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魏无羡忽然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有意思。所以，你原本的计划是什么？\"
聂怀桑展开另一张图纸，上面标注着金陵台的详细布局，甚至标明了密道和守卫轮换的时间。
\"三日后，兰陵金氏举办清谈会，各大家族都会到场。金光瑶必定会有所动作。\"
他指尖点在地图某处，\"这里，是他私设的密室，里边也许有我…大哥的头颅”聂怀桑闭了闭眼，艰难的说完话，“我怀疑……他打算在众目睽睽之下，又对魏兄你进行讨伐。\"
蓝忘机凝目细看，忽然道：\"分尸？\"
聂怀桑点头：\"含光君果然敏锐。这密室就是存放金光瑶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的，据说，魏兄的随便也在那里……\"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当年乱葬岗上当做战利品收藏。\"
魏无羡眸中闪过一丝戾气，陈情在手中转了一圈，笛身泛起幽幽红光。
聂怀桑见状，连忙道：\"魏兄，冷静。我们现在的优势，就是他在明，我们在暗。\"
魏无羡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恢复了往日的散漫笑意：\"放心，我还没那么冲动。\"他歪头看向蓝忘机，\"蓝湛，你觉得呢？\"
蓝忘机沉吟片刻，道：\"将计就计。\"
聂怀桑眼睛一亮：\"含光君的意思是……\"
\"他不是想要鬼道术法吗？\"魏无羡笑眯眯地接话，\"那就送他一份'大礼'。\"
三人围坐案前，烛光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墙上，如同三头蛰伏的狼。
聂怀桑低声道：\"清谈会当日，我会安排人手制造混乱。魏兄和含光君趁机潜入祭坛，找到金光瑶勾结各家的证据。\"
魏无羡摸着下巴：\"证据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他到底想干什么？\"
蓝忘机忽然开口：\"炼尸。\"
聂怀桑和魏无羡同时看向他。
蓝忘机继续道：\"金氏近年频繁征调修士，名义上是夜猎，实则……\"
\"实则是在炼制活尸。\"魏无羡接上他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想组建一支鬼道大军。\"
聂怀桑倒吸一口凉气：\"若真让他得逞，仙门百家无人能制衡！\"
魏无羡与蓝忘机对视一眼，忽然笑了：\"所以，我们得让他'如愿以偿'。\"
聂怀桑一愣：\"魏兄的意思是……\"
\"他不是想要阴虎符的力量吗？\"魏无羡指尖轻点桌面，\"那就让他亲眼看看，真正的鬼道宗师是怎么玩儿的。\"
商议至深夜，计划终于敲定。
聂怀桑送二人至聂家客房，低声道：\"魏兄，含光君，万事小心。\"
魏无羡摆摆手，笑道：\"放心吧，这次，我们可是有备而来。\"
蓝忘机微微颔首，跟着魏无羡一起回了屋内。
聂怀桑站在院门前，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久久未动。
许久，他缓缓展开手中的折扇，轻轻摇动。扇面上，一只孤鹤立于寒松之上，傲然独立。
\"大哥……\"他低声呢喃，\"这一次，我一定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夜风拂过，烛火熄灭。
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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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清河别院。
晨雾未散，魏无羡已经穿戴整齐，正歪在廊下逗弄聂怀桑抓来的几只麻雀。
蓝忘机从屋内走出时，正看见他指尖凝着一缕灵气，引得雀儿扑棱棱追着转圈。
\"醒了？\"魏无羡指尖一收，雀群惊散。他转身时，发尾扫过蓝忘机腰间的玉佩，\"正好有事同你说。\"
蓝忘机目光落在他微红的指尖上——昨夜在他情动难耐时咬的，指腹还有些泛红。他不动声色地握住那只手，灵力缓缓渡过去。
\"嘶...蓝二哥哥真贴心。\"魏无羡趁机往人怀里蹭，却在对方低头时突然正色：\"我让怀桑跟你去找聂大哥的尸块。\"
蓝忘机眉头骤然蹙紧：\"不可。\"
\"听我说完嘛。\"魏无羡拽着他衣袖晃了晃，\"赤锋尊的尸身被金光瑶分藏在七处不同积攒怨气的地方，寻常修士靠近就会被怨气侵蚀。但含光君的琴音能净化怨气，聂家修士又熟悉刀灵特性...\"
话未说完，蓝忘机突然捏住他下巴。晨光里，浅色眸子像淬了冰：\"魏婴，你究竟要做什么？\"
被戳破心思的某人眨眨眼，突然踮脚吻了上去。
这个吻来得又急又凶，带着魏无羡身上的竹香和未散的晨露气息。
蓝忘机下意识揽住他的脖颈，却在被咬住喉结时闷哼一声。
\"二哥哥...\"魏无羡的唇贴着那点滚动的喉结，手指灵巧地钻进衣襟，\"你明明昨晚答应过都听我的...\"
蓝忘机呼吸一滞。昨夜床笫间的承诺被翻出来，偏这人还故意用膝盖磨蹭他腿间。晨起的身体本就敏感，此刻更是被撩拨得发疼。
\"你...嗯...\"
趁他气息紊乱，魏无羡变本加厉地吻上耳垂。
舌尖舔过敏感的耳骨，感觉到掌下腰身猛地发颤，立刻放软声音：\"就分开几个时辰，我保证乖乖在院里画符...\"
说着突然退开半步，眼圈说红就红：\"蓝湛是不是嫌我修为不够了？自从修炼...\"
\"魏婴！\"蓝忘机一把将人搂回怀里，指尖都在发抖。明知是作戏，却还是被那声哽咽刺得生疼。
最终妥协的含光君走出院门时，颈侧还留着齿痕。
聂怀桑远远看见那道雪色身影，刚要行礼，突然被对方周身寒气冻得一哆嗦。
\"启、启程？\"
蓝忘机冷冷扫过聂家修士，避尘出鞘三寸：\"若路线有误——\"
\"绝对没错！\"聂怀桑扇子都快摇出火星，\"魏兄给的图纸我核对过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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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三刻，客院厢房
魏无羡确认最后一名弟子也退出院落，反手甩出一道血符。
朱砂绘制的符咒在空中燃起幽蓝火焰，将整个房间笼罩在结界内。
\"出来吧。\"他对着虚空轻笑。
阴影里缓缓浮现一个与他相貌相同的傀儡，正是昨天准备的替身。
这具傀儡比昨日给蓝忘机看的更加精细，连指甲的月牙都分毫不差。
\"好好扮我。\"魏无羡弹了下傀儡额头，看着它乖顺地坐到书案前研墨。
白光闪过，屋内已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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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台上空，云层深处。
魏无羡踏着虚空悬停时，正听见下方传来礼乐声。
金麟台张灯结彩，各家家主陆续入席。他眯眼看向主座——金光瑶正含笑扶起行礼的修士，玉冠下的眉眼温润如初。
\"装得真像啊。\"魏无羡嗤笑，指尖一抹鬼气缭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