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黑了。
“陆远！”
创维大厦，广场前，聂小雨刚消失在斑马线前，另一个方向，林秋月副总开了一辆红色的保时捷九一一停下了。
她降下车窗，喊道。
“我们等一会坐六点钟的这班高铁，到魔都差不多是六点五十分，这个收藏展在八点钟开始，时间上绰绰有余。”
等陆远坐上了副驾，林秋月副总脚踩下油门，神色平淡的道。
“嗯。”
陆远透过后视镜迎向了林副总的眼睛，只见后者慌忙的移开视线，佯装出淡漠的姿态，便温和的应了一声：“多谢你了。”
在快要下班前，林副总才给他打电话，说是魔都一位有名的私人收藏家，会在今晚组织一个小型的藏品展览会，问他要不要去看。
“哼。”
林秋月轻哼了一声，只将额前的一缕发梢别在了耳后，她目光看向车前晚高峰下的车水马龙，这时，冰冷的脸上嘴角微不可察的扬了扬。
等到了高铁站。
林秋月脚踩高跟鞋，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这个人流高峰的时间点，她一出现，便好像给整个拥挤的车站增添了一抹鲜活的色彩。
陆远走在后面，目光扫向后者，林副总身材高挑，上身穿着一件白色圆领打底衫，下身搭着一件粗花短裙。
极吸睛的长腿被一双带字母的黑色丝袜包裹。
……
“陆远。”
天色完全黑了。
晚上，八点。
陆远与林秋月递上了邀请函，走进了魔都，位于私立美术馆龙美术馆西岸馆。
“嗯？”
当两人走在一件件藏品前，林秋月看了一眼身旁认真欣赏着藏品的陆远，突然又道了一声。
“这一次举办这个私人藏品展览的主人可是魔都身价上百亿的大富豪刘亦谦，你要是遇到喜欢的，我可没有能力再帮你弄来了。”
林秋月压低声音道。
就算是她爸，在刘亦谦的面前也排不上号。
“噗！”
陆远笑出了声，目光看向林秋月认真的模样，觉得有趣，随后，温和道：“不会找你要的。”
说罢，他漫步在这一座并不对外开放的美术馆里。
“嗯？”
不多会。
陆远停步在了一座位于主馆最核心的藏品前，黑框的眼镜后，目光微微的闪烁：“竟然有一尊能够承载第一位阶潘多拉种子的承载物。”
在玻璃的陈列柜里，灯光下，明永乐御制红阎摩敌刺绣唐卡，正安静的在躺着。
“这是什么？”
林秋月探去了脑袋。
“全图用金线和五彩丝线绣成，唐卡正中的红夜摩显忿怒相，怀抱明妃毘院利金刚，寓意智慧及慈悲的结合……”
她看向介绍，脸上露出惊叹：“这个竟然拍卖了接近三个亿？”
“很不错吧？”
陆远移开了目光，轻笑道。
事实上，在他上一次通过第二位阶潘多拉门游览过一处处后，他早就发现，更尊贵的第一位阶，甚至是第零位阶承载物，其实并不如想象的难找。
因为这一位格开始的物品，大多在历史上都具有过重要意义，与王朝的更迭，与文明的变迁有关系。
“咦？”
在经过又一个展馆后，陆远瞥见了一道光芒，随之，迈步走了去。他站在藏品前，这是一只精致的西洋古董天平。
“倒正好合适。”
陆远低语道。
在这一件古董天平后，陆远便没有再其它的藏品前过多的停留了，不长的功夫，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展馆。
……
同一时间。
夜色里。
“老刘！”
“不得不说，在咱们整个赵国私人的收藏圈子里，你的这些宝贝绝对能排的上号。”
“何止是赵国，就算在全球范围，老刘的藏品也属于最顶尖的一小撮，要比，估计也只有那些曾经掌过权的家族能超过老刘了。”
龙美术馆西岸馆顶层的待客厅里。
魔都身价百亿的顶级富豪刘亦谦正在招待两个朋友，听见朋友的吹捧，他脸上满是得意，谦逊的连连摆着手。
“抱歉。”
“我接个电话。”
正要说什么，他放在一边的私人手机震动了起来，刘亦谦看了一眼电话，笑着道了一声。说罢，他起身走向了一边。
“喂？”
“我是盛恩泽。”
电话那边，带着一些苍老的话语声响起，刘亦谦目光一凝，脸上的漫不经意快速的收敛，语气恭敬的回应道：
“盛老爷子，没想到是您亲自给我电话。”
“您这是什么话，既然是老爷子您喜欢，那我怎么会不舍得，什么割爱不割爱的，我一会就亲自给您送过去。”
刘亦谦连忙说道。
很快。
电话被挂断，刘亦谦一点也没有心疼的表情，神色里反而浮现出了些喜悦。
