声云板脆响,那清脆的云板声在寂静的宫中回荡。
朱漆宫门次第洞开的声音惊起满树寒鸦,那洞开的声音如沉闷的雷声,寒鸦的惊叫声划破了夜空。
崇政殿的龙涎香气浓得呛人,那浓郁的香气带着一丝甜腻,直入鼻腔。
沈清歌跪在蟠龙金砖上,余光瞥见萧煜广袖间暗藏的冰蚕丝正缠住鎏金账册,那冰蚕丝的触感冰冷而光滑。
当那半枚虎符\"当啷\"滚落玉阶时,那清脆的声响在宫殿中回荡。
御座旁鎏金仙鹤炉突然爆出团青烟,那青烟带着淡淡的异味。
\"放肆!\"皇帝抓起虎符砸向刑部尚书,镶嵌东珠的冕旒撞在龙案角,\"去年秋猎你说虎符被盗,如今倒从你外宅挖出来了!\"九旒珠串扫过沈清歌发顶,她趁机将浸透解药的帕子捂在鼻端——那龙涎香里果然掺着蚀骨草,那刺鼻的气味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萧煜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暗红血渍顺着指缝滴在白玉螭纹佩上,那血渍的颜色鲜艳而刺眼。
皇帝眼神微动,大太监立刻捧来赤金云纹盒:\"萧大人旧伤未愈又立奇功,特赐九转还魂丹三枚,擢升殿前司都指挥使。\"
\"臣惶恐。\"萧煜叩首时袖中银丝轻颤,沈清歌适时捧出青瓷药瓶:\"此乃用蛊虫尸骸炼制的解药,请陛下即刻停用南疆贡香。\"她故意露出腕间被毒雾灼伤的红痕,听见嫔妃席间传来压抑的抽气声。
退朝时细雨打湿了金砖上的血渍,那细雨如牛毛般细密,打在身上有丝丝凉意。
萧煜将沈清歌拽进太液池畔的蔷薇架,掌心还攥着那瓶赏赐的丹药:\"御药房的蜡封不对。\"他旋开玉瓶轻嗅,突然将药丸尽数倒进池中,锦鲤翻着肚白浮上水面时,沈清歌的银针已经刺入他曲池穴,那银针刺入肌肤的触感微微刺痛。
\"七绝散的药性反噬了?\"她扯开萧煜衣襟,昨日剜毒的伤口果然泛着灰紫色,\"逞强接任殿前司,是等着我给你收尸么?\"话音未落,萧煜突然将她抵在缠满枯藤的宫墙上,喉结擦过她沁着药香的鬓角,那粗糙的触感让她的脸微微发烫。
\"当年你说最恨皇城困住你爹的医者仁心...\"他指尖抚过沈清歌袖中暗藏的冰魄针,\"现在却主动跳进这潭浑水。\"雨丝渗进沈清歌鹅黄襦裙,她忽然咬破舌尖将血珠抹在萧煜唇上:\"尝到了?
这是能解百毒的朱螭血。\"这朱螭血,乃是沈清歌家族传承的神秘力量,相传是祖上曾有奇遇,得到朱螭血脉,代代相传,只有族中特定之人才能拥有这神奇的能力。
萧煜瞳孔骤缩。
十年前师父说过的话在耳边炸开——朱螭血脉可愈百毒,难怪她总能化解自己强行运功的暗伤。
沈清歌趁他怔忡抽身退开,发间银簪却勾住了他玄色官服的盘扣。
\"砰\"地轻响,暗藏在簪中的半幅地图滚落草丛。
昨夜被火焚毁的线条竟在雨中显出血色纹路,蜿蜒指向太庙方向。
萧煜用还带着血腥气的披风裹住她:\"明日三更...\"
巡夜禁军的灯笼突然扫过蔷薇架,沈清歌反手将地图塞进他中衣暗袋。
温热血气喷在她耳后,萧煜声音哑得不像话:\"夫人再乱摸,为夫可要犯欺君之罪了。\"
子时的更鼓淹没在雨声中,那沉闷的更鼓声在雨中显得格外模糊。
沈清歌盯着案上残缺的虎符,药杵将雄黄碾得咯吱作响,那声音单调而沉闷。
窗棂忽然被鹧鸪哨叩响,染血的布条裹着半块松墨落在砚台里——正是她上月埋在疫区药庐的暗桩标记。
铜漏滴到卯初时分,沈清歌盯着虎符内侧暗红色铜绿下隐约露出的半枚图腾,心中猛地一惊。
这图腾似曾相识,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萧煜身上,脑海中浮现出曾经见过的他后腰处的旧伤疤。
她急忙抓起案头的《西域舆图志》,想要寻找更多线索,此时烛火突然爆出个诡异的蓝色灯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