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停靠在码头边的大海船上。
位于最顶层的豪华船舱内,一位法力深厚的老者,盘坐在一个蒲团上。
“这个极翠岛上,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白天时跟陈风谈笑风生的韦一秋,在这名老者面前,大气也不敢吭一声。
听得老者发话,方才开口回答道:“暂时看不出什么虚实,小镇上全是些凡人。如果岛上有高阶修士,那肯定在那边的山上。”
老者思忖了片刻,重新开口道:“二公子昏迷不醒,我的法力只剩下三成左右,一切还是小心为上。”
“躲入这极翠岛,也是万不得已之举,尽量不要多生事端。那个小修士,你尽量稳定他,从他嘴里套出岛上的情况。”
“寒长老放心,晚辈定会打探出岛上虚实。”
韦一秋躬身行了一礼,退出了船舱。
韦一秋离开后,老者突然大声咳嗽起来,一直没有停歇,像是连肺脏都要咳出来。
良久之后,老者的咳嗽才平静下来。从蒲团上起身,来到船舱里间的一张床前。
床上静静躺着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一张俊脸苍白如纸,仿佛是一个死人模样。
老者走到床前,拉起青年的一只手,把了一下脉搏,眉头紧紧的皱到一起。
回到凝翠谷的陈风,回想起那韦一秋的一举一动,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这个万宝楼的掌柜,借购买灵稻米进入极翠岛,却对购买灵稻米绝口不提,反而不断向自己打探消息。
难道这些万宝楼的人,是飘渺宗或者是黑沙岛派来刺探消息的奸细?
陈风想来想去,只有这么一个可能。
值此多事之秋,如果不是为了帮芊芊打探消息,他肯定不会让这些人进入极翠岛。
现在看来,只有自己亲自出动,去那大海船上,打探一番消息。
陈风祭起碧玉剑,朝着翠柳镇飞去。
等到了小镇之外,陈风降落到地上,将自己的法力全部转换成气血之力,然后进入了隐身状态。
虽然有七彩蛊的隐身能力,但为了防止发生意外,陈风还是选择了自己的最强一面。
堪比二阶体修的肉身,哪怕是正面对抗筑基修士也不怕。
进入隐身后,陈风迅速朝着码头边跑去。
万宝楼的大海船高达数十米,哪怕是停靠在码头上,依然要比码头高很多。
陈风运转金刚玄功,脚下用力一蹬,身子便轻飘飘的飞上了海船甲板。
海船的一层和底舱中,全都是普通凡人。
陈风没有走楼梯,轻轻一跃,便上了二楼,来到一间亮着灯的房间窗口。
房间内是万宝楼两名炼气期的伙计,正在一边吃饭,一边说话。
“夏师兄,大公子投靠庆国魔焰门,将我们赶到这无望海的穷乡僻壤,现在连无望海也待不下去了。”
“张长老战死,二公子昏迷不醒,寒长老也受了重伤,咱们都没金丹期的长老了。”
这个时候,另外一名炼气期伙计夏师兄说话了,声音带着沙哑,似乎也受了伤。
“谁说不是呢,我看咱们是没希望了,不如早点散伙。”
“嘘,小声点,你小子不要命啦!”
夏师兄满不在乎的道:“怕什么,大不了一死。现在楼内高层,死的死,伤的伤,就剩一个白鲸岛的韦掌柜。”
听到这里,陈风心中轻叹一声。
这万宝楼兄弟俩为了继承权之争,竟然闹得如此厉害。
这二公子一方,已经被赶得走投无路,人员死伤殆尽,估计芊芊爷爷的死因,也很难查清楚了。
毕竟她的爷爷只是一名炼气期修士,虽然炼器水平很高,但在那些高阶修士眼里,仍然只是一个底层的工具而已。
可能万宝楼内的某个高层,随便一句话,就能置你于死地。
“夏师兄!你说这极翠岛上,真的有元婴修士吗?”
“唉!谁知道呢!”
“有没有元婴修士,对咱们有什么区别吗?”
“怎么会没有区别?如果真的如韦掌柜的情报所言,占据这极翠岛的人,只是一名炼气期的小修士,那咱们就可以夺了这极翠岛,留在这里养生休息。”
听到这里,陈风已经明白,这万宝楼一行人,果然不是为了购买灵稻米,而是为了避祸。
当然如果陈风够弱,也可以随手解决了陈风,鸩占雀巢。
陈风没有再听两人的说话,而是朝着楼上走去。
现在就是要搞清楚,这艘海船上的万宝楼人员,还剩下多少战力。
如果真的如那两个人所说,金丹修士死的死,伤的伤,陈风也不介意,把这帮人留下,权当是为芊芊报仇。
不管是谁下令,毒死了许芊芊的爷爷,罪魁祸首就是那万宝楼的二公子。
“谁?”
寒水元探望完二公子后,刚回到外面的蒲团上坐下,就好像感觉到有人在偷窥自己。
这纯粹是金丹修士的强大神识,对于一种危险的本能反应。
寒水元的神识迅速扫视了一圈,整个海船的顶层,只有自己和昏迷不醒的二公子,再没有多余的人员。
寒水元心中感到奇怪,自己的感应怎么可能出错,难道是受伤太重的原因?
在寒水元大喊出声时,陈风正好躲在舱外,偷偷的窥视屋内的情况。
被寒水元这一喊,差点以为自己已经被对方发现。
后来见寒水元走到窗户附近,打开窗户东张西望,才知道对方并没有真的发现自己。
看来这是因为自己偷窥,被这姓寒的老者灵觉感应到。
陈风小心翼翼的不去看老者,趁对方转身的一刹那,飘进了房间里面。
陈风已经把下面几层,都转了个遍。
确实如那两个伙计所说,万宝楼这一行人,大部分都是重伤在身。
真正完好无损的人,只有那个韦掌柜,估计是没有参加过战斗。
眼前的这名老者,看上去脸色灰白,气息萎靡,同样是受了很重的伤,就是不知还剩下多少实力。
寒水元找了一圈,没有发现可疑对象,回到了房间内的蒲团上重新坐下。
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心慌的感觉,好像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就在此时,他的胸口一疼。
一把闪亮着翠绿光芒的剑尖,带着殷红的鲜血,突兀的从他胸口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