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今晚屯门的韩宾老虎也带了不少人去芭提雅烧烤店,咱们别给自己找麻烦。对了,你们见过靓坤吗?听松哥的口气,他和靓坤关系挺好的?”
陈破军点了点头,一脸深意地问。
“你的意思是我们直接找靓坤透个信儿,然后一下子把他给端了?”克拉克明白了他的意思。
“嗯。”陈破军应了一声。
“你可真够狡猾的。”
“这还不是因为咱们跟的人嘛,咱们中国有句话叫‘跟着好人学好,跟着坏人学坏’。”
“哈哈哈。”
几个人笑着赶紧离开了那里。
两辆丰田车一前一后地护送着,靓坤的那辆虎头奔驰在珑门路上开得飞快。
靓坤给韩宾打了个电话,语气里带着不耐烦:“宾妮仔,搞什么鬼呢,珑鼓滩怎么这么偏?”
“屯门本来就是个乡下地方,坤哥你就别计较了,快点来吧,我和耀哥都在呢。”电话里传来韩宾的声音。
“马上就到,马上就到。”靓坤说完就挂了电话。
刚放下大哥大,它又响了。
“喂,哪位?”
“李先生,我是松哥的手下,拉尔夫,你还记得我吗?”电话一接通,拉尔夫就报上了自己的名号。
靓坤对拉尔夫和克拉克这两个老外士兵印象特别深,谁不想有几个老外当保镖呢?但这些老外太贵了,一般人根本养不起。也不知道陈松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拉尔夫先生,我当然记得你。找我什么事?”靓坤笑着问。
“你是不是正往一个叫芭提雅的烧烤店去呢?”拉尔夫明知故问。
“你怎么知道?”靓坤皱了皱眉,赶紧坐直了身子。
“我在珑鼓滩路上呢,你到芭提雅烧烤店了吗?快告诉我!”拉尔夫的语气很焦急。
“你在说什么呢?”靓坤追问道。
“来不及解释了,你要是到了那里,赶紧离开!如果还没到,路上带上我一块去,松哥让我们来保护你。”说完,拉尔夫不等靓坤回答,直接挂了电话。
“嘟嘟嘟……”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靓坤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屯门那么大,韩宾的地盘遍布全镇,镇上也有不少好玩的地方,为什么陈耀和韩宾非得让他去这么偏僻的珑鼓滩谈话?
“糟了糟了!”靓坤一脚踹在座椅上,大骂起来。
“坤哥,到底怎么了?”坐在前排的阿炳扭过头来问。
“拉尔夫他们在路上候着呢,记得停车。”靓坤没啰嗦,他知道跟阿炳说不清。这时候,他心里头只认定太子松才是真靠得住的人。
没多久,三辆车就开进了珑鼓滩路。两辆大金杯往路边一停,拉尔夫和克拉克这两个大块头就在那儿招手让停车。
两辆丰田和一辆虎头奔缓缓停下。阿炳撑起伞,打开后车厢的门,靓坤下车朝他们走去。
“拉尔夫,你们怎么知道陈耀要搞我?”
“你弄错了。”克拉克说着,抬手就是一枪,阿炳的脑袋直接开了花。
紧接着,路两边窜出六个端着冲锋枪的生化人,对着三辆车一顿猛扫,子弹跟不要钱似的往外飞。
“我……”靓坤话刚出口,脖子就被枪托砸了一下,眼前一黑,直接倒地不起。
那几个人检查了下现场,确定没人活着后,就把靓坤装进麻袋,塞到大金杯后备箱里,一溜烟跑了。
晚上九点半多,油麻地的一间屋里。
靓坤慢慢睁开眼,后脑勺疼得他直哼哼。
他揉了揉眼,开始打量四周。
这地儿没窗户,四面都是墙,就一扇门和头顶上亮着的白炽灯。
“吱嘎!”一声,门开了,太子松带着三个壮汉走了进来。
“太子松!”靓坤咬牙切齿地喊道。
要是他还不明白怎么回事,那他就真是个笨蛋了!
陈耀想杀他,故意引他到珑鼓滩见面,陈松不知道怎么得到消息,半道上把他给截了。
“坤哥,陈耀那废物请了大圈帮有名的阿豹、豺狼和阿虎,想干掉你。幸好我的人发现得及时,提前把那仨货给解决了,不用谢我哦。”
“咱俩可是铁哥们儿,对吧?”
“嘿!”
“别拿那种眼神看我,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至少得感恩戴德吧?”陈松看着气呼呼的靓坤,笑着说。
“太子松,我可是你大哥巴闭的铁哥们儿!”靓坤恶狠狠地盯着陈松,大声吼道。
“NoNoNo,我忘告诉你了,真正干掉巴闭的人,就站在你面前。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你真以为我讲义气、重感情?”
