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直到我带着杰森离开茫茫雪山,来到最近的城镇后,杰森都没有醒来。
我担心是不是自己下手太重,试探了一下他的呼吸和脉搏,结果发现他只是单纯地睡得很香。
刚刚还一口一个「蝙蝠侠」朝我打过来,现在怎么又放心地睡过去了?
是他警惕心太弱吗?
作为罗宾真是不应该。
……算了。
我真是越来越不理解这个世界了。
2.
出了雪山后,我终于和外界的网络对接上,拥有了获取消息的渠道。
我第一时间搜索了有关哥谭的情报,了解了这个杰森陶德两年前的经历。
小丑,埃塞俄比亚,爆炸,葬礼。
这里的杰森陶德已经死亡了?
但这个杰森……
拉撒路池水居然能让人起死回生吗?
不,上一个世界的拉撒路没有这个功效,不然雷肖古也不会这么谨小慎微地隐藏自己的行踪。
但也有可能是世界的不同,有着不同的效果。
或者,杰森是因为别的原因复活的,只是存在后遗症,所以才需要泡拉撒路池水。
也不知道现在带来的「狂躁」副作用究竟是复活带来的,还是泡了池水的后果。
而关于平行世界的情报,在这穷乡僻壤且设备不足的情况下,我只能大致知道这个世界的正义联盟确实有过和其他世界的接触。
至于具体的情报信息,我需要通过一些官方加密平台来了解。
如果这里真的拥有打开前往平行世界的科技,这不仅意味着杰森可以回去,我也可以打破和莱克斯卢瑟的僵局,绕开他的大脑来打造平行世界的机器。
——如果这个世界的正义联盟愿意友好地分享技术的话。
这么看来,这次意外穿越能算得上是件好事也说不定。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个世界的雷肖古要帮助这个世界的杰森摆脱复活的副作用?
我本认为他或许是想分析杰森的复活,从而让自己也掌握这个技术。
但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需要我带来的罗宾杰森?
答案或许在蝙蝠侠身上。
3.
杰森陶德醒来后,看到我的瞬间,眼看着又要暴起低吼,我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嘘——”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有刺客联盟的人探查到这里来了。
我们现在正窝在一户人家的库房,里面堆积着干草、柴火和米粮。
为了防止城镇居民和刺客联盟有联系,我是趁着夜色悄悄潜入的,杰森要是再像之前那样乱嚷,只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我注视着他暴躁的蓝眼睛低声道:“我离开我的杰森救你出来,不要让我后悔。”
这句话可以给他透露两个信息。
一,我不是你要揍的那个蝙蝠侠。
二,我不是你这个世界的人。
好消息,他还有着理智思考的能力。
他安静了下来。
“冷静了?”我问。
他垂下眼,点点头。
我这才松开手。
塔利亚一开始给我的大衣早就被我披在了他身上,他就这样裹成一团缩在仓库的角落,怔怔地看着我。
他没继续闹腾了,不错。
意识到这一点后,我就不再把过多的注意力放在他身上,转而关注外面的动向。
我们刚刚的动静还是引起了居民的注意,男人和女人的声音说了两句什么。
我仔细听了几句,是藏缅语族的甘密尔语。
距离较远,我没能完全听清,但他们似乎只是抱怨了几句风声,没有出来查看的打算。
我听着他们又聊了几句,声音逐渐消失,周边又恢复了平静。
“好了。”我将注意力收回,看向眼前这位陌生的杰森陶德,解释道:“我们现在在尼泊尔北部,想办法摆脱刺客联盟的搜查后,我们去墨西哥。”
听了我的话,他终于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
他张口想要说话,在发出第一个声音后便开始低声咳嗽。
我递给他一壶融化的雪水,等他喝完后,又拿出一小截从村民那顺来的肉干。
他没有接过,看起来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了气音。
“先吃。”我直接将肉干塞在他手里,又出去收集了些雪。
我在仓库里收拾出一片区域,用火折子升起一个小火堆。
现在已经是深夜,我们又身处库房内,这点火光和烟雾不会引起注意。
不知道是不是狂躁的副作用终于过去了,他没有反抗,顺从地用牙齿磨着肉干啃起来。
最后一点肉干消失在他口中时,他再次开口了。
这次他成功发出了声音,“你说……你离开了你的杰森救我出来……”
他的声音很低,但是带着几分执拗,“什么意思?”
我往火堆里添了几块柴火,三言两语将我在刺客联盟的事情概述了一下。
说罢,我将化好的雪水递给他,“再喝点我们就继续赶路。”
他却猛地将水袋推开,死死瞪着我,“你为什么抛下他!”
我皱眉回望,“什么?”
“哈,你就这样他丢在了刺客联盟吗!只是为了救一个陌生人?”
他的话在我听来有些缺乏逻辑,所以我没有解释的打算。
不过他看起来也不需要解释,脱下身上的大衣甩向我,“也是,也是,你们蝙蝠侠就是这样。”
这小孩好麻烦。
我将大衣丢回给他,“穿上,杰森。生病只会拖后腿。”
以他现在称得上瘦弱的身板,再加上完全挡不了风寒的西装三件套,要是不穿大衣,还没走出尼泊尔估计就得病倒。
他看起来想把大衣扔火里再踩两脚,但好在他理智还在,没有这么做。
他只是将后牙磨得嘎吱嘎吱响,将衣服穿上了。
还行,这个杰森虽然不知道在想什么,但至少还是听话的。
4.
我们抵达尼泊尔和印度的边境城镇时,找了个旅馆作为临时歇脚点。
在走走停停的赶路期间,我们顺了几件本地人服饰,将他的西装和我的战衣换了下来。
在看到我的脸时,杰森的表情很是精彩。他那怀疑人生的模样让我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我当时也确实笑了,于是他的表情更加扭曲了。
我收回之前说他麻烦的话。
这小孩还挺有趣的。
5.
我的计划是在旅馆休整一个下午,等到晚上九点,前往比尔根杰内陆港,前往印度的加尔各答港,随后就可以乘坐偷渡船去往墨西哥。
小国小镇对于身份的检查很宽松,我和杰森一个是黑户,一个是法律上已经死亡的人,只要多塞点钱就可以蒙混过去。
我只订了一个房间,将杰森丢进去后便打算出去探探城镇里的情况。
但杰森却拉住了我的手腕,“你没觉得哪里不对吗?”
哪里不对?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路途的经历,没有问题……
嗯?等等。
我反手捏住杰森的小臂,他的皮肤凉得吓人。
“你体温怎么这么低?”我皱起眉。
或许要更改一下计划,杰森毕竟才经历了这么多,我应该带他去医院做个检查……
他却破口大骂,“放你爹的屁!”
我:……?
“不是,你没发现你他妈的发烧了吗!”
他的礼仪课真得让阿福重新上上。
……他刚刚说什么来着?
我试探性地用手背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好家伙,还真是。
我还以为我这段时间思维沉重是穿越后遗症,原来是身体原因啊。
他低声又嘀嘀咕咕了些什么,我没有听清。
但这些不重要。
既然他没问题,那么计划还是照旧。
“有什么情况及时和我联系。”我戴上帽子,打开房门,“记得晚上九点,去比尔根杰内陆港。”
他说,“嘿!你这家伙……”
我直接将门关上了。
估计不是什么好听的话,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