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夹起一筷子酱牛肉,滋溜滋溜嚼得带劲,突然凑近压低声音道:“向阳,我跟你说,棒梗那小子最近越来越不象话了!
昨儿我亲眼看见他带着院里几个小混球,把二大爷家腌的咸菜坛子给掀了!没了贾东旭管着,这小子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陈向阳皱着眉头,往炉子里添了一块煤,冷笑了一声,说:“阎埠贵那老东西才叫绝呢!
上次全院分冬储大白菜的时候,他偷偷往自家筐里塞了好菜叶,给我家的全是带虫眼的烂帮子,还假模假式地说‘年轻人多担待’。
我家虽然不缺那点东西,但这种事做得太恶心了。看来还得收拾一下这老东西,不然他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
他重重放下火钳,震得炉灰都扑棱起来,“平日里抠搜得要命,一分钱掰成八瓣花,自个儿偷摸炒花生米都舍不得多放油!”
傻柱气得把酒碗一蹾,溅出几滴酒花:“还有贾张氏!上次全院大扫除,她故意把脏水泼我门口,非说是我家腊肉味儿招的苍蝇!”
说着抓起酒瓶子又灌了一大口,喉结上下滚动,“合着她天天在院里摆老佛爷谱儿,就我们活该受气?”
窗外的雪粒子扑在玻璃上沙沙响,陈向阳戳了戳傻柱的胳膊:“要我说,这三家就是院里的‘混世魔王’组合。棒梗偷鸡摸狗,贾张氏撒泼耍赖,阎埠贵蔫坏算计...”
话没说完,外头突然传来“哗啦”一声脆响。
傻柱眼睛一亮,蹭地扒到窗边,乐得一拍大腿:“哈哈哈!棒梗用弹弓把易中海家新的玻璃给打碎了!贾张氏还在旁边拍巴掌叫好呢!”
他笑得前仰后合,差点把酒碗摔了,说道:“平时易中海总摆出一副公道人的架子,这下好了,现世报来得真快!”
陈向阳也忍不住笑出声:“你呀,幸灾乐祸也收敛点!回头易中海得找你秋后算账。”
傻柱擦着笑出的眼泪,又夹了块牛肉塞进嘴里:“怕啥!他自己管不好院里的混小子,活该!等明天全院都知道这事,看他这‘道德标杆’的脸往哪儿搁!”
说着举起酒碗,“来,为这大快人心的事儿,干一个!”
两人碰碗时发出清脆的“当啷”声,酒液晃出细碎的涟漪。
还没等酒下肚,就听见院儿里传来易中海炸雷般的暴喝:“棒梗!反了你了!平日里偷鸡摸狗也就罢了,今儿竟敢拿弹弓打我家窗户?真当我这一大爷是吃素的!”
伴随着“哐当”一声摔门响,易中海裹着灰棉袄冲了出来,手里还攥着半截碎玻璃碴子,气得胡子直颤。
陈向阳和傻柱对视一眼,同时扔下酒碗,踩着棉鞋就往门外冲。
雪地里,易中海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正举着碎玻璃碴子气得直哆嗦,老伴儿一大妈拽着他袖子直劝:“消消气消消气,大冷天别气坏了身子!”
棒梗缩在贾张氏身后,脑袋低得快埋进棉袄领子里,贾张氏却突然一屁股坐在雪地上,拍着大腿嚎啕起来:“老天爷啊!我们孤儿寡母的活不成了!易中海欺负人啊——”
秦淮茹红着眼圈挤到前面,抓起围裙就擦眼泪:“一大爷,实在是对不住,棒梗不懂事,我回头肯定好好管教……”
话音未落,傻柱已经在那乐不可支,陈向阳却挤到易中海跟前,脸上挂着十二分诚恳的笑:“一大爷,您可别往心里去!
棒梗还是个孩子,男孩子哪个不淘气?您平时最讲究‘宽以待人’,总不能跟孤儿寡母过不去吧?”
这话一出,傻柱差点笑岔气,捂着肚子直拍大腿。
易中海的脸涨得比猪肝还红,张了张嘴愣是说不出话——平日里这套道德绑架的词儿,他用得最顺手,这会儿被人原封不动扔回来,倒把自己噎住了。
就在这时,二大爷刘海中披着棉袄从屋里晃出来,嘴里还叼着烟袋锅子。
他眯着眼扫了圈院子里的闹剧,故意提高嗓门道:“老易啊,这事就算啦!棒梗还小不懂事,贾东旭又刚过世,你总不能为难他们孤儿寡母吧?”
说着冲陈向阳和傻柱使了个眼色,“都是一个院里住着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得饶人处且饶人!”
贾张氏一听有人帮腔,哭嚎得更起劲了,鼻涕泡都冒出来:“看看!连街坊都看不下去了!”
秦淮茹偷偷给陈向阳使眼色,眼底却闪过一丝感激。棒梗从贾张氏背后探出半张脸,冲易中海吐了吐舌头,又赶紧缩回去。
易中海被这话呛得直喘气,手指着刘海中哆嗦:“你...你别在这儿瞎搅和!”
一大妈生怕老伴气出好歹,连拉带拽往屋里拖:“走走走,进屋暖和暖和!”
傻柱搂着笑弯腰的陈向阳往回走,还不忘回头喊:“一大爷慢走啊!消消气!”
一进屋,他直接瘫在椅子上捶桌子:“向阳你绝了!用老东西自己的话堵他嘴,比红烧肉还解气!”
陈向阳倒了两碗酒,瓷碗碰出清脆的响:“跟他客气啥?就得用他那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来,接着喝,指不定明儿还有大戏看呢!”
炉火映着两人发亮的眼睛,窗外的雪粒子扑簌簌地落,把这场四合院的闹剧衬得愈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