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麦穗上的银蓝】
晨露未干时,林清羽在麦田深处发现了那株异常的麦穗。
它的茎秆微微泛着银蓝色光泽,顶端结出的麦粒不是金黄,而是一种半透明的靛青,内部似有星云流转。她伸手触碰的瞬间,麦粒自动脱落,坠入泥土。
土壤泛起涟漪,菌丝网络在下方一闪而逝。
“果然还在。”徐振华蹲下身,指尖拨开湿土。被埋藏的麦粒已经发芽,两片嫩叶上浮现极淡的机械纹路——像是缩小的青铜鸟羽。
风清扬站在田垄上,远眺整个麦田。他的瞳孔微微收缩,虹膜边缘泛起数据流般的银蓝细线——这是观测者基因最后的痕迹。
“不是‘还在’。”他纠正,“是‘选择了留下’。”
【第二幕:木屋窗台的风化物】
正午的阳光晒暖木窗台时,那片金属银杏叶如期出现。
它比昨日更薄了些,边缘开始卷曲风化。林清羽用银蓝发丝(如今已褪成普通的黑,但发根仍藏着几不可见的靛青)轻扫叶面,碎落的金属屑在空中组成短暂的全息图——
一座正在崩塌的纯白高塔,塔顶站着三个模糊人影。
徐振华突然捂住左眼。他的机械义眼早已在终局时废弃,但此刻空洞的眼眶里传来幻痛。
“塔要倒了。”他咧嘴一笑,缺了颗牙的豁口灌进麦田的风,“可惜没带上我的青铜鸟。”
风清扬拾起最细碎的一粒金属屑,按在自己掌心疤痕上。
疤痕消失了。
【第三幕:满月萤火】
夜半满月,徐振华的影子如期分裂。
黑色萤火从影子里渗出,在麦垛间游荡。它们啃食月光,吐出细小的星穹模型——那些被遗忘的实验室、培养舱和齿轮城市。
林清羽坐在井沿,双脚浸在凉水里。水面倒映的月亮被波纹打碎,又重组为初代婴儿的脸。
“要捞出来吗?”她问虚空。
井底传来金属碰撞声,像是有人在下棋。
风清扬摇头,往井里扔了颗麦粒。
回音是声心跳。
【第四幕:雨夜痒痕】
暴雨来得突然。
三人挤在漏雨的阁楼里,听铜钱大的雨点砸穿麦秸屋顶。风清扬的掌心疤痕开始发痒,皮下有什么在蠕动。
徐振华用缺口的匕首划开那道疤。
一粒银蓝孢子蹦出来,在雷光中长成微型银杏树。
树只有三片叶子:
1
一片刻着“观测终点”;
2
一片写着“自由起点”;
3
第三片空白,但叶脉组成指纹的旋涡。
林清羽摘下空白叶片贴在眉心。
阁楼突然安静,雨声退到很远的地方。
【第五幕:麦田终局】
黎明时分,三人站在被暴雨洗过的田埂上。
银蓝麦穗消失了,木窗台最后一片金属叶风化殆尽,徐振华的影子不再分裂。
只有风清扬的掌心,还留着那株微型银杏树。
“要拔掉吗?”徐振华问。
林清羽折了根麦秆,轻轻碰了碰树梢。
树开花了。
一朵银蓝色的花,花瓣薄如蝉翼,在晨光中微微颤动。花蕊里蜷缩着一个小小的光点,像是沉睡的星火。
徐振华凑近,独眼里映着那抹微光。
\"哈,\"他咧嘴一笑,\"还留着火种呢。\"
风清扬伸手,指尖轻触花瓣。花突然凋谢,化作光尘散入风中。而在他掌心,银杏树的叶片上,缓缓浮现一行小字:
\"观测结束。故事继续。\"
麦田尽头,朝阳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