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栖阑珊转头看了看还在和异宇宙通道对峙的光影,说道:
“夫君,他们一时半会恐怕结束不了,走,我们到城主府细说。”
说完她牵着秦昊的手瞬间消失在原地。
再看清眼前情景时,秦昊察觉自己已经身处一个古朴考究的大厅之内。
云栖阑珊招呼他坐下后,手一挥两杯香气四溢的茶盏便出现在两人面前。
“夫君,我知道你很好奇我的来历,让我先为你讲一个故事吧。”
随着她的开口,一幅浩瀚的世界展现在秦昊眼前:
洪荒历三万六千年,天地初分未久,清气上升为天,浊气下沉为地。在这片广袤无垠的洪荒大地上,灵气充沛如海,万物竞相生长。有先天神灵居于九天之上,有巫族部落散布四方,有妖族潜修于深山老林,更有无数奇异生灵游走其间。
某一日,一团红云自西方飘来,绵延千里,霞光万丈。这云非寻常水汽凝聚,而是开天辟地时一缕先天火精与朝霞紫气交感而生,自号“红云老祖”,修行已有万载岁月,一直有洪荒第一老好人之称。云气翻涌间,隐约可见一位红衣道人虚坐其中,面容俊朗,眉目含笑,周身环绕着淡淡的霞光。
“这东方大地,果然灵气充沛,远胜我西方贫瘠之地。”
红云轻声自语,声音如同春风拂过湖面,温和而不失威严。他此番东游,既是寻访道友论道,也是为觅一处福地开辟洞府。
因为西方虽贫瘠,但也是地域广大,被接引和准提道人所觊觎,老好人的红云老祖不愿与他们起争执,便主动退让,让出了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道场,向东而来。
正行间,忽闻下方山谷传来一阵清越歌声,如清泉击石,黄莺出谷。红云心生好奇,按下云头,只见一位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正在悬崖边采摘灵药。她身着简单的麻布衣裙,赤着双足,乌黑的长发用一根青藤随意束起,肌肤如雪,眉目如画,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仿佛能映照出整片洪荒的纯净。
少女名唤后土,是巫族部落的小公主,天生能与大地、草木沟通,常为族人采集治病灵药。此刻她正小心翼翼地探身去够一株生长在悬崖缝隙中的九叶灵芝,浑然不觉危险临近。
红云正欲现身相见,忽见少女脚下的岩石松动,一条蛮兽地龙突然从地下窜出,一口咬向后土。
千钧一发之际,红云袖袍一挥,一道强大的法力打退了地龙,救下了惊魂未定的后土。
后土抬头望去,只见一位红衣仙人凌空而立,周身霞光缭绕,正含笑望着自己。
“小女子巫族后土,多谢上仙救命之恩!”
后土慌忙行礼,声音因惊吓而微微颤抖,却仍保持着巫族特有的从容。
红云飘然落地,细细打量眼前少女。令他惊讶的是,这看似普通的巫族少女体内竟有一丝先天土、木灵之气流转,与周围草木隐隐共鸣。更难得的是,她的眼睛纯净得不染一丝尘埃,在这杀戮不断的洪荒世界中实属罕见。
“不必多礼。”
红云温和道。
“我观你不似寻常巫族,为何不勤加修炼,反而在此险地采药?”
后土眨了眨眼睛,诚实回答道:
“回上仙,我不忍见族中许多族人生病,特地来采摘这九叶灵芝,为他们缓解病痛。至于修行……”
她略显羞涩地低下头,
“巫族不修元神,只炼体魄,后土资质愚钝,连族中炼体之法都未能精通。”
红云闻言心中一动。巫族乃盘古血脉所化,专修肉身,不炼元神,这少女体内却有先天灵根,实乃异数。若能引她入道,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你可愿随我修行?”
红云直截了当地问,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后土惊讶地睁大眼睛,红唇微张,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虽然他并不想和哥哥姐姐们分开,但是心中又对这个救下自己的洪荒大能颇有好感。
“我,我需要问过兄长才行……”
后土最终小声说道,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红云不以为忤,反而欣赏她的重情重义。
“理应如此。我可随你回部落,与你兄长说明。”
后土点点头,眼中既有忐忑又有掩不住的欣喜。她小心采下那株九叶灵芝,然后引领红云向部落走去。
一路上,红云发现后土行走时足不沾尘,与周围花草树木有着奇妙的共鸣。她偶尔停下脚步,轻抚路边野花,花朵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绽放得更加艳丽。这种天赋,即使在他万年游历中也属罕见。
“你常能与草木沟通?”
红云问道。
后土点头,眼中闪烁着纯真的光彩:
“从小就能感觉到它们的心情。开心的花会开得更艳,悲伤的草会垂下叶子。兄长说这是父神赐予的恩惠,让我为族人寻找药草。”
红云闻言若有所思。这非但不是巫族常见的能力,反而更接近先天神灵与天地沟通的禀赋。突然他好奇察觉到后土话中的一丝不妥:
父神?!
这是巫族十二祖巫对创世神盘古的独有称呼,就连盘古元神所化的三清道人也没资格如此称呼。
这个可爱的小丫头难道是十二祖巫中的一个?
