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清凝踩上季思寒绷紧的肩胛骨,混凝土碎渣硌得手掌生疼。
她借力翻上路面,膝盖撞在车架边缘发出闷响。
顾不得擦破的手掌,她立刻转身去拉季思寒的手,指尖刚触到他温热的皮肤,远处突然炸开一声枪响。
子弹穿透空气的尖啸刺破耳膜,季思寒的左臂猛然一颤,血花在月光下绽成暗红的雾。
他咬紧牙关没发出声,却因单膝失力重重跪倒。
温清凝死死拽住他手腕,指甲几乎嵌进皮肉,却感觉自己的力量像蚍蜉撼树。
\"别松手!\"
她声音劈成两半,泪水和汗水混着滴在他绷紧的小臂上。
远处探照灯的光束正疯狂扫射过来,在季思寒后背投下跳动的阴影。
季思寒的指节在温清凝腕间缓缓松开,血珠顺着他蜷曲的小指滚落,在月光下拖出一条猩红的线。
他喉结剧烈滚动,眼眶泛着血丝:\"你快走!\"
温清凝的指甲死死抠进他手背,泪痕在脸上凝成冰凉的轨迹:\"不!”
“我们一起——\"
\"听话!\"
季思寒突然暴喝,左手猛地松开了握住温清凝的手。
黑衣人的脚步声已近在咫尺,探照灯的光束如利剑般刺破黑暗。
季思寒喘着粗气,嘴角扯出一个惨笑:\"我们一定会再见的,温清凝...我发誓...\"
他的声音突然哽住,瞳孔里映出她泪流满面的脸:\"你先走...好不好?\"
温清凝的指尖在季思寒手背划出四道血痕,远处黑衣人的金属靴底已碾碎满地玻璃渣。
她突然松手向后踉跄两步,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像柄即将断裂的刀。
\"跑!\"
季思寒的嘶吼混着血沫溅在碎石上,左臂肌肉因用力捂住伤口而痉挛。
温清凝转身时听见布料撕裂声,季思寒的衬衫被血浸透成深褐色,在夜风里飘成一面破碎的旗。
黑衣人呈扇形围拢过来,探照灯将季思寒钉在原地。
领头的黑衣人拨开人群缓步上前,碎发被夜风揉得凌乱,却半点不见局促。
风栖月眼尾微微上挑,像初春刚醒的野猫,瞳仁里盛着漫不经心的光,又藏着点未经驯服的野。
她嘴角总噙着半分嘲弄半分无谓的笑,仿佛这世间规矩礼法都与她无关。
金属靴底碾过碎玻璃时发出细碎的脆响,探照灯的光束在她肩头跳跃,将颈后幽蓝的机械纹路照得发亮。
风栖月脚步微顿,金属靴底与满地玻璃渣发出刺耳摩擦,她歪头轻笑:\"季总久仰大名。\"
话音未落,季思寒已撑着受伤的左臂踉跄起身,未受伤的右手抄起碎石堆里的枪,枪口抵住她眉心时,金属冷光与她颈后幽蓝纹路相撞。
风栖月却笑出声,唇角扬起的弧度像把淬毒的弯刀:\"开枪啊?\"
她忽然前倾半寸,枪管在她额间压出红痕:\"听说季总枪法如神,怎么——\"
尾音被夜风撕碎,她瞳孔里倒映着季思寒绷紧的下颌线,颈后机械纹路随呼吸起伏泛起蓝光,像暗夜里的星子在跳。
黑衣人中有人不耐地啐了一声:\"小姐你还和他废什么话!\"
话音未落,季思寒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握枪的手稳得像块生铁。
枪口在月光下划出冷厉的弧线,精准咬住那黑衣人眉心。
\"砰!\"
血雾在探照灯光束中炸开,黑衣人仰面倒下时金属靴底还在无意识抽搐,碎玻璃碴溅上风栖月的小腿。
她盯着属人额间汩汩冒出的血,忽然放声大笑。
笑声像淬了冰的刀片,在夜风里割出细碎的裂帛声:\"季总好枪法。\"
她抬手轻抚额间被枪管压出的红痕,颈后机械纹路随着这个动作泛起幽蓝涟漪:\"这枪法,够资格让我记住你的名字了。\"
风栖月目光缓缓从季思寒汩汩冒血的左臂上移,掠过他绷紧的肩线,最终钉在他那张脸上。
夜风掀起她额前碎发,露出颈后幽蓝机械纹路,像暗夜里的星河在流动。
她红唇微启,嗓音里裹着几分玩味:“你真是生了一副好皮囊,高岭之花用在你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季思寒额角青筋跳动,握枪的手却稳如磐石,血珠顺着他蜷曲的小指滚落,在月光下拖出一条猩红的线。
他五官如刀刻般深邃,眼尾上挑的弧度带着几分凌厉,此刻却因失血而泛着苍白,愈发显得眉眼如画。
风栖月看着他,眼底泛起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