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陈松走上前,牵起她的手,站到她身后轻声细语:“要是觉得不行,就叫我一声,咱俩一起努力,说不定就成了。”黄芽子心头微微一颤,紧接着,陈松大喊一声:“投!”
硬币嗖地一下飞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掉在了乌龟的舌头上。
黄芽子激动得眼泪都飙出来了,转身紧紧抱住陈松,蹦了起来,喊道:“进了!真的进了!”陈松也被她的情绪带动了,不自觉地咧开了嘴,笑道:“是,进了,现在可以许愿啦。”
黄芽子连忙转过身,面对着喷泉,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在心里默默念叨:“希望和陈松永远在一起,平平安安,健健康康。”许完愿,她睁开眼,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陈松看着她问:“刚才许的什么愿?”黄芽子斜了他一眼说:“说了就不灵了,你懂不懂这个理儿?”陈松耸了耸肩,“好吧,那你想去哪儿?”黄芽子说:“去看电影吧,《泰坦妮克号》特别火,我还没看过呢。你不是有电影院嘛,弄两张内部票应该不难吧。”
原来的录像厅早就不够用了,陈松已经把它升级成了电影院。
陈松笑着回答:“那当然不难,走,去最近的疯狗那儿。”说着,他就开始给疯狗打电话。
电影院有两个门,陈松从贵宾入口进去,选了最好的位置。一进门,就看见里面座无虚席。
这些人大多是情侣,手里捧着爆米花和可乐。外面买的东西不让带进来,还有个壮汉在门口守着以防万一。
那个保镖看到陈松,热情地迎了上来,陈松摆摆手让他走开,保镖很识趣地退了回去。
《泰坦妮克号》果然名不虚传,这部电影上映五个月了,每天票房都火爆。一天放叁场,一张票49块9。
光这一部电影,陈松一天就能赚五万块。一个月下来,电影院的纯利闰至少3万,加上林怀乐的分红,能有4多万呢。
陈松刚到北角的时候,就想开个电影院。北角人多,虽然这里是贫民区,消费低,但胜在人流量大。
除了电影院,他还想过开连锁早餐店,卖豆浆、油条、包子什么的,但早餐店太麻烦,干起来太累人。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现在该操心的,他现在要考虑的是怎么赚更多的钱。
看完电影,黄芽子跟很多女生一样,哭得稀里哗啦的,特别是看到杰克把生的机会留给肉丝那段,眼泪根本停不下来。
她紧紧抓着陈松的手,好像陈松就是杰克,她就是肉丝一样。
电影结束,她好久都没缓过神来。走在路上,突然问了一句:“你会为我而死吗?”
这个问题让陈松一时语塞。说实话,他压根没想过自己会死,毕竟在这一片儿,他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人物,想让他消失的人确实不少,但没有一个能真正得逞。
可要是真有人像上次乌鸦那样动了他的女人,逼他走上绝路,他会怎么做?难道真的会为爱情疯狂到割腕自杀吗?
陈松琢磨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干不出这事。他能做的就是在事情还没闹大之前就把隐患给灭了,要是真出了事,他会替她们出头,把仇人剁成肉酱,甚至把仇人的家族也给搅和得鸡犬不宁……
不过,真要他去死,他心里还是一百个不乐意。
见陈松半天没吭声,黄芽子瞪大眼睛问:“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要换了我,我肯定豁出命去救你。”
陈松握住她的手说:“不难回答,我跟你一样,真到了那一步,你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他心里琢磨着,这不过是假设而已,也许压根就不会发生,干嘛非得那么认真地回答,搞得大家都不愉快呢。
听完陈松的回答,黄芽子满意地笑了,说:“我不管你是真心的还是假的,反正听到你这么说我很开心。你不会对其他女人也这么说吧?”
这又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陈松没直接回答,而是反问她:“你觉得呢?”
黄芽子说:“我觉得你会。”
说完这话,她觉得自己有点失态,于是就不再追问,把所有的烦恼都抛到九霄云外,拉着陈松就往小巷子里钻。
陈松跟着她,一边走一边问:“这是要去哪儿?”
