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地入口的碎石还在簌簌掉落,阵中的桃木符纸已被地脉震动晃得歪斜,淡金光膜随时可能碎裂。就在林九转身要往青溪镇赶时,脚下的地面突然剧烈一沉 —— 地脉阴煞层深处,竟有股熟悉的煞气往上涌,比之前血煞残魂的气息更浓,却带着濒死的疯狂。
“不好!他还没散!” 马乘风的镇魂铃突然炸响,铃音尖锐得刺耳,“是血煞的本命残魂!他藏在地脉节点里,借最后一点阴煞聚形了!”
众人往塌陷的禁地深处看,只见碎石堆中突然炸开道黑煞柱,血煞的身影在柱中显形 —— 这次不再是半透明的残躯,而是凝聚了最后本命煞的实体,虽只有常人高矮,周身却裹着层暗红的煞火,双眼是两团跳动的黑焰,“想走?没那么容易!我就算魂飞魄散,也要炸了这地脉,让青溪镇跟着陪葬!”
他往地脉深处按,碎石堆下传来 “咕嘟” 声,竟是阴煞层的煞核碎片被他引了上来,在他掌心聚成个黑球,“这煞核碎片里有三界邪祟的印记,一炸就能引动通道的气息,到时候就算我死了,邪祟也会顺着气息来吞了你们!”
“你敢!” 林九猛地握紧镇山剑,剑身上的替劫血链突然亮了,星芒印记顺着剑纹往剑尖爬,“二狗的力还在护着我们!今天我不仅要斩你的残魂,还要把你封在地脉里,永世不得出来!”
他不待血煞反应,足尖再次踏天罡步 —— 这次的步法比之前更稳,天枢、天璇、天玑三步连贯如行云,镇山剑的银蓝光顺着步法在地面画出道锁魂阵,“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剑锁邪魂,地脉为牢!” 他踏天权位时,剑突然往空中一挑,北斗星光从裂隙中倾泻而下,尽数灌进剑身,“上清破魔剑诀,最后一式 —— 封!”
血煞没想到林九还能引星力,慌忙将煞核黑球往身前挡,“我这黑球能炸穿地脉!你敢过来?” 煞火在黑球表面跳动,随时可能引爆,“大不了同归于尽!”
“你没机会了!” 林九的身影已至剑前,镇山剑的剑尖带着星芒印记的红光、上清剑诀的金光,直直往血煞心口刺去。这次血煞再无玉带可挡,只能眼睁睁看着剑尖穿透煞火,刺入自己心口 —— 没有鲜血迸溅,只有 “滋啦” 的煞气化裂声,金光从伤口处往他周身蔓延,像无数条金链,将他的四肢、躯干牢牢锁住。
“啊 ——!我的煞!我的魂!” 血煞发出凄厉的哀嚎,周身的煞火被金光一点点化去,暗红的身躯开始变得透明,“这是什么力?为什么连我的本命煞都能化!” 他想往地脉深处钻,却发现双脚已被金光钉在原地,地面的锁魂阵纹同时亮起,将他的魂体牢牢困在阵中。
林九往剑身上加力,金光顺着剑纹往血煞的魂核钻,“这是镇山剑的封魂力,混着二狗的纯阳血、五阴器的灵气,专克你的本命煞!你逃不掉了!” 他往剑脊上呵出一口灵气,剑身上的符文突然活了过来,如无数只金手,从剑纹中伸出来,往血煞的魂体抓去,“剑符已醒,你的魂会被吸进剑中,永世困在符文里,再没机会聚形!”
血煞的身体开始化作黑雾,被剑符的金手一点点往剑身拽。黑雾中传来他不甘的嘶吼,“不可能!我修炼八百年!怎么会困在一柄剑里!” 黑雾被吸得越来越快,他的声音也越来越弱,却仍在放狠话,“林九!你别得意!就算我被封,三界通道的印记还在!邪祟迟早会找到入口!我还会回来的!三界通道终将开启!”
