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寒醒来时,窗外正午的阳光如利剑般穿透薄纱窗帘,刺得他眼眶生疼。
他抬手遮住眼睛,指节碰到温清凝睡过的枕头,那里还残留着几缕乌黑的长发。
\"温清凝?\"
他哑着嗓子喊,声音像被砂纸磨过。
无人应答。
他撑起身子,后颈的肌肉绷得发紧,太阳穴突突直跳。
床头柜上放着半杯凉透的水,杯沿还留着一个浅浅的唇印。
他盯着那个唇印看了三秒,忽然抓起杯子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顺着喉管滑下,却浇不灭胸腔里翻涌的燥热。
\"温清凝...\"
他又喊了一声,这次声音轻得像叹息。
客厅内光影斑驳,温清凝正整理着沙发上的抱枕,听到卧室传来季思寒的呼唤,心猛地一揪,小跑着赶到床边。
她发丝有些凌乱,几缕碎发贴在脸颊,双眼亮晶晶满是关切,声音温柔得像春日微风:“怎么了?”
季思寒靠在床头,头发有些蓬乱,双眼半阖,眼底满是血丝,眉头紧紧皱着,仿佛有化不开的愁绪。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动作带着几分无力,声音沙哑又疲惫:“我头疼。”
说完,脑袋无力地往后仰,靠在枕头上,神情满是倦怠。
温清凝神色瞬间紧张起来,原本亮晶晶的双眼此刻满是担忧,睫毛都跟着轻轻颤抖,她急切地问道:“是不是又发烧了?”
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
季思寒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皱着眉头,嘴唇泛着不正常的白,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力气,软软地靠在枕头上。
温清凝见他不应声,心急如焚,赶忙将手轻轻放到了季思寒的额头上。
刚一触碰,她便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的额头滚烫滚烫的,那热度仿佛要透过她的手掌灼烧她的心,无疑,这是发烧了。
温清凝像只受惊的小鹿,慌慌张张地跑到客厅,在药柜里翻找出退烧药,手忙脚乱地倒好热水,将药片溶化。
她端着杯子,又急匆匆地跑回房间,发丝在奔跑中散乱开来。
来到床边,她微微喘着气,将杯子递到季思寒面前,声音带着几分焦急:“快把药喝了。”
季思寒缓缓坐起身,接过杯子时,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温清凝的领口。
那里因为刚才的匆忙,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白皙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
他神色疲惫,沙哑着嗓子开口:“领口……”
温清凝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瞬间脸颊染上一抹绯红,如同天边绚烂的晚霞。
她神色复杂,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嗔怪又似有几分调侃地说道:“你现在倒装起了矜持,以前你又不是没看过。”
那声音轻柔,带着点娇嗔,在房间里轻轻回荡。
季思寒的目光又重新落在了温清凝领口那片白皙的肌肤上,眼神里带着一丝迷离与疲惫。
他微微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声音沙哑得好似被风沙磨砺过:“这算是发烧后的奖励吗?”
说完,他轻轻扯了扯嘴角,试图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可那笑却带着几分无力与虚弱。
温清凝闻言,先是一怔,旋即那抹绯红从脸颊蔓延至耳根,像是春日里盛开的桃花。
她佯装嗔怒地瞪了季思寒一眼,可那眼波流转间,满是温柔与娇羞。
她轻轻拍了下季思寒的胳膊,声音软糯又带着几分调侃:“你呀,都烧成这样了,还尽想着这些。”
“瞧瞧你,脸色白得跟纸似的,手脚也没多少力气,季思寒,你这不是虚弱是虚吧。”
说着,她伸手轻轻理了理季思寒有些凌乱的头发,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眼中满是心疼。
季思寒听到温清凝说他\"虚\",喉结滚动了一下,未及开口便被喉间灼痛感刺得皱眉。
他攥住被角的手背青筋微凸,目光越过温清凝肩头望向窗外摇曳的梧桐枝桠,声音像浸了冰水的棉絮:\"时悦琳呢……她醒了吗?\"
温清凝正替他掖被角的手指顿了顿,碎发垂落处遮住眼底闪过的黯然。
她将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露出耳垂上那颗朱砂痣,声音轻得像落在绒毯上的羽毛:\"早醒了,中午喂她吃完小米粥,这会儿又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