黄芽子说:“我上次巡逻时发现了一家羊肉汤店,味道特别正,几乎没一点膻味,所以想带你去尝尝,保证你吃了还想吃。”
两个人来到公交站,黄芽子说坐公交去,不然有点远。陈松本来想说开车去,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和黄芽子待在一起的时间,在他所有女人里算是最少的。今天就随她怎么安排吧,自己就当是放个假。
这里的公交车,充满了浓浓的英伦风情。有轨电车在固定的轨道上行驶,车身全是红色的,特别有复古的感觉。
电车分上下两层,停稳后,两个人从前面上了车。刚进去就看见里面挺乱的,各种人都在说话,声音交织在一起。
黄芽子没在一楼多停留,从一楼转角的地方上了楼梯,那里有个窄窄的小楼梯,只能一个人通过,她让陈松也跟着上来。
两个人顺着楼梯到了二楼。冬天的时候,二楼的乘客很少,大家都怕冷,只有几个穿得严严实实的,缩在椅子上。有人偶尔抖抖腿,有人时不时往手上呵口气。
黄芽子找了个双人空座坐下,一张口就冒出一股白气。她满脸笑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陈松,眨了眨眼。
她说:“我早就想和你一起坐观光巴士了,今天终于如愿以偿了。真的,比我想象中还开心呢。”
陈松紧紧抓着黄芽子那冰凉的小手,轻轻塞进了自己衣服兜里,温柔地说:“咱们的好日子还长着呢,以后肯定会更甜更美的。”
黄芽子依偎在陈松的肩头,轻声细语:“或许吧,可我现在就想让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阿松,我还不知道你心里头的梦想是什么呢,快说说你的梦想是什么?”
陈松笑了笑,说:“我呀,就想赚大堆大堆的钱,再也不用干那些自己不愿意干的活儿。”
黄芽子抬起头,望着陈松的眼睛说:“你现在钱也赚够了,不想干的活儿也能不干,就连那些大管也不一定有你自在。你就不能换个梦想吗?”
陈松摇摇头,认真地说:“那我尽量少干那些不乐意的事。梦想这东西,可不是随便换的,它就像人的精神支柱一样,是指引咱们前进的路标。没了它,人就没了方向,说不定哪天就垮了。”
黄芽子静静地听着,左手被陈松暖暖地握着,感觉身上也不那么冷了。在这敞亮的车厢里,她心里头竟觉得暖羊羊的。
或许这就是踏实的感觉吧,她想。
陈松问:“那你呢,你的梦想是什么?我猜你是想做那种为人民服务的大好事,对吧?”
黄芽子听了,微微一笑,说:“以前确实是那样想的,不过现在有点变了。现在就盼着自个儿在乎的人和在乎自个儿的人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这就挺好。至于为人民服务,一点私心都没有,我做不到。”
有时候,她自个儿也不清楚这梦想变了到底是好是坏,是成熟了还是幼稚了。没工作那会儿,觉得这世界到处都是希望,可工作之后才明白,美好的事太少,不美好的事太多。这不是她一个人能改变的,特别是她那男朋友,这几年风头正劲的小头目,手下不知道沾了多少血。
像她这样,根本没法儿说什么为人民服务的话。虽然没辞职,但也不是真心想干这份工作,就是想在他需要的时候能搭把手,而不是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陈松看了一眼黄芽子,突然愣了一下。她说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哀伤,可脸上却带着满足的笑容。看着她,陈松想起了身边的其他女人,Amt、卡芝娜、不知钬舞、利安娜……她们都挺漂亮。
但黄芽子的美,跟她们都不一样。没有那种野性,也不难捉摸。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文静,还有那种像侠客一样的气质。她的眼睛大大的,亮亮的,眼神里头总是透着自信。想想也是,黄芽子从小就在富裕的家庭长大,作为家里的小公主,唯一的闺女,她从没受过什么委屈,一直都是骄傲的。
想到这里,陈松心里头难得地升起一丝愧疚。黄芽子遇到他之后,就没少受过委屈。这么好的家庭条件,这么好的姑娘,偏偏在他还是个小混混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他。
难道真的是男人不正经点,女人才喜欢?
黄芽子感觉到陈松在看自己,以为是自己穿得不合适,连忙用外套遮住了微微张开的双腿。
这时候,司机拿起大喇叭吆喝起来:“春风路站到啦!要去宏德烤鸭店的,赶紧下车哟!”
黄芽子猛地蹦了起来,拽着陈松就往车下冲,还催着说:“快呀,咱到了。”
下车后,没走多远,大概也就十步的样子,就看见一个小店,招牌上写着“东北羊肉馆”。
一推开门,靠墙那边摆着两溜桌子和长凳子,中间就留了个一米五宽的小道儿。还没到吃饭的时候呢,店里头已经快坐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