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槿月感觉一阵阵窒息传来,她猛地睁眼,眼前白光乍现。
“患者无意识、无自主呼吸,颈动脉搏动消失,立即启动急救,准备除颤仪!”
“除颤仪准备。”
“开始胸外按压!频率一分钟一百次,深度至少5厘米。”
“除颤仪开启,电极片准备完毕。”
“暂停按压,充电200焦耳。”
“充电完成。”
“所有人离开患者,我喊3次后放电!1、2、3,放电……”
“继续胸外按压,准备肾上腺素1mg静推。”
“肾上腺素已推注。”
……
苏槿月看着面前一群忙碌的医生护士。
她环顾四周,这里是医院,她怎么会在医院?
对了,她好像被车撞了?不对,她好像不是被车撞,是吐血了?
她想找医生问问,一伸手,却看到自己透明的手。
她吓得瞳孔一震,前面的抢救也结束了。
“病人体征平稳,一定注意观察……”
医生离开,护士整理仪器,病人的面容露出来,苏槿月打眼一看。
“是,我!”她逐步靠近病床,在床上躺着的,不就是她吗?
她伸手想要去触碰,身后却一阵猛烈的拉扯,四周的景物快速前进。
她再次陷入黑暗。
“她为什么还不醒?”三天过去了,苏槿月躺在床上,若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与死人无异。
但是太医检查了,苏槿月除了气血亏损,并没有其他问题,至于为何迟迟不醒,太医也不得而知。
太医跪在地上,因为查不出苏槿月为何不醒,生怕皇上对他发落。
苏槿月缓缓睁眼,看着头顶的帷幔。
“月儿,你醒了?你终于醒了?”萧彦君看着苏槿月睁开眼睛,一瞬间激动不已。
他抓着苏槿月的手。
苏槿月感觉到了手上的力量,意识逐渐清晰。
她猛地坐起身,因为用力过猛,眼前一片昏暗。
“月儿别急,慢慢来,你昏迷了三天,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萧彦君沉浸在苏槿月醒来的激动中,没有发现苏槿月的不正常。
苏槿月目光环视四周,熟悉的地方,可是她明明,应该在医院的。
那不是梦,不应该是梦。
“月儿,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萧彦君看着苏槿月突然涌出的眼泪,慌乱不已。
“太医!”
经过一番诊治,太医得出和之前一样的结论。
“那她为什么在哭?她一定是哪里不舒服,没用的东西,这点事情都办不好。
养你干什么吃的?”萧彦君发了怒。
太医冷汗直流:“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娘娘身体上没伤,可能,可能是心里的问题,娘娘肝郁气滞,得让娘娘平心静气,不可忧思多虑。”
萧彦君听了太医的话,又要发火,可是余光瞥到苏槿月呆愣的样子,硬生生的压下火气。
“滚出去!”他呵斥道。
太医为捡回一条命而庆幸。
萧彦君重新坐在床边,握住苏槿月的手:“月儿,你跟我说说话好不好?你哪里不舒服?你告诉我。”
苏槿月动了,她转动头,正面对着萧彦君,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过了许久,萧彦君露出苦涩的表情:“月儿,我如今听不到你的心声了,从你昏迷以后,我便再也听不到任何人的心声了。
你有什么不舒服,同我说说好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这话触动了苏槿月,她的眉眼动了一下。
苏槿月垂眸,再没有动静。
萧彦君看着这样的她,心痛不已。
苏槿月醒了,但又好像没醒。
醒来的似乎只是她的躯壳。
她如一个木偶一般不说话也不笑。
“月姐姐,我是唤秋啊,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好不好。”方唤秋知道苏槿月醒来的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
看着苏槿月双目无神的样子,心疼得直掉眼泪。
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她都没有帮到苏槿月,这让她无比自责。
还说是好姐妹,可是如今苏槿月经受了这么多的苦难,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苏槿月这次似乎是真的伤透了,方唤秋的呼唤都没能唤醒她的活力。
萧彦君日日陪在她身侧,同她解释那个孩子,同她诉说自己的心意,就算她不说,不应。他也丝毫没有不耐烦。
就连朝政都荒废了半个月。
但如今朝中尽是萧彦君的人,无人敢对此置喙。
“月儿,御花园的荷花开了,我带你去看看,好不好?”萧彦君牵着苏槿月的手,带着她去了御花园。
水榭凉亭,荷花满池,本该怡然自乐,观景的人却无心赏玩。
苏槿月坐在凉亭之中,垂着头,萧彦君坐在她身侧:“月儿你看,荷花满池,我记得你最擅做荷花酥,我不爱吃甜食,可你做的,我却总能吃上几口。”
萧彦君自顾自的说着,却没有半点的回应。
他看着苏槿月,此刻他无比希望能有听心声的神通,他想知道苏槿月在想什么。
“月儿,你想出宫吗?”萧彦君问道。
苏槿月终于有了动静。
她缓缓抬头,看着萧彦君:“陛下,能放我……出宫吗?”
这是苏槿月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
萧彦君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月儿,你……你,”他有些激动,下一刻,猛地抱住苏槿月,将她紧紧搂入怀中:“好,出宫,我陪你出宫。”
他太激动,以至于没有真正理解苏槿月的意思。
苏槿月头靠在萧彦君肩上,再次开口:“陛下能放唤秋出宫吗?我从前答应过她,一定尽力帮她。
可我没有办法,能做主的只有陛下。”
萧彦君身子一僵,他终于反应过来。
他松开苏槿月,两人四目相对:“你说什么?”
“陛下,能放我们出宫吗?”苏槿月再重复一次。
“放?月儿是想离开皇宫,离开我吗?”萧彦君变了脸色,抬手轻轻抚摸着苏槿月莹白的脸颊,细腻光滑。
苏槿月看着他此刻的表情,突然不敢说话了,不是不想,是不敢。
她清楚的认识到了面前的这个男人,不是普通人,是掌握所有人生杀大权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