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锐一脸懵逼的看着面前让自己出丑的贺烽
心中暗骂,这货是不是有点哪不正常
本来这些话都可以私底下说,为啥一定要当着厢帅陈鹏的面!
这以后自己在厢帅心里得是个啥形象……
冲杀敌阵也好,冒死突围也罢,苏锐从不皱一下眉头,
可要让自己在陈鹏面前丢人现眼,那过失大过于天际!
啥都好说,在自己崇拜的军神面前丢了面子不行!
没好气的苏锐,斜眼死盯着贺烽,两人勾肩搭背的往前堂走去
“你不用这么盯着我!”
“你家厢帅跟我说了!就喜欢你冲阵时那份英姿!”
贺烽像是早就看透了苏锐的心思,安慰道
“真的?”苏锐嫌弃的脸迅速换上了兴奋的神情
“咋能假的了嘛!你说你首先是个兵!是吧?”
“啊……”苏锐不明所以,木讷的点点头
“是个兵!要是被人欺负了,屁都不敢放一个,架都不敢打!那不就是废物么!”
……
苏锐听着贺烽的话觉得也有理……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打架,就得打赢!这是铁律!”贺烽脸上不漏声色像是说笑,但话中带刺,一下一下的刺挠着苏锐的自尊心
“被人欺负了!敢反抗,这才是爷们儿!打架还打赢了!那就是大丈夫!”
……
贺烽自说自话着,话溜了一圈,竟然自己把自己的话给圆上了!
苏锐在一旁听着话茬,怎么听怎么不对劲,但要反驳,还不知道从哪切入……
“总之!你家厢帅对你很满意!”
听到这,苏锐总算听到一句自己喜欢的,皱在一起的脸,终是一朝展颜
两人走到前堂后门,贺烽拉住苏锐:
“进去了,记得顺着我的话往下说!一会儿,看我眼色行事!”
“嗯!”听到自己在厢帅心里的形象没有被毁的苏锐,精神振奋,看向贺烽的眼神中也多了一丝感激
……
两人刚进前堂,就听见堂下之人正在大声质问主位的文官通判
“官老爷!当官不为民做主!你是要袒护兵痞吗!”
贺烽听在耳中暗自发笑,当真是财大者气粗啊!敢咆哮公堂就算了,当堂如此质问胁迫主审官的还真是少见
贺烽带着苏锐大步走进前堂
看见贺烽走进来,李御和通判赶忙俯身行礼:
“贺将军!”
“贺将军!”
……
贺烽对众人点头示意,随着通判主动让出主位,顺其自然的走到主审位坐下,苏锐则自顾自的站到堂下应付,毕竟自己是被告,跟主审官站一起显然不合适
台下文质彬彬的年轻人,对于那通判让出主审的位置显得颇为不满
“大人!……”
“将军!您身居军职!坐在这主位不合适吧!”
年轻人态度上丝毫不让
贺烽闻言不语,只故作吃惊状,看向一旁的李御,一脸的嘲笑之色
“这年轻人,卧槽!……”
李御自然知道贺烽这是故意嘲笑堂下人,也配合的讪笑了两声
“大人!你如此行事!是要袒护兵痞吗!”
年轻人见贺烽轻视自己,态度极为不悦
见贺烽没搭理他,继续道:
“草民请将军避嫌!草民请求换主审官!”
嘴上说的话几近谦卑,然神态上却依然飞扬跋扈
“莫急!你说咱这不公道,你可以换个衙门嘛!是你击鼓鸣冤,又不是我求着你来的!”
贺烽一句话把年轻人噎的说不出话来……
“到底审不审!”贺烽追问道
见自己一击不中,年轻人不依不饶
“草民觉得,大人身居军职,如今让大人回避,也是为了大人的官声着想!”
好一副‘为你好’的神态直逼贺烽脸上
贺烽气的好笑,心中暗道,当真是伶牙俐齿啊,老子认识你么,用得着你为我好不!
“嗯,因何要本官回避!”
贺烽明知故问,回怼堂下人
“依宋律!亲属,故旧,仇嫌,籍贯,按发,司法官内部回避”
年轻人一脸的傲然,心说就你这么个臭丘八,还跟我这掰扯宋律!老子玩死你!
贺烽闻言,故作惊叹,掰着手指头算了又算……
“这……本官哪一条也不占呐……”
“你!……”
年轻人气急,但还没开口,贺烽又补充道
“不是亲属,不是故旧,并非仇嫌,也非籍贯……这哪一条也算不上,你就让本官回避,分明是藐视本官的权威啊!”
贺烽一脸的无辜
这对宋律视若无睹的态度顿时让年轻人抓到了把柄
“你撒谎!他本就是你镇朔军人!……”
“来啊!咆哮公堂!打十大板!”
贺烽一句话出口,在场之人,无不震惊不已!
李御和苏锐震惊的是这贺烽竟然对宋律视若无睹!明明被告苏锐是自己麾下,怎的不算故旧……
通判和衙役惊的是,这可是赵府的人呐!说打就打?
场外看热闹的百姓更是惊呼不已!
这可是赵府的人,往日里只听说赵府的人打衙役,啥时候听说过衙役敢打赵府的人!
贺烽见堂下衙役面面相觑,迟迟不动手,明白了,这是担心日后被报复……
朝后堂一挥手,叫来几个镇朔军将士
几个人一拥而上,七手八脚的把这年轻人按倒在地
“我刁承谀是宣和三年的进士!你敢打我!!”
一听到贺烽要仗责自己,刁承谀气急败坏!自从跟了赵老爷,几时受过这种委屈!
“是嘛!……你等我查查……”
贺烽故作迟疑,翻找案牍,顺便给几个将士使了个眼色
堂上贺烽装模作样的照着案牍,堂下将士将刁承谀按在地上噼啪暴打了一顿
杖刑完毕,贺烽看向堂下被打的爬不起来的刁承谀,双手一摊:
“没找到啊……”
贺烽话一出口,刁承谀险些没有气吐血!
他娘的,老子的档案案牍怎么会放在这公堂上!我又不是犯人!
他这一口气还没捋顺,贺烽继续追问道:
“不过就算你是!咆哮公堂本官不可以杖责于你吗!!!!”
贺烽问出这句话时,因为心中带着怒意,声调不自觉的拔高,声音自胸腔震鸣于公堂,整个大堂都被贺烽的话震地嗡嗡作响!
周遭衙役,连同围观百姓,被这一声震得更是心惊胆战
贺烽一句近乎怒吼的质问,问的刁承谀哑口无言……
就算是宋律,也只是刑不上大夫,对于读书人的是优待,可不是律法的豁免权……
其实贺烽也不懂宋律,无非就是仗势欺人而已……
但他秉承的原则是,有理不在声高,
但没理,声!一定得高!要不容易被人看出破绽!
……
被怼的哑口无言的刁承谀无奈颔首,当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大人!你麾下将士,强占……”
“哎!你说话注意一点!苏锐不是我麾下,是借调!他是锐风军的人!”
贺烽打断刁承谀的话补充道
贺烽一句话出口,刁承谀险些气急!一时被贺烽打断话茬,竟不知道该如何接下一句……
李御在一旁旁听,忍不住一捂脸,此子当真是无耻啊……
刁承谀刚想说话,就听见身后一声高喝:
“大人此话差矣!”
顺声源看去,刚刚还一副趾高气扬的刁承谀瞬间变换神态,几近恭谦之色对着来人深施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