是了!传说中掌控大地之力的第十二祖巫化形最晚,想来应该便是眼前的小丫头了!
真论起来,自己虽是开天辟地时,一缕先天火精与朝霞紫气交感而生,但最多也只是和她平辈而已,又如何能收她为徒?
“你是第十二祖巫?”
“是呀,上仙!有何不妥吗?”
“那我却是没有资格收你为徒,你我最多就是平辈而论。”
后土闻言,眸中难免露出失望之色,不自觉的竟是有些美目泛红。
红云见此心中一软,于是开口道:
“我虽不能收你为徒,但也可教授你一些草木之道。”
后土听他如此说,破涕为笑:
“真的吗?那太好了!”
红云想到自己暂时也没有容身之处,便在巫族部落住了下来。
就这样,红云在巫族部落附近一座灵山上暂住,开辟了一处简易洞府,平日无事便开始教导后土草木之法。
最初的日子充满趣味。后土对修士的一切都感到新奇,从打坐调息到符咒法术,她像块干燥的海绵般贪婪地吸收着知识。但她巫族的习惯也常常让红云哭笑不得——比如她总想用体魄力量去解决本应靠法术解决的问题,又比如她对所有会动的东西都充满好奇,包括红云变幻出的云气灵兽。
“师傅,这云马我能骑吗?”
某日后土指着红云幻化出的一匹霞光缭绕的天马,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
红云无奈地摇头:
“和你说了,别喊我师傅。这天马是灵气所化,非实体……”
话音未落,后土已经一个翻身跃上马背。令人惊讶的是,那云马竟没有散去,反而温顺地载着她在洞府前空地转了一圈。
红云惊讶地看着这一幕。按理说,灵气幻化物不应能被实体触碰,除非……除非施法者潜意识里允许。这个发现让他心头微震,原来在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对这个小丫头敞开了心防。
随着时间推移,红云发现后土的天赋远超预期。她虽无修士基础,但那先天土、木灵之气让她与天地灵气的亲和度极高。短短三个月,她已能引气入体,运转小周天。更难得的是,她始终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修行不为力量,纯粹出于对天地至理的好奇与热爱。
一个雨后的清晨,红云在洞府外看到后土正蹲在湿漉漉的草地上,专注地观察一朵沾满水珠的野花。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一层金边。她轻轻触碰花瓣,那花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绽放,散发出淡淡清香。
红云静静地站在不远处,心中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柔软情绪。万年来,他见过无数奇花异草、珍禽异兽,却从未觉得哪一样如眼前这一幕般动人。后土感应到他的存在,回过头来,脸上绽放出比花儿更明媚的笑容。
“师傅,你看,它告诉我雨后的阳光最甜美!”
红云走到她身边,不由自主地伸手拂去她发丝上的一滴露珠:
“修行之人当时刻感悟天地至理,你做得很好。”
他的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后土的脸颊,两人都是一愣。后土的脸瞬间红得像天边的朝霞,而红云则感到心头一阵莫名的悸动,这在他万年的生命中还是第一次。
日子如流水般过去。红云开始带着青云游历名山大川,拜访道友洞府。每到一处,后土都能与当地草木生灵建立奇妙的联系,常常发现连当地修士都未曾注意的灵物。她的修为也突飞猛进,已能驾云而行,施展简单的法术。
然而,危机也在不知不觉中临近。
某一日,道祖布道洪荒,红云不得和后土分别,前往听道。
临别时,红云轻抚后土的秀发,说道:
“丫头,等我,待我学成归来就与你结成道侣。”
后土绝美的俏脸上红霞笼罩,仍坚定的点了点头说道:
“嗯!我等你师傅!你可不许反悔!”
“傻丫头!我怎么可能反悔?好了,我要离开了,你多保重……”
谁知经此一别,两人几乎是永别……
身处巫族的后土难以抑制自己思念之情,时时让兄长外出为自己打探红云老祖的消息。
从开始听到他被西方两个贱人设计丢了听道的蒲团,后又得道祖赏识赐下成圣之机鸿蒙紫气,即将学成归来的消息,让后土欣喜不已!
直到几天后,一个噩耗突然传遍洪荒:
顶尖大能红云老祖,被妖族圣师鲲鹏联合冥河老祖,斩杀在五庄观不远处!
红云老祖不敌之时,高呼了一声:
“我……秦……日……天……”
便自爆元神而死,鸿蒙紫气也不翼而飞!
后土得到噩耗后心如死灰,发了疯似的跑到了事发地,可此时哪里还有红云的一丝气息?
枯坐三年后,她一改平日的温和,回到族中苦苦哀求兄长们为红云报仇。
心疼妹妹的众祖巫二话没说,带领巫族在北海追杀了鲲鹏数百年,走投无路的鲲鹏向妖族大帝,帝俊、东皇太一两兄弟求救,顿时引起了巫妖大战。
经过无数岁月的争斗,巫妖两族两败俱伤,后土为了保全巫族最后一丝气运,甘愿身化轮回,并在轮回中获得了一缕被鸿蒙紫气裹挟的神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