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那声音在静谧的屋内显得格外突兀。
温清凝像是被惊醒的鸟,猛地转身,快步走到门口,手指轻轻搭在门把上,深吸一口气,缓缓将门打开。
门外,一位身着素色旗袍、却难掩憔悴的女士站在那里,正是虞绮媚。
温清凝微微一愣,眼神中闪过一丝紧张,随即神色忐忑地开口:“虞……虞阿姨。”
虞绮媚原本低垂的眼眸瞬间抬起,眼中满是意外,没想到眼前这姑娘居然认识自己,她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与憔悴:“你认识我?”
温清凝手指不自觉绞着衣角,声音发颤:\"我母亲……和我提过您,说您是她的救命恩人。\"
虞绮媚眼尾细纹微微颤动,素色旗袍袖口下露出半截青紫手腕,她攥紧了手包带子:\"时悦琳呢?我接她回家。\"
话音未落,客厅传来季思寒沙哑的嗓音。
他倚在沙发扶手上,领带松垮地垂在锁骨处,眼底泛着血丝:\"她姑姑时瑜……早些时辰把她接走了。\"
暮色透过纱窗落在他肩头,将那道挺拔身影割裂成支离破碎的光影。
温清凝看见他指节抵着太阳穴,指腹因用力泛出青白,仿佛在强行压住某种即将决堤的情绪。
虞绮媚的视线这才缓缓转向客厅,看见季思寒的瞬间,眼瞳猛地收缩,像被无形的手攥紧了心脏。
她后退半步,旗袍下摆扫过门槛,发出细碎的摩擦声,原本挺直的脊背忽然弯曲。
\"季总...\"
她声音里的沙哑突然变得清晰,喉结滚动着咽下未尽的话,素色手包被攥得指节发白。
\"没想到您在这,是我唐突了。\"
她微微欠身,旗袍领口的盘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既然悦琳不在,那我就不打扰您了...\"
话音未落,温清凝突然看见她旗袍袖口滑落,露出半截青紫交错的腕子,像是被什么粗绳反复勒过。
虞绮媚的身影刚消失在楼道转角,温清凝仍站在原地,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门框上残留的檀木香。
她突然转身,目光撞上季思寒泛着血丝的眼,喉间像被什么堵住般艰难开口:\"她...就是时苒的母亲?\"
季思寒扶着沙发的手猛地收紧,领带垂落在地毯上洇出深色痕迹。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翻涌着温清凝看不懂的暗色:\"她不是你能接触的人。\"
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这些年她手上沾的血,比你走过的路还多。\"
窗外暮色突然暗沉下来,温清凝看见他指节在太阳穴处绷出青白的筋脉,像是要把什么情绪生生压进骨髓里。
这时,时瑜端着一碗姜汤从厨房缓缓走出,姜汤蒸腾的热气在她脸上氤氲出朦胧的雾气。
她神色复杂,将姜汤放在桌上,目光落在温清凝身上,轻声开口:“那虞绮媚并非什么良善之人,以后还是少接触为好。”
温清凝缓缓在沙发上坐下,眼神有些飘忽,她咬了咬嘴唇,神色复杂地喃喃道:“可她女儿时苒怀的是时云帆的孩子,而她又是时云帆的妻子,时悦琳是该叫她奶奶还是……?”
话语间,她的眉头紧紧蹙起,像是被一团乱麻缠住,怎么都理不清这复杂的关系。
时瑜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姜汤蒸腾的热气在她眼前凝成一片白雾。
她忽然哽咽起来,声音像是从破碎的瓷片里挤出来的:\"她不是时云帆的妻子...她只是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
“我母亲才是时云帆明媒正娶的妻子,是被她活活逼死的!\"
温清凝感觉大脑嗡的一声,她猛地转头看向季思寒。
他倚在沙发上的身影突然变得模糊,领带垂落的深色痕迹像一道狰狞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