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耀和于辉相视。
“朝廷这是想干什么?”
于辉有些拿不定主意,他肯定是不可能为了于尡而落网的,但是于耀的心情他得考虑。
于耀此时也有些难办。
他对自己的弟弟确实有感情,但前提是不能搭上他自己。
自始至终,于耀都是典型的利己主义者,就算是将于辉包装成良将推荐给靖江王,所为的也不过是自己过的更好,在靖江王手底下更有话语权而已。
于耀此时有些骑虎难下,他不可能不管于尡,要不然连自己亲兄弟都可以舍弃,他在于辉那里的信任也会一次降到谷底。
谁会相信一个连自己亲弟弟都不管的人的忠心。
可让他管?
他怎么管,难不成他还真能劝着于辉去投降不成?
就算于辉愿意,他还不愿意呢!
一时之间,于耀竟然怪上了于尡为何不在落网的时候,干脆的一抹脖子,以全他们的兄弟之情。
于耀正在打着腹稿,琢磨着怎么说才能不让自己显得太过无情,就听到营帐外有人来报。
“王,山谷外搭起了高台。”
营帐内一片动荡。
高台?
这时候搭什么高台啊?
难不成是什么秘密武器?
坐在营帐中的众人脸色变了变,于辉咬咬牙,起身道:“走,出去看看。”
少了营帐的阻隔,于尡的声音更加清晰可听,说话频率高的让人不适。
于辉等人走上了望台,一旁的士兵适时的递上望远镜。
镜头一拉,于尡被捆绑在高台之上,旁边还有位士兵拿着扩音器。
李富贵拿着望远镜,看到对面有了动静后,立刻对着下方开始喊:“殿下,出来了。”
容小小坐在高台下方,平静的脸上不知为何,看出了一股疯狂之感,让在座的边关军将浑身直发毛。
容小小淡定的擦了擦手心,语气平淡无波:“动手。”
自会有人将容小小的话递到李富贵耳边。
李富贵深吸一口气,随后亲手拿过扩音器,对着虎距谷的方向开始喊。
“太女殿下亲至,虎距谷叛军不足为惧,从今日起,为期三天,投降者缴械不杀,三日后,定斩不赦!”
虎距谷内没人说话,叛军们嘀嘀咕咕,却丝毫没有投降的意思。
他们大多数都是流民,或者从祖辈就被靖江王府圈养起来,世代都被洗脑,早就没了自己的思想。
如今,他们的脑子里也只有造反,造反这两个字还在回荡。
对他们来说,造反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跟着谁反不是反呢,反正他们出生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此事。
于辉冷笑:“朝廷要是真以为这样就能叛乱本王的军心,那本王还真是高估他们了。”
叛军们哈哈大笑,丝毫没将喊话内容放在心上,只有皇甫圣华皱了皱眉头,心中闪过不好的预感。
容小小一开始也没打算扰乱军心,要是对方真因为这些话而选择投降,那容小小才要感觉到头疼呢。
喊话喊了三遍,虎距谷内依旧没有回应,李富贵放下了扬声器。
于尡嗤笑着看向李富贵,不屑道:“这招对我们没用,还不如识相的,好好招待招待爷,也兴许还能给朝廷说说好话,让我两个哥哥少提点招安的条件。”
要说为什么于辉三人都觉得朝廷最后会招安他们,那就不得不说景元历来的仁慈方针了。
当然,不仁慈也不行啊,景元一无强兵,二有外患,所以对于能自己内部解决的事情,一向采取的是怀柔政策。
简而言之一句话,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叫事。
从德宗的皇祖父开始,对于国内叛乱采取的就是招安的政策,先招安,在册封一个异姓王侯之类的,然后远远的给个地方打发了就是。
这样的结果就是,后面造反的只要是有权有势力的,最终都成为了景元历史上一个个的异姓王侯。
当然小卡拉米什么的就算了,敢造反趁机起哄,灭了你没商量。
但是现在,时代不同了。
容小小对外都没怎么服软过,对内她只会更加强硬。
就比如现在,于尡说的再怎么天花乱坠,李富贵也全当没听见。
作为容小小的贴身大总管,主子的意思他多少也能猜到些许。
刚刚说的三天期限与其说是容小小给予的生路,不如说是叛军下地狱的倒计时。
就算对方真在这三天打算投降,太女殿下也不可能放过他们。
生不如死的方法,自古以来多的是,有的是办法让他们自己求死。
一群没了人伦的畜生,还妄想异姓封王,作威作福。
李富贵精明的眼底闪过暗芒,可千万别投降啊,要不然接下来的戏可就不好唱了。
李富贵拿出一个小布包,没急着打开,而是笑眯眯的又拿出了一个烛台。
高台上风声不小,李富贵小心翼翼的点燃烛台,用灯罩罩住。
巧了的是,哪怕风声呼啸,那颤颤巍巍的火苗却依旧屹立不倒,倔强的燃烧着。
李富贵对着还在信口胡言的于尡勾起嘴角,那渗人的笑意让于尡下意识吞了口唾沫。
“你,你想干什么?”
李富贵笑眯眯的回道:“第一次就点燃成功,于三爷,你面子不小,老天都帮着你。”
于尡不解其意,可他在李富贵手底下受的罪他多了,以至于他现在一看见李富贵的笑容就觉得腿肚子直哆嗦。
眼看着李富贵将烛台移了过来,于尡竟然控制不住,尿骚味传来,又随着风声远去。
李富贵鄙视的看了一眼于尡,随后漫不经心的拆开了小布包。
小布包平平无奇,打开也没有多渗人,里面只装有几把巴掌大的小刀而已。
刀片锋利,刀身轻薄,却丝毫没有人敢小看它的杀伤力。
李富贵将其中一把薄刀拿起交给一旁的士兵,士兵愣愣的拿过去。
李富贵吩咐:“放火上,烤。”
士兵照办,目光在剩余的其他薄刀上来回巡视。
这,这都是要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