“不好意思，盛家的老爷子找我。”
刘亦谦看向两位同伴，笑着说道。
“陆主管？”
魔都，夜色里。
在离开了美术馆后，林秋月带着陆远出现在了位于外滩边的一家顶级西餐厅，在最好的视野里，只抬头，便是远处绚烂的陆家嘴三件套与梦幻的天际线。
“嗯？”
陆远站在阳台前，双手搭在栏杆上，微微的仰着头看向远处，外滩前霓虹灯的光芒打落在了他的脸上。
“刚刚的美术馆，没有遇到喜欢的吗？”
林秋月注视向夜景前的陆主管。
“有的。”
陆远应了一声。
“只可惜，不是喜欢的东西就一定能得到。”
林秋月副总神色清冷，意有所指的说道，她顿了顿，叹了一口气道：“就算是我爸，见到刘先生也要保持着尊敬。”
陆远闻言，笑了笑，没有说话。
……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夜深。
晚上，二十三点十分。
外滩边，五星级酒店华尔道夫，卫生间里正传出淅淅沥沥的水声。而陆远则神色平和，带着一些慵懒的靠坐在躺椅前，他面前的景象就是这座顶级大都会最昂贵的视野。
嗡——
正在这时。
他放在一边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陆先生！”
魔都城中心，静安区的老洋房。
盛子文仍然穿着西服正装，他恭敬的站立着，脸上露出惶恐不安的神情，说道：“您要的那两件收藏，被……被人抢走了。”
“那一群人，疑似有着潘多拉，而且，还不止一件。”
在这一位盛家当家的家长旁，坐着的是神色同样凝重的盛家老爷子，这一老一中两人显得惴惴不安。
“哦？”
陆远抬了抬眼皮。
“我知道了。”
陆远挂断了电话。
他站起了身，仍然是双手张开，靠在阳台前，目光俯瞰向远处。
“怎么了？”
伴随着一道香风飘过，只穿着一件白色浴袍头发还湿漉漉的林秋月神情柔和了许多，她好像没有白天时的傲娇了，从后面抱住陆远，将半边的脸颊贴靠在他结实的后背前，问道。
“没什么。”
陆远先是摇头，然后，黑框的眼镜后，脸上挂着了莫名的笑容，再一次道：“总有人说，人类的赞歌是勇气的赞歌。”
“人类永远不会真正的接受在自己头顶之上还立足着禁忌吧？”
“嗯？”
林秋月抬了抬脑袋，但下一秒，她微微的踮起了脚尖，向陆主管送上了红唇。
……
夜色里。
杭城，潘多拉调查组。
“马组长。”
助手赵小雪第一时间走到马组长身旁，在后者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盛家再次出了事故？”
“而且。”
“还与潘多拉有关系？”
马安邦目光陡然一凝，迅速的接过了魔都那边传来的资料，细细的在文字间扫过。他像是发现了什么，很快，低声道：
“不对！”
“没有这么简单！”
资料里显示，这一只抢去了盛家一批物件的人员是最近藏匿在长三角一带的潘多拉使用者，他们是一个小团体，资料里显示是，背后没有里世界势力支持。这一只潘多拉使用者团队为首者脾性张扬，在获得了潘多拉后，认为自己才是天命之子。
按照这个逻辑，对方在得知盛家被禁忌庇护后，桀骜不驯，反而引起对方的叛逆心理似乎很正常。
“这是一次试探。”
马安邦睁大眼睛，心脏重重的跃动着。
虽然不知道是谁，通过什么样的方式，参与引导了对方将手伸向盛家，但这绝对是一次对神灵的试探。
当底线被探测出，禁忌，总会在某一日被人类拖下高高在上的神座。
“盛家，是最近被公开的与神秘禁忌产生联系的存在，这在很多势力的眼中就像是一道亮着光的靶子。”
马安邦低语道。
对于这一个试探，他眸子里同样闪过了一抹渴望。
……
同一时间，在未知的地方，某一个电话响了起来。
“放心吧。”
“我们只是隔了一层又一层的关系进行了诱导。”
“出手的那位潘多拉宿主是一个猖狂的蠢材，是天生适合用来对禁忌进行试探的道具。我们一早发现他却没有对其围猎，为的就是这一刻。”
昏暗的光线里。
神秘的男人在向另一位大人物汇报。
“嗯。”
言简意赅的一句回应，电话随之被挂断，仿佛是生怕被什么存在注意到。在潘多拉的时代一切的行为都要比曾经更加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