“我贪了堂口一百万,巴闭不死,我能安心吗?”
“义气,拆开念就是我是羔羊。”
“忠心,那就是把刀插自个儿心里。”
陈松笑着点上一支万宝路,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你个王八蛋!够狠!但算算账,我给你一千多万,还帮你摆平了不少债!你个白眼狼!”听到陈松的话,靓坤瞪大了眼珠子,情绪激动得很。
“哎,别把话说得那么绝。在这道上混,大家不就是各求所需嘛,我又没逼着你,再说我答应的事哪件没做到?我失信了吗?没有吧!”
陈松朝靓坤喷了一口烟,那副德行真想让人揍他一顿。
“行了,坤哥。咱们聊了这么久,也该言归正传了。今晚,你是注定没法活着离开了。”
陈松边说边翻了个大白眼,扔出一张照片,一脸阴笑地问:“不过,你想拿多少钱来买你这条命?告诉我,我可以琢磨琢磨。”
人嘛,都有软肋。
靓坤这家伙坏事做绝,但也有软肋。他那老妈从小把他拉扯大,这就是他的软肋。
“靓坤,出来混,怎么能把家里人牵扯进来呢!小心遭报应!”靓坤大骂道。
“啪。”
听到这话,陈松轻轻打了个响指,站起身来,爽快地说:“行,那咱们就这么定了。你先走一步。明天早上,我会让人把你老妈送来见你,我心慈手软,可看不惯你们母子分离。”
钱这东西,真是……
反正手里还有六七千万呢,陈松也想开了。
房间的门关得严严实实的。
克拉克和拉尔夫攥紧拳头,准备冲上去要了靓坤的命,至于用什么方式?
大佬b是怎么死的,靓坤也就怎么死!
“你给我回来!”
“靓坤!”
“陈松!”
“你给我回来!”
靓坤在后面扯着嗓子大喊。
“吱嘎!”
房门又被推开了,陈松坐在靓坤对面,扔给他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说吧。”
靓坤拆开烟盒,点上深吸一口,慢悠悠地说:
“给我个体面的死法。我手头上还有个亿,八千万现金存在汇丰银行,卡在我车里。两千万黑钱在家里的保险柜里,密码是……”
说完,靓坤直直地盯着陈松,认真地说:“记住了,把我老妈送到养老院,花不了多少钱就能让她享福,不然就算我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
“嗯,放轻松。每个月我再给她一万块打麻将用……靓坤,你知道吗?我最佩服你的就是你的孝心。这样吧,乾坤影视公司也转给我吧。便宜那些洪兴的家伙,还不如便宜我呢。”
陈松弹了弹烟灰,答应了,又提了个要求。
“给我张纸,我要立遗嘱。”
靓坤毫不犹豫地说。
他知道,现在只要乖乖听陈松的,他老妈才能得到妥善安置。
等靓坤写完遗嘱,他竖起大拇指对陈松说:“你比我狠,比我狡猾,真是我最欣赏的人。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陈松接过遗嘱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问题后叹了口气说:“靓坤,这些事你就别操心了。再抽根烟,安心上路吧。”
靓坤又掏出一根烟,眯着眼美美地吸了一口,说:“要是有机会的话,帮我把陈耀和蒋天生那两个家伙给解决了,看来我也得学你狠一点了,不狠的话在这行站不稳脚。”
“行嘞。”
陈松爽快地答应了,点点头说,“你就别瞎操心了,这俩老顽固要是不死,我吃什么都不香,睡也睡不安稳。而且听说陈耀已经跟蒋天养串通好了,正合计着找些狠人来对付我呢。”
“你怎么知道的……哦,对,我忘了,你偷听了他的电话。”
靓坤瞪大眼睛,一脸惊奇,随后好像突然想起来了。
“我要撤了,还有什么想跟我说的不?”
陈松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出来混,早晚得还,我知道自己坏事做尽,下辈子是没指望了。阿松,你也是,我在下面等着你。”
靓坤说完这句话,慢慢地闭上了眼,静静地等待着自己的结局。
“拉尔夫,你送他最后一程吧。”
陈松留下这句话,带着克拉克和陈破军下了楼,钻进车里。
刚到楼下,就听见“砰”的一声。
靓坤的尸体摔在了地上!
那双眼睛死都不肯闭上,好像还在盯着车里的陈松。
陈松抬手看了看手表,“找人把他送医院抢救去。”
“什么?还能救回来?”
陈松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陈松淡淡地说:“笨蛋,不这样我们怎么栽赃呢?记得把录音带剪一剪,交给西九珑总部的李文彬警管。这人挺正直的。”
“巧了,阿豹、阿虎和豺狼也死了,正好死在珑鼓滩的天后庙,而且陈耀和韩宾今晚也在那儿。”
“这下人证物证都有了,作案动机也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