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语言能力日益熟练，沈维衍已经能和营地的人顺畅沟通。当队长再次追问他的来历，他早有准备，故意装作眼神有些涣散的样子，语气含糊地说自己是“山里的村民”，不小心迷了路，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
“村子……在很远的地方，”他挠了挠头，模仿着以前凡人遇见村民的憨厚神态，“山里起了雾，走着走着就到这儿了，脑子……有时候不太好使。”
队长盯着他看了半晌，试图从他脸上找出破绽。可沈维衍神色自然，眼神里那点“迷茫”恰到好处，加上他刚出现时那副原始模样，倒真有几分“深山村民失忆”的样子。
旁边的语言专家低声道：“队长，这片山脉确实有几个与世隔绝的原始村落，或许他真是从那里跑出来的。”
队长皱了皱眉，终究没再深究。对他来说，演习才是眼下的头等大事，一个来历不明的“村民”，只要没有威胁，暂时没必要花费太多精力。
“行了，”他挥挥手，“先把他安置在后勤帐篷，派人看着点，别让他乱走。等演习结束，再联系地方部门送他回去。”
沈维衍暗自松了口气。这个“脑子不太好的村民”身份，虽简陋，却暂时堵住了所有追问。他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想要在这颗星球立足，甚至找到返回星域的线索，还需要更多时间去观察、去寻找机会。
至少现在，他有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落脚点，也能名正言顺地接触这个科技文明的运转——后勤帐篷里那些堆叠的物资、士兵们谈论的“战术”“装备”，甚至是墙上那张简易的星球地图，都藏着他需要的信息。
他低头看了看身上那件不太合身的灰色作训服，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从树叶遮体到穿上“科技产物”。
这几日在营地，因为是后勤部，沈维衍借着村民身份、听士兵闲聊的机会，总算拼凑出了这颗星球的轮廓——原来这里名叫“地球”，并非他所熟悉的星域，而是一个完全依靠科技发展的三维文明星球。
地球被划分为许多个“国家”，彼此独立又相互联系，而他现在所在的这片演习区域，隶属于一个名为“华国”的国度。士兵们口中的“红方”“蓝方”，不过是华国军队内部的对抗演习，那些金属武器叫“枪械”，依靠的是“火药”“子弹”之类的东西，和他认知中的能量武器截然不同。
“华国……地球……”沈维衍坐在帐篷角落，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地面。这个名字陌生又遥远，和他记忆中的星域没有丝毫关联。看来，想从这里直接找到返回星域的路径，恐怕比想象中更难。
但他也发现了有趣的地方：这个叫“科技”的文明，虽没有灵气，却能通过探索物质本身的规律，造出能飞天的“飞机”、能远航的“舰船”，甚至能通过一个叫“网络”的东西传递信息——这种不靠个体力量，而靠群体智慧与工具延伸能力的发展模式，让他大开眼界。
“或许，科技也能触及空间的奥秘？”一个念头闪过沈维衍脑海。他想起士兵们偶尔提到的“卫星定位”“空间探测”，或许这颗星球的智慧生命，早已在研究维度与距离的问题。
搞明白这些后，沈维衍心里有了计较，先制定了个计划：第一步是彻底融入这里，至少要在华国安稳立足，再慢慢寻找关于空间线索。
而这几天在山林边缘帮忙搬运物资时，他敏锐地察觉到，这颗星球并非完全没有灵气。尤其是在那些人迹罕至的密林深处，或是某些古老的山岩缝隙间，偶尔会飘来一丝极其微弱、近乎消散的能量波动——虽远不如之前随便的星球，却确确实实带着灵气的特质。
“看来任何三维空间，都或多或少残留着天地本源的痕迹。”沈维衍心中微动。这些灵气虽稀薄到不足以支撑修炼，却让他看到了一丝希望。
他不动声色地记下那些灵气波动最明显的方位，打算等演习结束、离开军营后，再去一探究竟。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做好“村民”的身份，学着用地球的规则生活——比如搞懂那个叫“钱”的东西怎么用，弄明白士兵们口中的“手机”是如何传递影像的。
傍晚时分，沈维衍跟着其他后勤人员一起分发晚餐，听着他们谈论城市里的“高楼”“网络”，眼神平静却暗藏思索。融入这个叫“地球”的世界，或许比破解维度壁垒更需要耐心，但他有的是时间。
演习很快结束，营地开始收拾物资准备撤离。队长果然履行承诺，提出要联系地方部门送沈维衍“回家”。
沈维衍连忙摆手，装作回忆起路线的样子：“不用麻烦了，我……我想起来怎么走了。顺着山涧往南走，就能看到我们村子的炊烟。”他指着南方的山林，语气笃定。
队长有些疑虑，但看他坚持，又想着地方部门处理这种事确实麻烦，便不再强求，只是派了两个士兵，用军用越野车将他送到了山林边缘的公路旁。
“沿着这条路走，能到最近的镇子。”一个士兵指着前方蜿蜒的水泥路，递给他一个帆布包，“里面有些吃的和几件换洗衣物，还有点零钱，够你到镇子了。”
沈维衍接过帆布包，道了声谢。看着越野车扬尘而去，他才转身望向身后的密林——那里有他感知到的微弱灵气波动，也是他暂时不想被人打扰的“探索起点”。
公路上偶尔有汽车驶过，车轮碾过路面的声音陌生而真实。沈维衍深吸一口气，将帆布包甩到肩上，没有沿着公路去所谓的“镇子”，而是转身钻进了旁边的山林。
沈维衍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密林深处，帆布包在肩头轻轻晃动。他没有急于前往灵气波动的地点，而是先找了处隐蔽的山坳，将士兵给的换洗衣物换上——灰色的作训服虽不算合身，却比树叶蔽体要方便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