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俊道:“皇上,我们可以南北分榜取士。这样的话,就可以避免这次科举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南北分榜?”小皇帝眼前一亮。
“不错,就是南方举子和北方举子分别录取,而不是将他们的试卷放在一起进行评价。”
“好办法,好办法。好!”
小皇帝反复念叨了几句,眼睛越来越亮。
“果然是一个好办法!”
“谢皇上夸奖。”陈俊躬身道。
“朕真是不知道,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居然连这样的办法都能想得出来。”小皇帝再也坐不住,起身来到他面前,拍着他的肩膀,“陈伴伴,你当真是给了朕一个又一个惊喜呀。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朕不知道的呢?”
还有一个最大的秘密,自然是不能告诉你。
不然的话,就算你再器重我,也会忍不住砍我的头的。
想到这里,陈俊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如果不断增加自己在小皇帝心中的地位,以至于有一天到了她一离开自己,就会茶饭不思的话。
到那个时候,再和她坦白自己的身份,那小皇帝到底会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嗯,可以把这当成一个目标。
“小的也只不过是灵机一动罢了,不过皇上,”陈俊道,“想要实行南北分榜,遇到的阻力可不会小。皇上一定要有一个准备。”
小皇帝冷笑道:“就算陈伴伴不提,朕也明白。那些南人把持朝政多年,靠的不就是乡党?现在朕想要拆散乡党,他们又怎么会坐以待毙?”
说到这里,她想起了另外一件事:“这里有封弹劾折子,你看一下吧。”
小皇帝翻找出一封奏折,递到了陈俊手里。
陈俊有些迟疑:“皇上,这……”
“让你看你就看,难道朕还能信不过你吗?”
“是……”
陈俊没法子,翻开奏折看了起来。
原来是有人上了弹劾折子,弹劾首辅汪宏重伤,在家养病期间,对皇上有颇多怨望。
“皇上,您的意思是……”
这汪宏到底有没有怨望,有没有对皇上口出怨言,不重要。
重要的是,小皇帝是否认为他怨望,这才是最重要的。
小皇帝微微一笑:“陈伴伴难道忘记了,我们不是已经商量过,让陆尚书入阁吗?没有人腾地方的话,陆尚书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小的明白了。”陈俊考虑了一下,“皇上放心,小的一定将这件事做得天衣无缝。”
“嗯,陈伴伴你做事,朕是放心的。朕已经吩咐了刘敬,如果有什么需要,就去寻他好了。”
“是,小的这便去。”
出了御书房,陈俊便去寻了刘敬。
让他没想到的是,刘敬一副早已经料到的样子。
“咯咯咯……小陈子,咱家已经等你许久了。”
“劳烦了刘公公,是小的该死。”
“哈哈,瞧你这话说的。”刘敬哈哈大笑,可却没有任何不虞,脸上只有畅快的神色,“咱家早就觉得,你这猴崽子上蹿下跳的,早晚能搞出大事来。没想到,这第一件大事,就是去抄首辅的家。”
“看来,咱家还是小看你了呀!”
在刘敬看来,外朝的大臣们视内廷宦官如泥土一般。
如今陈俊能带人去抄内阁首辅的家,这简直就是给他们这些太监提气。
“嘿嘿,当不得刘公公夸奖,小的也只是恰逢其会罢了。”
“哎,你就别谦虚了。”刘敬叹了口气,摆手道,“对了,你入宫几年了?”
“小的已经入宫三年。”
“嗨,你没经历过,是不知道先帝时期,那时候我们内监是何等威风。那时候司礼监尚在,手握批红大权,直可以与内阁分庭抗礼。”
“可恨那些臣子,污蔑我等只会奉迎君上,是不折不扣的奸佞。先是逼着小皇帝裁撤了司礼监,又以削减宫中开支为名,将大小机构全部裁撤,就连御马监都被收归兵部。”
“也就是你争气,才让御马监重归内廷,让咱家出了一口恶气啊。”
陈俊也不知道刘敬为什么要突然跟他说这些,只能是微笑不语。
“呵呵,人一上了年纪,就爱唠叨。咱家今天跟你说这些呢,就是想给你吃一颗定心丸。”
“刘公公请讲。”
“以后你做事,大胆些,不用瞻前顾后!”刘敬大声地说道,“凡事有咱家给你兜底。我已经老了,不中用了。内廷能否重现以前的风光,就全看你了!”
……
陈俊喊上了赵大和秦二牛,直接去御马监调来了二百兵马,一行人浩浩荡荡直奔汪宏的府邸而去。
路上的行人见了他们,议论纷纷。
“这么多人,这是干嘛去了?”
“还是个太监带队?看来这是奉皇命去抄家的!”
“也不知道哪位忠臣,就要倒霉咯。”
“哎,这些天杀的阉宦,才安生了几年,就耐不住性子了?”
“嘘,莫谈国事,莫谈国事。”
对于这些议论,陈俊听在耳中,并不意外。
对于太监,世人总是习惯用有色眼镜去看待他们。
就算是陈俊,在穿越来之前,在他看过的那些历史书中,对于太监的描写几乎都是负面的。
这也让他有了一种,凡是太监,都是奸诈卑鄙小人,日常以损人不利己为乐。
可穿越来这许久,见识了这许多后,陈俊发现,和书本上所说的不同,太监中也有好人。
反而是那些口口声声为民请命的文臣中,有着不少的奸佞。
这些官员结成一个个朋党,置国家大义和黎民百姓不顾,只顾着依附在大景朝身上吸食民脂民膏。
就比如刚刚刘敬给他看的一份密报中,就写明了汪宏担任首辅的这些年里,贪污的银两不下千万之巨。
就是在他的老家,江西故县中,起码有七成的田地都是他汪家的。
对于这样的蛀虫,陈俊下起手来,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陈公公,那些口出妄言的人,要不要抓起来,严加惩治?”
赵大自然也听到了,于是向陈俊建议道。
“他们想说,就让他们说去好了,时间可以证明一切的。”
陈俊没心思学刘瑾,对于路人的看法,他也并不放在心上。
因为他知道自己做的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好事。
至于那些路人……
他们是怎么想的,难道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