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话,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急切的敲门声。
陈向阳放下酒杯,起身开门,只见阎埠贵站在门口,神色匆匆,脸上带着几分因被委以重任而生的自豪。
“向阳啊,王主任让我通知大伙到院子里集合,说是有重要事儿宣布,你和傻柱赶紧的。”
阎埠贵语速很快,说完又匆匆转身,去敲隔壁的门。
陈向阳和傻柱对视一眼,满脸疑惑,放下酒杯跟着走了出去。
只见阎埠贵已经到了贾张氏家门口,抬手敲门,扯着嗓子喊:“贾张氏,开开门呐!王主任叫大伙去院子里集合,有大事儿!”
过了好一会儿,贾张氏才拉开门,睡眼惺忪,满脸不耐烦:“大晚上的,捣鼓啥呢?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阎埠贵赔着笑说:“是王主任吩咐的,说是要表扬许大茂,您赶紧收拾收拾出来。”贾张氏撇撇嘴,小声嘟囔着,还是转身回屋准备了。
接着,阎埠贵又来到刘海中家,轻轻叩门:“老刘开会!王主任叫集合,麻烦您叫上二大妈,动作快点。”
刘海中打开门,问道:“知道啥事儿不?这么着急。”阎埠贵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听说要把许大茂当英雄表扬,可别声张。”刘海中眼睛一亮,忙点头应下。
阎埠贵一家接着一家地通知,不放过任何一户。等他通知完最后一家,院子里已经陆陆续续聚满了人,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不一会儿,王主任和轧钢厂李科长陪着许大茂和他父亲许富贵走进院子。许大茂面色依旧有些苍白,身形也显得虚弱,但眼神里透着精气神。
他刚进院子时,眼神中还有些忐忑,毕竟受伤归来,面对邻里复杂的目光,心里难免不安 。可当听到王主任宣布要表扬自己的英勇行为,他的腰杆不自觉地挺直了。
王主任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大伙都过来,都过来!今天把大家召集到这儿,是要表扬许大茂同志的英勇行为!”
邻居们纷纷围拢过来,脸上带着各种表情,有好奇、有惊讶,也有不以为然。
阎埠贵第一个凑上前,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主任,您说得对,大茂这可是为咱们四合院争光了!”
许大茂瞥了他一眼,嘴角浮起一丝不屑的冷笑,心中暗忖:这老东西,就会溜须拍马,以前也没见他真心对我好过 。
贾张氏站在人群里,撇着嘴,小声嘟囔道:“哼,就他还英勇呢,平时那副德行,我可太清楚了,指不定怎么回事儿呢……”
贾东旭在一旁听得不住点头,还压低声音接上话茬:“就是,妈,您可算说到我心坎里了,他那点事儿,谁不知道啊 。”
正说得带劲,秦淮茹在旁边急得不行,赶忙伸手扯了扯贾东旭的衣角。
又轻轻碰了碰贾张氏,眉头微皱,小声劝阻:“妈,东旭,你们就别说了。
人都受伤成这样了,再怎么着,今天也是人家被表扬的日子,咱别在这时候说这些不好听的,让人听见多不好。”
刘海中满脸堆笑,赶忙说道:“主任,科长,大茂这事儿,我们全院都得向他学习!以后我们一定多照顾他!”
许大茂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心想:这家伙,肯定是想借着我在领导面前表现,没安什么好心 。
说道:“行了,别在这假客气,我还不需要你照顾。”刘海中脸上一阵尴尬,笑容僵在脸上。
这时,娄晓娥手轻轻覆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莲步轻移走了过来,眼神里满是深情与依赖,直直地看向陈向阳 。
陈向阳察觉到娄晓娥的目光,抬眼望去,见她面色略显憔悴,心里满是心疼与关切。
他暗自思忖,事情不能再这样不明不白地拖下去了,毕竟娄晓娥怀了他的孩子,这对她和孩子都不公平,自己必须要有所行动。
许大茂本在和旁人交谈,不经意间转头,恰好捕捉到娄晓娥看向陈向阳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又瞧见陈向阳一脸关切的模样 。
刹那间,他只觉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如遭雷击。
许大茂的目光在陈向阳和娄晓娥微微隆起的小腹之间来回游移,一瞬间,一股强烈的羞辱感和愤怒感如汹涌的潮水般涌上心头。
王主任接着说道:“许大茂同志去红星公社放电影的路上,遇到了歹徒。
但他为了保护咱们轧钢厂的放映设备,不顾个人安危,与歹徒展开了殊死搏斗,这才受了重伤,连生育能力都丢了,这种精神,值得我们每一个人敬重!”
