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局·初启”四个字在暗红纽扣上若隐若现,花自谦和苏曼曼对视一眼,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就往密道尽头冲。
脚步声越来越近,显然追兵已经逼近。花自谦一边跑一边从乾坤袖里掏出一卷蜀锦,随手一抖,金线闪烁,竟织出一张遮天蔽日的网,把后方的通道封了个严实。
“你这手是打算织个帐篷露营?”苏曼曼边跑边吐槽。
“别废话。”他喘着气,“等会儿他们追上来,我可得靠你黑丝续命。”
“放心,它比男朋友靠谱多了。”她翻了个白眼。
两人一路狂奔,终于冲出山洞,迎面而来的冷风夹杂着夜雨,把他们的衣角吹得猎猎作响。远处是一片古木参天的山谷,隐约能看到一座青砖老宅立于山腰之上,屋檐下挂着几盏灯笼,在风雨中摇晃不休。
“看来是‘回文阁’的主堂。”花自谦眯起眼睛,“钥匙的事,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那还愣着干嘛?”苏曼曼冷笑一声,“咱们不是刚抢了人家镇门之宝吗?”
话音未落,前方林中忽然窜出数道黑影,皆是身穿墨色劲装的武者,手持绣针、银梭,招式狠辣,直取二人要害。
“来得正好!”花自谦低喝一声,手腕一抖,点妆笔在空中划出一道金色弧光,瞬间将一名刺客的唇舌业障破除,那人当场吐出血雾,动作一滞。
苏曼曼则脚尖轻点,霓裳舞步法展开,身形如蝶绕阵,黑丝在她腿间扭动,仿佛有灵性般自动缠住敌人的武器,将其拉扯至死角。
“你们这些绣娘练的是杀猪刀吧?”她一边闪避一边嘲讽,“下手这么狠。”
“闭嘴!”为首的黑衣人怒吼,手中银梭化作寒星,直刺她咽喉。
花自谦飞身拦截,甩出袖中另一匹蜀锦,金线交织成网,将对方攻势尽数挡下,顺势用金蛇缠丝手缠住其手腕,反手一捏,骨裂声清晰可闻。
“别打了。”他笑嘻嘻地说,“我们只是借钥匙用用,不偷不抢,文明人办事。”
“放屁!”黑衣人咬牙切齿,“你们毁了宗门大阵,害长老陨命,还想全身而退?”
“长老自己玩火自焚,怪谁?”苏曼曼冷冷回应,黑丝猛地一震,直接将最后一名刺客抽晕过去。
两人继续向老宅方向疾行,途中又遇到两拨伏击,都被一一化解。眼看离目标只剩百步之遥,空气中却突然弥漫起一股诡异的檀香。
“小心。”花自谦眉头一皱,“是‘画皮妖’的味道。”
话音刚落,四周树影开始扭曲变形,一个个穿着华服的“人”从阴影中走出,面容模糊,眼神空洞,像是被撕碎又缝合的布偶。
“操。”苏曼曼低声骂了一句,“白莲儿的人马到了。”
果然,下一秒,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屋顶跃下,白衣胜雪,眉目如画,正是绣衣使者统领——白莲儿。
“你们倒是挺能跑。”她嘴角含笑,语气却冰冷刺骨,“不过,这钥匙嘛……还是归我吧。”
“你是想拿它去开阎罗嫁衣?”花自谦冷笑,“不怕被反噬死?”
“嫁衣本就是为堕仙准备的。”白莲儿轻轻一笑,“曼曼,你该明白,只有穿上它,你才能真正恢复前世之力。”
“说得好像我稀罕似的。”苏曼曼冷哼一声,“你那些《女诫》咒文,也配叫传承?”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白莲儿抬手,身后数十名画皮妖同时扑来,空气瞬间凝固。
花自谦与苏曼曼并肩而立,各自结印。
“三世记忆,给我加持!”花自谦口中念念有词,掌心浮现出一道古老的符咒,金光闪闪,宛如神纹。
“心有所感,血有所染!”苏曼曼指尖渗出鲜血,滴落在黑丝上,顿时黑丝暴涨,化作长鞭,横扫而出。
战斗瞬间爆发!
花自谦以天衣无缝诀织出金线护罩,将自身包裹,同时用点妆笔点绛唇,不断破解画皮妖的幻术干扰;苏曼曼则以霓裳舞步穿梭战场,黑丝如蛇似龙,每一次挥动都带走一条性命。
白莲儿亲自出手,手中绣针化作千百条毒蛇,朝二人袭来。
“看我新学的《璇玑图》阵法!”她冷笑道,“你们连破解的机会都没有!”
“那可不一定。”花自谦咧嘴一笑,忽然从袖中掏出一面铜镜,镜面一闪,竟映出白莲儿体内潜藏的阴魂。
“你这身体,早就不是你自己的了吧?”他冷声道,“难怪敢跟我们硬碰硬。”
白莲儿脸色一变,绣针攻势稍缓,苏曼曼趁机一脚踢中她胸口,黑丝缠住她的手腕,强行拉近。
“你以为我穿黑丝只是为了好看?”她冷笑,“现在轮到我说了——给我滚远点。”
话音未落,黑丝猛然收紧,竟将白莲儿体内的阴魂生生抽出,化作一团黑雾消散在空中。
白莲儿惨叫一声,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口吐鲜血。
“你……你竟然……”她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苏曼曼。
“别忘了,我是堕仙转世。”苏曼曼淡淡道,“你这点小把戏,还不够看。”
剩下的画皮妖见状纷纷逃窜,但很快就被黑丝一一追上,尽数绞杀。
花自谦走到苏曼曼身边,看着手中的铜钥,轻声道:“第一把钥匙,拿到了。”
“接下来呢?”她问。
“当然是去找第二把。”他挑眉,“不过……刚才那枚纽扣上的‘朱雀局’,恐怕不是开玩笑的。”
“你觉得陆子明也在找钥匙?”她皱眉。
“十有八九。”他点头,“这家伙要真启动了朱雀局,麻烦可不小。”
“那就快点找到其他钥匙。”她收起黑丝,目光坚定,“不然,我们谁都活不了。”
两人正欲离开,忽然听到头顶传来一阵急促的钟声。
“不好。”花自谦脸色一变,“玄青子来了。”
“他怎么会知道这里?”苏曼曼皱眉。
“估计是感应到钥匙出世了。”他苦笑,“这老头最烦人。”
“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他耸肩,“打不过就跑呗。”
说罢,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脚下一点,纵身跃入夜色之中。
而就在他们消失的方向,一道身影缓缓浮现,身穿道袍,手持鲁班尺,目光幽深如渊。
“钥匙……终于出现了。”玄青子低声喃喃,“只可惜,你们还不知道它真正的用途。”
他低头看了眼地上残留的暗红纽扣,伸手一抓,纽扣便化作灰烬,唯有一缕红烟飘入他的袖中。
“朱雀局……初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