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抽了口烟,从鼻子里喷出长长一道烟雾。
“后面那姑娘怎么走的我忘了,就记得自己开着车往回走,好像是要回殡仪馆。”
“可走着走着,我扫了一眼后视镜,发现后排座上不知道啥时候坐了个人,那人看衣服穿着像是刚才那个姑娘,不过衣服有点脏,上面还沾着血点子。”
“我转头看了一眼,那人低着头,头发垂下来挡着脸,我也不敢肯定她是不是刚才那姑娘,就试着问了一句你是谁,那人也没抬头,就说了一句送我的时候让我漂亮点。”
说到这儿,林宇觉得嗓子有点干,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
“她说完那句话就把头抬起来了,然后一下就把我吓醒了。”
大脑袋好奇地追问:“你看着啥了就给你吓醒了?”
林宇抿了抿嘴角的酒渍:“那人的脑袋被砸扁了,整个头已经看不出模样来,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衣服上崩的都是血和脑浆。”
几个姑娘被吓得面色惨白,连连摆手让林宇闭嘴,黄晓蕾还干呕了两下。
夏迪瞪了他一眼:“怎么讲着讲着变重口味了,讨厌。”
林宇嬉笑着端起酒杯:“不讲了不讲了,来走一个,不是要讲夫妻夜话嘛,怎么窜到鬼故事频道了。”
众人正要碰杯,林宇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一下,一个齐天大圣头像的好友发了条消息。
眼尖的大鹏一把抄起手机:“谁啊?”
“你爹!快特么给我,可能是来活儿了。”
大鹏嬉皮笑脸打开飞信,看了一眼后不动声色把手机放下。
林宇一把抢过来骂道:“我一会儿就改密码,天天翻我手机比自己的还特么顺手。”
看了眼飞信后,他纳闷地噫了一声。
黄晓蕾随口问了一句:“谁啊?”
“不认识,说有事想请教我,可能是以前加的家属吧。”
大鹏连忙帮着打圆场:“对对,可能是家属,来喝酒,我看谁还没喝呢,大超你那酒留着养鱼呢?干喽。”
不知情的大脑袋把头凑过来看了一眼林宇的手机,疑惑地挠挠头:“这头像咋瞅着这么眼熟呢?”
这下其他人的好奇心也被钓起来,好信的黄晓蕾隔着大脑袋一把抢过手机:“我看到底是谁?”
一看那个齐天大圣的头像,她蓦地一下看向林宇:“你怎么有她的飞信?”
“谁啊?”
“雷娇。”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看向林宇。
雷娇是谁?红旗的天之骄女!年轻姑娘的公敌,无数青年的女神。
林宇一脸懵逼,茫然地看看黄晓蕾,又看看正含笑望着自己的夏迪。
“我真不知道!”
大脑袋满眼羡慕嫉妒恨,咬着后槽牙骂道:“我就说看着眼熟呢,果然是她!我特么加了好几次也没通过,居然被你个狗日的加上了,说!你是用了什么妖法?”
“我真特么不知道!”
林宇要过手机,给那个齐天大圣发过去条消息:“什么事?”
没过一会儿就收到对方的回信:“家里人这几天总是梦到故去的亲人,是不是有什么说法。”
林宇想也没想回复道:“不好意思,我是开灵车的,不懂这玩意儿,要不你找个出马仙看看吧,他们专业对口。”
发完消息,他把手机扔在桌上,这才注意到一圈人全都盯着自己。
“拿我当跳大神的了,来喝酒。”
众人没再多说什么,说说笑笑的喝酒吃饭。
吃完了饭送夏迪回家时,她笑眯眯看着林宇:“没想到你还挺受欢迎。”
林宇顿时垮下脸来:“你别这么阴阳怪气的行不,我真不认识她,我都不知道啥时候加了她的飞信。”
夏迪嫣然一笑:“你急什么,我又没说你怎么样,好了,我要上楼了,你回去好好休息,睡个好觉,省得再做梦。”
林宇被她这一笑逗弄的心猿意马,不自觉地靠过来,没想到夏迪根本不给他机会,转身进了单元门,只留下林宇尴尬地站在原地。
两天后,林宇接到个电话,有人在储木场被一棵倒下的原木砸死,需要他把尸体拉回到殡仪馆。
等他到了现场,远远就看到地上那具尸体的衣服有点眼熟,走到近处才惊恐的发现,地上那具尸体正是自己在梦里拉过的那个年轻姑娘。
这姑娘父亲是储木场的职工,她是跟着父亲来储木场玩儿的,没想到一棵固定在卸车桥上的原木突然滚落,好巧不巧的正砸在姑娘头上。
那根原木足有一两吨重,即使跌落的高度不高,可巨大的重量还是一下就把姑娘的脑袋砸扁。
像这样的遗体肯定是要修复一下再火化的,没等老蒋提这茬,姑娘的家属就主动找到老蒋,想要殡仪馆给姑娘修复一下遗体,好让她漂漂亮亮的走。
这种活儿自然是要交给孙姐,她比对着姑娘生前的照片,花了好几个小时才算勉强把姑娘的头颅恢复到六七分原貌的模样。
尽管有些不满意,可姑娘的家属也能理解,毕竟姑娘被送来时砸得已经没了人样子,能恢复到这种程度已经算是相当不错。
三天停灵结束,林宇拉着姑娘的遗体来到青松火葬场,准备火化后再把骨灰送去东山安葬,没想到在火化时竟然出了意外。
司炉工把姑娘的遗体抬到传送带上,按下开关准备把遗体送进燃烧室,没想到传送带竟然纹丝不动。
一开始司炉工还以为是传送带出了故障,可检查了半天也没找出毛病在哪儿,无奈之下只能另换一个炉子,没想到另一台机器也是同样的情况。
把五台炉子挨个试了一遍后,火葬场的领班把林宇叫到一旁。
“大宇,这个活儿有问题,你跟我说说人是怎么没的。”
“在储木场让原木砸死的,当场就过去了。”
领班一听就皱起眉头:“横死的,不好办呐,心里肯定有怨气,这是还有心事没了呢。”
林宇欲言又止,恰好被领班看见。
“你要说啥?”
“啧,王哥,有个事说了你可能不信,前两天我做梦梦见这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