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舒的脑袋刚才只是轻轻碰了一下石壁,撞的时候她自己都不觉得疼。
这会疼痛感后知后觉袭来。
她抬手摸了摸撞到的那块地方,确实鼓了起来,“这个没事,头上没有出血。”
她扬起脸,“我有没有伤到脸,刚才我记得有擦到石壁,你看看有没有破相啊?”
自己的脸可太重要了,一个替身的脸毁了,谢沉舟再也不会见她了。
虽然她还有和侯夫人的合作,在侯府的日子也不会难过,但是有没有侯爷的庇护还是不一样的。
“你脸上没事,只是蹭了些灰,你先坐这块石头上,我给你湿湿手帕擦一下脸。”
崖底就有一条小河,萧长风拿了楚云舒的手帕,沾湿后本想直接送还给少女。
只是楚云舒已经扬起脸等着了。
他唇瓣动了动,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心中默念了一遍,自己现在是她的情夫。
动作亲近一点没有关系。
然后才小心翼翼地用手帕给她擦掉脸上的灰,露出少女瓷白的肌肤,她像只乖巧听话的猫儿,就这么任他揉搓。
谢沉舟真是好命,这要是自己的未婚妻,他肯定少女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
也还好不是。
他可不想跟好友抢女人。
他不会娶未婚妻外的女人的。
“擦好了。”萧长风冷静地将手帕还给楚云舒,见她袖肘处已经磨破,“把袖子拉起来我看看。”
作为习武之人,他年幼皮肉娇嫩的时候裤子的膝盖破了,外面看着不显眼,实际里面的皮也会被磨破,火辣辣的疼。
楚云舒听话地撩起袖子,她觉得应该没大伤,顶多擦破皮。
胳膊又不是脸,结痂了就好。
“我没感到疼,不过这个手臂怎么有点抬不起来。”
萧长风眼皮跳了跳,“.........脱臼了。”
楚云舒也沉默了。
肾上腺素你真牛,这胳膊已经血肉模糊了,还脱臼了,自己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忍着些。”萧长风托住她小臂,指腹顺着腕骨一寸寸向上探查伤势,然后‘咔嗒’一声脆响。
楚云舒脱臼手臂已然恢复正常,她转动了一下,还是有些酸涩感。
还好现在有肾上腺素控制着大脑,疼痛感不重。
她嘴巴甜甜地夸男人,“好快呀,长风你连脱臼也能治,你怎么这么棒,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这没什么。
“习武之人,受伤是家常便饭,次数多了我就会自己治了。”
萧长风习惯性去摸自己的鼻子,试图掩饰自己的紧张,抬手却触碰到冷硬的面具,才回神收回手后,略显局促地转移话题。
“我给你手臂上一下药。”
“这个就不用了。”楚云舒摇头,“我从悬崖上摔下来,能活着在外人看来已经是上天保佑了,如果等侯爷找过来的时候看到我身上的伤已经上好了药,肯定会起疑心的。”
话虽如此,可谢沉舟是知道什么情况。
他有些心疼少女的谨小慎微,却也什么都说不了。
见他沉默不语,楚云舒向他笑,“心疼我啦?没关系的,只要你晚上多来陪陪我就好,我还想去你家泡温泉,等回去后你再偷偷把我带出去吧?”
她勾了勾男人的手指。
“.........”
谢兄你玩得真花。
萧长风看着单纯的小姑娘,感觉拳头硬了,很想现在就揍谢兄一顿。
想和妾去温泉庄子上玩,就光明正大地带着去啊。
怎么还晚上偷偷摸摸的来。
人无语的时候真的想笑,他磨了磨牙,虽然不能暴露身份,但是他也可以让谢兄知道哄骗无知少女的后果。
于是,萧长风故意冷下声音,“太麻烦了,我的时间不多,能偶尔来看你一两次已经很不容易了,你要体谅我,别太黏人。”
“你说什么?”楚云舒愣了愣,方才那心中的温暖一寸寸变凉,“不是你一直黏着我吗,你还说需要我治病,你.........”
萧长风打断她的话,“骗你的,只是想看看你会不会主动贴上来的样子。”
萧长风还真是这样认为的。
什么皮肤饥渴症,谢兄应该是在骗楚云舒,他都骗她那么多回了,再胡诌出来一个病症也有可能。
他跟谢兄多年好友,能不知道他是什么性格。
那么一个嫌恶别人靠近的人,怎么可能是皮肤饥渴症。
多半是对方恶劣的想要逗弄少女。
他的话好像让少女真的很伤心,楚云舒被雷击中了一样,愣了好久。
“你太过分了。”少女低着头,声音很轻,像是随风就能飘散一样。
她没有大吵大闹,只是转过身,不再看他,肩膀抽动了几下,她压抑着哭腔,“萧长风你走,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萧长风心口一滞。
原本只是想给谢兄找一下麻烦。
他也一直代入的是旁观者的身份,只是在楚云舒叫着自己的名字,让他走的时候。
他突然就有种自己真的在和她相恋,并且辜负了少女的感觉。
我真不是个东西。
他在心中骂了自己一句。
我和谢兄应该各挨一巴掌。
他张嘴想些什么,就突然看到有碎石沿着崖壁落下,终是什么都没说,纵身跃上树梢离开了这里。
楚云舒抱着白貂蜷缩着坐在石块上。
远处传来衣袂破空的猎猎声响,是谢沉舟沿着岩壁飞掠而下的身影。
“楚云舒!”
男人嗓音里压着罕见的焦灼,见到人后,猛地顿住,然后便疾步上前。
楚云舒下意识往身后一看,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他走了。
她咬了咬唇,勉强打起精神,对谢沉舟道:“侯爷,妾在这里。”
却不知道自己脸上一片泪痕,身上的衣服也磨得破破烂烂,完全是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可怜模样。
谢沉舟一下就心疼起来了。
楚云舒还没反应过来,发顶突然覆上温热,谢沉舟竟将她的脸按进怀中。
一向注重距离,不会靠近她的冷漠侯爷,仔细将她抱起,轻柔地碰了碰她的脸颊,满脸疼惜,“我来晚了,舒儿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