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脉的震动还在持续,石缝中渗出的黑煞虽淡了些,却仍像甩不掉的阴影,黏在禁地的岩壁上。林九扶着镇山剑剑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经脉里的刺痛如细针游走,每喘一口气都带着腥甜 —— 刚才引剑诀时,剑力反噬伤了内腑,此刻只能靠剑的灵气勉强稳住身形。
“九哥,你撑住!” 青溪赶紧上前,双生幡的淡绿光往他周身绕,想帮他梳理紊乱的灵气,“剑力反噬得厉害,你别硬撑,先歇会儿!”
马乘风的镇魂铃还在轻摇,铃音顺着石缝往阴煞层探,却再没听到血煞残魂的动静,“残魂躲得深了,但煞核还在淌黑煞,肯定在里面偷偷聚力,我们没多少时间了!” 他往镇山剑的方向看,剑身上的上清破魔剑诀已淡了些,“剑的灵气也耗了,再等下去,怕是连第二次剑诀都引不动了……”
话音刚落,替劫血链缠绕的剑柄突然微微颤动,星芒印记原本淡得快要看不见的红光,竟慢慢亮了起来。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血链旁的空气里,渐渐凝出个半透明的少年轮廓 —— 短发微翘,嘴角还带着惯有的痞笑,正是陈二狗!
“他娘的九哥,别跟个蔫黄瓜似的,不就伤了点经脉嘛!” 二狗的声音带着熟悉的沙哑,虽淡却清晰,“当年你被血尸挠了三道口子,不照样提着剑追了二里地?”
“二狗!” 林九猛地抬头,眼眶瞬间红了,想伸手去碰那轮廓,指尖却径直穿了过去 —— 那只是二狗留在血链里的残魂意念,连实体都算不上,“你怎么还……”
“别这副哭丧脸,小爷还没真走呢!” 二狗的轮廓往旁边飘了飘,避开岩壁上的黑煞,“刚才嵌链的时候,我那点残魂没散干净,借着剑的灵气凝了这副模样,就是想跟你们说两句正经的。” 他往少年的方向看,少年正红着眼眶往他这边凑,“小子,护心队以后就交给你了,记得多练血链的用法,别让小爷当年教你的那点本事荒废了。”
少年用力点头,攥紧了手里的鬼玺碎片,声音发颤:“二狗哥,我记住了!我会好好护着青溪镇,护着护心队!”
二狗的轮廓又转向林九,痞笑淡了些,眼神里多了几分认真:“九哥,阿依慕…… 你替我多照顾着点。” 阿依慕是护心队里的小丫头,去年被二狗从血尸堆里救出来,一直跟着他学用符,“那丫头胆儿小,我走了以后,别让她再去前头探路,有危险你多护着点。”
林九喉咙发紧,只能用力点头:“我知道,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照顾好护心队。”
“还有啊,” 二狗的轮廓往替劫血链看了看,链身的星芒印记红光越来越亮,“这血链跟了我这么久,现在嵌在剑上,也算有了归宿。以后你们斩煞,记得多借点它的力,小爷的纯阳血,还能再帮你们挡两回煞。” 他的轮廓开始变得更透明,像是被风吹得要散,“我这残魂撑不了太久,该说的都说了…… 九哥,最后跟你说句,别让那老奸臣的残魂跑了,替小爷多劈他两剑!”
话音未落,二狗眉心的星芒印记突然脱离轮廓,化作道红光,直直往镇山剑的替劫链纹路飞去。红光刚触到剑纹,整条血链就 “嗡” 地爆发出刺眼的光,链身上的星芒纹路与剑身上的镇煞符文彻底融在一起,原本淡红的链身竟染上了层银蓝 —— 是镇山剑的至阳力,与二狗的纯阳血、星芒印记彻底共鸣了!
“这…… 这是二狗的纯阳血在锁煞!” 年轻林父盯着剑纹,突然惊呼,“他把残魂里最后一点纯阳血都注进了剑里,让血链有了锁魂的力!”
就在这时,阴煞层深处突然传来血煞残魂的怒吼,震得石缝里的碎石哗哗往下掉:“这小子的血竟能锁我的魂!” 黑煞突然从石缝中狂涌出来,比之前更凶,“我明明躲到了阴煞层深处,怎么还能感觉到魂被扯着!你的血到底是什么做的!”
众人往阴煞层的方向看,只见黑煞中隐约有个模糊的影子在挣扎,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拽着,根本没法往更深处逃 —— 是替劫血链的锁魂力,顺着剑的灵气往阴煞层钻,缠住了血煞的残魂!