最后一缕黑雾被吸进剑纹时,镇山剑突然 “嗡” 地一声,剑身上的符文爆发出刺眼的金光,随后渐渐平复,只在替劫血链缠绕的位置,留下个淡红的魂印 —— 是血煞的本命魂痕,被永远锁在了剑中。
林九握着剑柄,只觉剑身比之前重了几分,却也稳了几分 —— 血煞的残魂已被彻底封印,再没机会出来作祟。他往禁地深处的石座看,那是当年茅山道士镇地脉的石座,刻满了锁煞符文,“爹,石座还在!把剑插入石座,再刻上锁魂符,就能借地脉至阳力加固封印!”
年轻林父赶紧上前,左臂的护心符虽已失效,却仍用桃木剑在石座周围画了圈,“这石座是地脉至阳节点,剑插入后,符文能与地脉连在一起,血煞的魂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冲不破地脉的锁力!” 他从怀中掏出朱砂盒,用指尖沾了朱砂,在石座上快速刻符 —— 是茅山最古老的 “永镇符”,每一笔都透着至阳力,“这符能断魂体与外界的联系,就算他想借邪祟的力,也传不出剑外!”
林九深吸一口气,双手握住镇山剑,将剑尖对准石座的凹槽。替劫血链的星芒印记突然亮了,像是在帮他校准方向,“二狗,这次谢谢你。” 他轻声说,随后猛地用力,将剑狠狠插入石座 ——“咔嚓” 一声,剑身完全没入石座,只留剑柄在外。
剑刚插入,石座周围突然升起道淡金光结界,将整个石座与剑包裹在内。结界上的符文与剑身上的符文遥相呼应,地脉的至阳力顺着石座往剑中灌,剑身上的魂印渐渐淡去,彻底没入剑纹,“成了!” 年轻林父松了口气,往结界上按了按,“这样他就永远无法破封了!就算地脉有异动,结界也能挡住!”
马乘风往结界的方向看,镇魂铃的铃声变得平缓,“铃音感应不到血煞的魂息了!封印稳了!” 他往青溪镇的方向听,警钟的声音还在隐隐传来,却比之前弱了些,“青溪镇的情况应该没那么紧急,柳如烟就算挣脱了,也翻不了天。”
老周往少年的方向摸了摸头,“我们先在这里守半个时辰,等结界彻底稳固了再走。” 他往剑的方向看,替劫血链的红光还在剑柄上亮着,“二狗的血链嵌在剑上,以后就是镇山剑的一部分了,也算有了个好归宿。”
少年点了点头,往剑柄的方向凑了凑,轻声说:“二狗哥,你放心,我们会好好护着青溪镇,护着这把剑。” 风从禁地裂隙吹过,替劫血链的链节轻轻晃动,像是在回应他。
半个时辰后,结界的金光已变得沉稳,石座周围的地脉震动也彻底平息。林九往剑的方向最后看了一眼,“我们走!去青溪镇看看情况,别让柳如烟真闹出乱子。”
众人顺着原路往青溪镇赶,晨光已洒满山路,之前的阴煞气息已消失不见,只有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剑香 —— 是镇山剑的至阳香,也是二狗纯阳血的香。没人再提起血煞,却都知道,青溪镇的地脉深处,有一把剑,一条链,一个永远守护的誓言。
可就在他们走出山路时,林九突然停下脚步,往地脉的方向看了一眼 —— 他隐约感觉到,在更深的地脉层,有一缕极细的邪祟气息,正顺着之前血煞留下的印记,往三界通道的方向爬。那不是血煞的气息,而是更阴冷、更陌生的气息,像是来自幽冥深处。
“怎么了?” 苏若雪注意到他的异样,往他身边问。
林九摇了摇头,往青溪镇的方向走,“没什么,可能是我多心了。” 他没说那缕邪祟气息 —— 现在青溪镇还有危机,不能让众人分心。可他心里清楚,血煞的封印只是一个结束,三界通道的危机,才刚刚开始。
青溪镇的轮廓已在前方显现,护心祠的警钟已停,却能看到镇口有村民在来回走动,像是在戒备。林九握紧护心剑,加快了脚步 —— 不管是柳如烟的阴谋,还是三界通道的邪祟,他都会带着二狗的力,带着护心队的力,一直守护下去。
山路尽头,朝阳正缓缓升起,将青溪镇的屋顶染成金色。镇山剑在禁地深处静静伫立,替劫血链的红光在剑柄上微微闪烁,像是在守着这片土地,守着一个少年未说完的话,守着一场未完待续的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