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说得秦大柱都不知道怎么反驳。
只好默默地闷声赶路。
乔月见他这样,就知道她公公已经决定要配合她了。
她松了一口气。
紧跟着秦大柱的脚步,快速靠近牛棚。
“颜九原,颜九原在吗?”
秦大柱刚到牛棚就朝里喊。
在牛棚屋里已经准备睡觉的颜九原闻声立马起身穿衣。
边收拾自己边回答:“在!马上!”
他刚一出来,就被秦大柱和一个陌生女子的组合吓了一跳。
“大队长,您这是?”
秦大柱“咳”了一下。
说道:“我家明天不是有事儿吗,我来找你参加一下农民农村的活动。”
颜九原皱着眉,不解地问道:“您家有事儿让我去?”
秦大柱想找个地儿钻进去,他真的是信了乔月的邪。
但事已至此,只好继续劝道:“你是我们大队接收的第一个改造人员,之前也没惯例。
“公社要求我们好好地帮助你们进行改造活动,定时地参与思想教育。
“我想着农村活动是一个非常好的典型例子,让你这样的被改造人员参与进来,可以深刻地学习农村方面需要学习的内容。
“而且也不是让你白参与,你还得交两份思想报告呢。”
秦大柱连忙将思想报告补充进去。
颜九原一听原来是这样,虽然不理解为啥跟他打听到的不一样。
但县官不如现管,可能他们这里就是这个改造像他这样的下放人员的。
于是他便放心地跟着秦大柱和乔月走了。
全程没说过话的乔月默默地在心里给她公公比了个大拇指。
不愧是青山大队的大队长,忽悠人真有一手。
……
红旗公社。
小王从青山大队回来之后,越想越气。
他就不明白田大旺凭什么那么对他。
话都不让他说完就转身走了。
一点也不顾及组织之情。
他想到这里猛地拍了一下桌。
反倒把自己的手震得发麻。
他扶着发麻的手,恶狠狠地说道:“那个瘪犊子,肯定是嫉妒我能在公社当干部,而他只能去乡村当一个懦夫。”
他下定决心,这次的事儿一定要自己独自一人完美地解决。
他要让上头看看他才是那个人才。
想到这里,他拿起手上的密码纸。
对着密码书,一个字节一个字节地翻译。
最后,他终于知道了这次的任务目标。
原来是前些天他接手的从京市下放到这里的一个人——颜九原。
他看着这个名字,回想着知青办和革委会对他的安排。
他终于想起了这个人在哪儿。
青山大队,颜九原。
他看着他在纸条上写下的这七个字。
不由笑出了声。
颜九原,你的命我收了!
小王猛地站起身,从抽屉里面拿出一把折叠刀,目的明确地朝着青山大队而去。
……
青山大队,顾长征家。
“朝朝,事儿处理好了?”
梁兰端坐在椅子上,抬头看向推门而入的乔月,平静的问道。
乔月没回答她的问题,先把门关上。
坐到梁兰对面,随意地从桌子上拿了一个花生,把玩着。
她的视线没有聚焦,整个人像是放空一样。
梁兰不禁转头看向她。
“有什么问题吗?”
也不知道梁兰的问题唤醒了乔月,还是乔月觉得她应该说些什么了。
她抬头看向梁兰,目光直视她。
“没什么说的吗?”
乔月轻声问道。
梁兰正在倒水的动作一停。
随后又不在意地继续倒水。
“我有什么好说的,再说了我一直在这里,能说些什么呀。”
梁兰端着两个盛水的搪瓷杯。
一个放在了乔月的面前,另一个却被她一直端在手里。
乔月就这么看着她。
直到她抿了一下嘴。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梁兰喝水的动作十分流畅,完全不接乔月的话。
乔月“噌”地一下站起身。
双手抵在桌子上。
“别装不知道。你肯定知道什么!”
她的眼睛充斥着被隐瞒的委屈。
直勾勾地盯着梁兰,就想要一个答案。
梁兰将搪瓷杯放下。
转头对上她的眼睛。
满眼的心疼和无奈。
“你想知道些什么?”
梁兰终于松了口。
乔月上身微倾,越发的靠近梁兰。
“全部!
“我要知道全部!”
乔月语气倔强。
梁兰再次看了她一眼,就转头随便找个东西盯着了。
“那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刚刚。”
“刚刚?”
梁兰轻笑出声。
“什么地方让你怀疑的?”
“你结婚居然选了从来不喜欢的军绿色作为嫁衣。”
梁兰愣了一下。
原来如此。
“我都忘了我不喜欢军绿色了。”
乔月恼怒地拍了一下桌。
示意她快点解释。
“好,好,我马上。”
梁兰的神色一正。
她反问了乔月一个问题。
“你觉得原主真的存在吗?”
乔月闻声一愣。
“什么意思?”
梁兰抬手摸了下她的头。
“难道你就真的没怀疑过吗?”
怀疑?
怀疑什么?
怀疑原主还是怀疑她的记忆?
等等……
记忆,她的记忆。
她皱眉看向梁兰。
“看来你也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了,是吧?”
乔月不说话,点了点头。
“那我就先说一下我知道的事情吧,说完你应该也就清楚了。
“在我的记忆中,我是彻头彻尾的梁兰,跟着家里面学习中医的是我,后来转学西医的也是我。”
梁兰的第一句话就把乔月镇住了。
这个梁兰是原主?
那她的闺蜜呢?
难道真的就她自己一个人穿书了?
可是。
她俩的暗号对上了呀。
她越听越迷糊,但梁兰却讲得起劲。
“我从小学中医的时候,就非常快,我爷爷奶奶和爹娘非常的惊喜,认为我有慧根。
“别人十年学会的东西我两年就学会了,在我十岁的时候我的中医水平就已经超越了我们家中最厉害的人。
“原本我都要接诊了,但时局不稳,而且我也开始做梦了。”
做梦?
乔月又听出来一个重要信息。
但她并不想打断梁兰的讲述。
于是将这个信息记在脑中,打算一会儿再问她。
“我好像在梦中过了一辈子。
“但我醒来,我只有彼时未来一年的记忆。
“我清楚地从梦中知道了一些变化,但我并不相信。
“直到一次次的验证。
“所以我并没有像梦中的我一样坐堂接诊,而是选择成为一个平凡人。
“但就是这样,命运好像也在跟我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