“管用了!二狗的血真能锁他的魂!” 陈二狗的声音还残留在空气里,带着笑意,“他娘的老奸臣,小爷就算走了,也得把你拴住,让你跑不了!” 这是他最后的声音,随后便彻底消散,只剩替劫血链的红光还在剑上亮着。
林九握紧镇山剑,只觉掌心传来股温暖的力量 —— 是二狗的纯阳血与剑的灵气融在一起,顺着掌心往经脉里淌,之前紊乱的灵气竟慢慢平复,经脉的刺痛也轻了些,“二狗的力在帮我恢复!” 他往剑身上看,替劫链的红光与上清破魔剑诀的银蓝光交织,剑的灵气比之前更盛,“剑力够了!我们能再引一次剑诀!”
苏若雪的眉心印记也亮了,金光往镇山剑飘,“星力也聚够了!这次我能帮你把星力引得更稳,不会再让剑力反噬!” 她往阴煞层的方向指,“残魂被血链锁着,跑不了了!我们现在就下去,斩尽煞核!”
马乘风往桃木剑的方向按,红光往镇山剑的剑鞘缠,“我和老周、青溪帮你开路!阴煞层里的煞还重,我们帮你挡着,你专心引剑诀!” 老周和青溪也点了点头,鬼玺的沙纹、双生幡的绿光都往剑的方向聚,准备随时跟上。
少年往林九的方向递了张桃木符,符纸是他刚才用自己的纯阳血画的,“林道长,这符能挡小煞,你带着!二狗哥说过,纯阳血画的符最管用!”
林九接过符纸,往胸口贴好,再握紧镇山剑时,掌心的力量更足了 —— 剑身上,替劫血链的红光还在跳动,像是二狗还在身边,陪着他一起斩煞。他往阴煞层的石缝看,黑煞还在涌,血煞的怒吼声还在回荡,却没了之前的嚣张,只剩被锁魂的焦躁。
“走吧!” 林九率先往石缝走,镇山剑的剑尖银蓝光往前探,劈开涌来的黑煞,“这次,一定要斩尽煞核,让二狗安心,让青溪镇永无后患!”
众人紧随其后,替劫血链的红光顺着剑纹往石缝里照,像是在为他们引路。阴煞层深处,血煞残魂还在挣扎,煞核的黑球上,被剑力劈出的裂痕越来越大,“别过来!我还有煞核!我能炸了这里!” 他的嘶吼声里没了之前的疯狂,只剩恐惧。
林九没理会他的嘶吼,只是稳步往煞核的方向走,镇山剑的上清破魔剑诀在掌心下缓缓流转,银蓝光与红光交织,越来越亮,“血煞,你的罪孽到头了。八百年前你害国害民,八百年后你扰镇害民,今天,我就用二狗的血、用镇山剑的力,斩了你这残魂,让你永世不得聚魂!”
剑身上的符文突然暴涨,照亮了阴煞层的黑暗。血煞残魂的挣扎越来越剧烈,却被替劫血链的锁魂力缠得死死的,根本没法靠近煞核,“不!我不甘心!我还没活够!我还没吞够生魂!”
林九深吸一口气,目光锁定煞核,指尖在剑柄上轻轻一按 —— 替劫血链的红光突然往剑尖聚,与上清破魔剑诀的银蓝光融在一起,形成道更粗的光柱,“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剑引七星,煞尽魂存!” 他往煞核的方向斩去,“破!”
光柱与煞核撞在一起的瞬间,阴煞层爆发出刺眼的白光,黑煞被金光照得滋滋冒白烟,血煞的嘶吼声渐渐弱了下去。可就在这时,石缝上方突然传来阵新的震动,比之前更烈 —— 是阴煞层的岩壁在崩裂!
“不好!煞核爆炸的余波在震塌岩壁!” 马乘风往上方看,碎石正往下掉,“快撤!再晚我们都要被埋在这!”
林九往煞核的方向看,黑球已被光柱劈得只剩碎片,血煞的残魂也彻底消散在光中,“煞核斩尽了!我们撤!” 他往众人的方向喊,镇山剑的光往身后铺,挡住掉落的碎石。
众人跟着往禁地外撤,替劫血链的红光还在剑上亮着,像是在为他们护航。可就在即将走出石缝时,林九突然停下脚步,往剑身上看 —— 替劫血链的红光中,竟隐约凝出个小小的星芒印记,一闪即逝,像是二狗在跟他们告别。
“走吧。” 林九握紧剑柄,嘴角露出抹浅笑,“二狗该安心了。”
一场围绕血煞残魂、阴煞煞核的终极对决,终于在二狗残魂的助力下落下帷幕。可阴煞层的岩壁还在崩裂,禁地随时可能塌掉,众人能否顺利走出石缝?回到青溪镇后,他们又该如何处理镇山剑,如何向村民们诉说这场悲壮的牺牲?而二狗留在血链里的那点星芒印记,会不会成为未来守护青溪镇的新希望?
夕阳的余晖透过禁地裂隙,洒在镇山剑上,银蓝与红光交织,像是在诉说着一个少年用残魂守护的誓言 —— 纵魂散,亦护镇,纵身死,亦斩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