傻柱刚在陈向阳那喝了不少酒,此刻脑子一热,说话不过大脑,舌头都有点大:“呸!就他?
许大茂啥德行大伙不清楚?说不定他是自己惹的事儿,还保护设备,我看他是为了自己瞎编的,指不定和歹徒有啥勾结呢!”
这话一出口,周围一片哗然,众人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
许大茂一听,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色厉内荏地吼道:“傻柱,你自己没本事,看我成了英雄就眼红!
就你这样,和你那跟着寡妇跑了的爹,何大清有什么两样?有其父必有其子!我为了保护设备,差点把命丢了,你呢?只会在这放狗屁!”
许大茂的话,把傻柱彻底激怒。他猛地往前冲了一步,手指几乎戳到许大茂的鼻尖,扯着嗓子怒吼:“许大茂,你再说一遍!
就你现在这德行,也配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呸!你就是个被人骗得团团转的窝囊废,现在连男人都做不成,整个一太监,还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许公公!”
这话一出口,原本就喧闹的院子瞬间炸开了锅,邻居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阎解成笑得前仰后合,一边拍着大腿,一边指着许大茂;阎解放也跟着笑得直不起腰,嘴里还嘟囔着“许公公”。
刘光天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用手捂着肚子,差点站不稳。贾张氏也不顾形象地咧着嘴笑,脸上的褶子都挤到了一块儿,全然没了平时的尖酸样。
就连一向端庄的秦淮茹,也忍不住嘴角上扬,用手掩着嘴偷笑。
许大茂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剧烈地颤抖着,想要反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的身体晃了晃,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羞辱和众人的嘲笑抽干了力气。
李科长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手指几乎戳到傻柱的鼻子上,厉声斥责道:“傻柱,你简直是胡言乱语!
空口白牙污蔑英雄,你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吗?这是诋毁,是破坏社会风气!”
王主任也气得满脸通红,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声色俱厉地大声训斥:“何雨柱,你平时大大咧咧也就算了,今天借着酒劲说这种话,性质太恶劣了!
许大茂同志实打实受了重伤,为集体利益做出这么大牺牲,你却在这恶意揣测、造谣生事。
罚你打扫公共厕所三个月!要是再让我听到你说一句诋毁的话,街道办不会轻易放过你!”
许大茂挺直了身子,脸上露出的神色,想到自己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如今回来还要被傻柱这般嘲讽。
心中的怒火噌噌往上冒 ,说道:“傻柱,你听听,领导都看不下去了。今天你必须给我道歉,不然这事没完!”
傻柱酒劲上头,还想争辩,可看着王主任和李科长严肃得仿佛能吃人一般的表情,再看看周围邻居们各异的目光。
其中有谴责,有幸灾乐祸,还有无奈,他的气势顿时弱了下去,只能咬着牙,狠狠地瞪了许大茂一眼,转身气呼呼地回了自己的屋子。
阎解成在一旁小声对阎解放说:“你瞧傻柱,平时就爱出风头,这下喝了酒更是管不住嘴,得罪领导了,活该被罚。”
刘光天也跟着附和:“就是,他也不看看许大茂现在啥身份,还敢这么乱说,这下吃不了兜着走。”秦淮茹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陈向阳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心中暗叹。他就知道傻柱早晚得坏在这张嘴上。他都跟傻柱说过好几次了,许大茂的事别出去乱说,不听啊。
许大茂在父亲许富贵和娄晓娥的搀扶下,也慢慢回到了家中。院子里的人渐渐散去,可关于这件事的讨论,还在各个角落里热烈地进行着。
陈向阳回到屋里,看着桌上还没喝完的酒,不禁感慨,四合院看似平静的生活,恐怕又要被搅得不得安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