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雾还未完全散去,陈煜霖的车缓缓停在温家老宅门前。
他抬手理了理领带,深吸一口气,敲响了门。
门开,温承泽看到他,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煜霖来了,快进来。”
陈煜霖挤出一丝笑容,跟着走进客厅。
温清凝正坐在沙发上,听到动静,抬头望去,与陈煜霖的目光撞个正着。
她身体微微一僵,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陈煜霖也有些局促,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而压抑。
温承泽目光在两人间流转一圈,唇角笑意愈发温润,抬手轻拍陈煜霖肩膀:\"你们年轻人聊,我去接静宜,她今早特意去买了你爱吃的桂花糖糕。\"
温清凝手指猛地攥紧裙摆,指节泛白,慌乱间站起身:\"父亲,我……我陪您一起吧?\"
她声音发颤,目光急切地追着温承泽背影。
温承泽却笑着摇头,抬手替她理了理耳畔碎发:\"不用,我一个人去就行。\"
他转身时,西装下摆扫过茶几上的青瓷花瓶,带起一缕若有若无的桂花香,全然未觉身后女儿瞬间苍白的脸色。
温承泽的脚步声渐远,直至门扉轻合,将外界的喧嚣隔绝。
温清凝站在原地,手指仍死死揪着裙摆,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能抓住的依靠。
她缓缓抬头,目光复杂地望向陈煜霖,那眼神里交织着过往的回忆与难以言说的情绪。
陈煜霖站在不远处,神色温柔中带着几分忐忑,他的眼神紧紧锁住温清凝,仿佛要将她的一举一动都刻入心底。
“清凝,”他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想你了,正好今天有时间,便想来看看你。”
温清凝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唇角紧抿成一道苍白的线。
晨雾凝在窗棂上的水珠忽然坠落,在她睫毛上碎成细小的星芒。
\"你现在也看到了,可以走了吧?\"
陈煜霖的指节抵在檀木茶几边缘,青瓷茶盏里的桂花糖糕碎屑簌簌落在地毯。
他忽然向前半步,西装下摆扫过她垂落的裙裾,带起一阵似有若无的沉水香。
\"清凝,\"两个孩子呢?我都许久没见到了。\"
温清凝猛地后退,后背撞上博古架。
青瓷花瓶在身后晃出危险的弧度,她死死攥住架沿才没让自己跌倒。
\"陈煜霖,你是以什么身份见我的孩子?\"
她听见自己声音在发抖,像一片被秋风惊起的枯叶。
陈煜霖的手指在身侧微微蜷起,指节泛着白,却仍保持着那抹温柔笑意,眼眸里似有星光在晃:“我知道我配不上孩子父亲这一身份,但我比孩子的亲生父亲陪在他们身边更久,算得上干爹吧。”
温清凝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那笑却比哭还难看,她死死盯着陈煜霖,目光如利刃:“陈煜霖,你配吗?”
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在寂静的客厅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窗外晨雾还未散尽,似也沾染了这股冷意,在玻璃上凝出一层细密的水珠。
陈煜霖见温清凝眼神如冰,仍冷冷睨着自己,神色复杂地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苦涩:“清凝,你非要把关系变得这么僵吗?”
温清凝闻言,神色瞬间变得极为复杂,似愤怒又似哀伤,眼眶微微泛红。
她死死盯着陈煜霖,一字一顿道:“你和别人上床的时候,怎么没想起家里还有一位妻子与两个孩子在等你?”
那声音,似从冰窖中传来,带着彻骨的寒意。
陈煜霖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抹阴鸷,嘴角勾起一抹扭曲的笑:“温清凝,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不想笑吗?你敢说你没和别的男人上过?”
那声音,像是从黑暗深渊中爬出的毒蛇,带着恶意的嘶嘶声。
温清凝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眼眶中的泪珠摇摇欲坠,她身体颤抖得如同风中残叶,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嵌入肉里。
她死死盯着陈煜霖,声音颤抖:“陈煜霖,你真不是人!”
“我温清凝自从与你举办婚礼之后,从未和一个男人发生过关系,哪怕到现在也没有!”
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在寂静的客厅里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