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尸体的倒向基本为前倾趴在地上，痕迹显示他们在倒下之前几乎都有过双膝着地的举措，个别存在着打滚留下的痕迹。
结合一开始蝙蝠说的「毒杀」，这个「毒」应该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痛苦。
我在周边找了一圈，有一堆散落在地的易拉罐。地上有液体流出的痕迹，但现在已经干涸。
只有一两个易拉罐里面还有些许的液体残留——地上有几处地方明显存在易拉罐滚过的痕迹，却没有看见罐子，大概率是被蝙蝠侠拿走了。
我将有液体残留的易拉罐都收了起来，将墙壁也都扫描了一遍。
窗口上的位置有一块胶状残余，我取了一点样本准备放在封口袋里……
啊，我没有封口袋。
我的计划里可没有在另一个世界当侦探的预案，自然没有准备这种东西。
不过能当平替的塑料圆盒，虽然密封环境没那么好，但用在这种场合还是足够的。
就在这时，我听见窗外传来汽车的引擎声。
2.
「啪」！
车门打开，走下来的是一位黑色长发的女性。
女人梳着干练的单马尾，下车后一边关车门，一边接通了一个电话。
“戈登？有什么事吗？”女人说着，快步向案发现场的仓库走来。
戈登，这不是个常见的姓。
这个人名让我不禁侧目看去，我认识的一个警察也是这个姓氏。
在路过滑落在地的警戒线时，她的手臂微微抬起，似乎想要做些什么却又放弃了。她浅淡地叹一口气，迈过泥里的警戒线向里走。
她继续对着电话说道：“不，我不会现在回去，我已经到了。”
“他们或许会因为法尔科内装聋作哑，但我不会。我们、我辛苦了大半天才找到了那个流浪汉，可不是就为了定下一个「悬案」。”
“哈，就算不是法尔科内，也一定和他脱不了干系。这座城市里的犯罪，直接的间接的，都和他脱不开干系！”
“……好吧，我是有点激动了，还不是前天那个案件……不提也罢。”
她没有像我一样不走寻常路，老老实实地推开仓库大门，从正门走进来。
“局长？呵，他想施压就让他来吧，那个酒囊软蛋……更何况他现在一门心思全在那只蝙蝠身上，才不会管我这种小人物在干什么。”
她掏出一个手电筒，明黄色的光束照亮了空气中细小的烟尘。
“一边喊抓喊打，一边又把蝙蝠的功绩全部据为己有，真是不要脸。”
“不，我没有对蝙蝠……好吧，我确实对他有所改观。他或许是个罪犯，但不得不说，现在的哥谭需要他的存在。”
她先是在仓库一楼环视一圈，然后才缓步走上二楼的楼梯。
“嗯哼，谢谢你的提醒，我的搭档。我记得我之前是怎么嘲讽他的……你总是向着他不是吗？”
“好的好的，你忙你的去吧，这是我的私人探险，暂时不需要助手。”
“放心吧，我会找到犯人的，说不定还会在那只大蝙蝠之前。”
“回见。”
噢，看来我们的竞争对手又增加一位。
在她的手电筒打到案发房间之前，我把捡起的易拉罐留下了几个，悄悄从来时的窗户一跃而下。
背后的披风在我即将落地时撑起，缓冲了我落下的重力势能，只留下轻轻的布料落下的声音，在雨中微不可闻。
3.
透过窗户玻璃的反射，我看到猫头鹰面具下，我在笑。
真好。
我收回视线，抛出钩爪飞向城市。
真好，这个哥谭比上一个好上太多了。
4.
采取有用的样本信息是我下意识的举动，但等我落在了某座大楼的顶层天台上时，我突然意识到，我没有分析设备。
……
如果我悄悄潜入韦恩大厦搞化学物质解析，会被蝙蝠侠认为是犯规吗？
或者说，会被他认为是犯罪吗？
可是蝙蝠侠也肯定干过不太合规的事情吧？毕竟他是无证义警，还贴在了警察局内部的头号通缉令上。
他自己都干的事情，总不好要求别人不干，对吧？
而且我也是个韦恩，我进我自家企业名正言顺，完全称不上非法闯入，对吧？
好，走起。
5.
现在是凌晨三点半，韦恩大厦的实验室只有通电的仪器闪着绿色的光。
噢，韦恩科技，你连安保的形式都和另一个世界一模一样。
我关掉通风管道里的红外线，轻巧落地后直奔实验台。
让我看看这个酒里面都加了什么料。
6.
让布莱恩兄弟会成员中毒的液体是一种我没见过的化学成分，仪器能分析出来它的组成，但需要一段时间。
在这期间我研究了一下墙上的胶状物。这是一款比较常见的施工用胶，用于临时粘合。根据当时墙上胶体的大小形状，应该是有人曾在那里粘了一个小型监视器。
在易拉罐的易裂槽上存在一个十分细小的针孔，那应该就是毒药的注射口。
所以，犯人将自制的毒药注射进罐装的酒中，在现场留下了一个监视器后才离开，事后返回将其回收。
监视器的目的是什么？确认被害人是否死亡？
不，如果是这样的话留下窃听器就足够了，体积更小更不易被发现。
自制药……人体实验？
他有可能是为了查看受害者们在喝下药物后的反应状态。
当然，也有可能是单纯享受受害者痛苦模样的愉悦犯。
“滴滴——”
这是仪器分析完毕的提醒音。
我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化学物质名称，将我的掌机连上韦恩的服务器。
来吧，让我看看是谁在自制这种没人性的东西。
7.
在仓库遇到的那位警探小姐说得对，这确实与法尔科内有关。
作案人不是隶属于法尔科内，但是与法尔科内达成了合作关系。
前者帮法尔科内巩固他的统治地位，而后者为作案人提供实验的药剂和场地。
药剂和法尔科内的货物们一起船运到哥谭，再由他的手下们分别送去该去的地方。
作案人对自己的身份隐藏得很好，即便是面对法尔科内的手下，他也总是会戴着面罩。如果想要抓住他，得自己去他实验的场地亲手把面罩扒下来。
“化工厂！是郊区的化工厂！”
“我就知道这些了！放过我！求你！放过我！”仅有三层的天台上，男人头朝下悬在护栏旁，有些口齿不清地喊着。
他的头部因倒立而充血泛红，由于过于激动，口水顺着脸颊流下，在十米左右的自由落体后，滴落在地上。
“感谢你的慷慨回答。”我语气真诚。作为答谢，我将他的头撞在护栏上，让他提前结束了今天的夜班。
是的，刚刚那些信息是我刚刚从我手中这个喽啰口中问出来的。
在电脑上我筛查出了好几个企业，其中也包括韦恩。不过很显然，名单里的法尔科内简直就像是在呐喊着“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一样，让人看到就移不开目光。
心动不如行动，所以我在电脑筛查完毕之前就出发了。
今天不是送货日，截不到送货的人。但是没关系，我可以问上一次以及上上一次送过货的人。
幸运的是，我才打到第二个，就成功问到了目的地。
8.
现在近凌晨五点，距离我和蝙蝠侠开始比赛已经过去了四个半小时。
蒙蒙细雨中，我听着化工厂里此起彼伏的枪声和“给我滚出来怪胎”的大喊，惋惜地薅了薅滴水兽的脑袋。
好吧，我还是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