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少林寺那静谧的禅房之中,气氛却异常凝重。
窗外的阳光透过斑驳的窗棂,洒下细碎的光影,却丝毫未能驱散屋内的压抑。
萧梓轩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满脸忧虑地看向站在一旁的明心,他的双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声音也带着难以掩饰的焦急与颤抖:“子悯啊,眼下这情况可真是让我束手无策!你快想想办法吧,看看能不能帮我劝说一下梓豪,让他回心转意跟我一起回去。唉,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说着,他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声叹息仿佛承载着整个家族的重担。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助和期待,像是在黑暗中漂泊已久的人,终于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明心身上。
明心一袭灰色僧袍,身姿挺拔如松。
他缓缓地将双手合十,宽大的衣袖随之轻轻摆动,口中轻念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声音低沉而醇厚,仿佛带着一种超脱尘世的力量。
他的目光平静如水,望向远方,似乎能看穿这世间的因果轮回,“此皆乃因果循环之理啊。想当初,令尊大人逼迫那萧梓豪与他人成亲,此便为令尊所种之下因。而今时今日,那萧梓豪毅然决然地选择逃婚,甚至连家都不肯归返,以至于令尊也因此受到牵连,此即为所结之果呀。正所谓‘强扭的瓜儿不甜’,施主,还望您能就此打住,速速归去罢。”
他的话语不紧不慢,却像是一记记重锤,敲在萧梓轩的心上。
萧梓轩听闻此言,心中一紧,下意识地紧紧地握着拳头,手上的青筋都因用力而微微凸起。
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几乎要拧成一团,眼中满是焦虑和不安,好似热锅上的蚂蚁般,内心被焦急啃噬着。
他依然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家族的命运悬于一线,他怎能轻易言败?
于是,他再次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那子悯啊,你能不能看在咱们这么多年交情的份儿上,再去帮我好好劝说一下梓豪呢?你也知道,如果他当真执意不肯回去履行那段婚约的话,那咱们整个家族可就要面临灭顶之灾啦!到时候家破人亡、声名狼藉……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啊!”
说着,他不禁又长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中满是绝望与悲戚,仿佛已经看到了家族毁灭后的惨状,一幅幅衰败的画面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令他不寒而栗。
明心听闻,微微低下头,脸上露出一丝不忍之色。
他双手再次合十,微微躬身,一脸歉意地说道:“阿弥陀佛,施主请恕贫僧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仿佛在为世间的诸多无奈而悲悯,“贫僧如今尚处于受罚期间,实在不便插手此事。还望施主见谅,就此打道回府吧。”
他抬起头,那清澈而又深邃的眼眸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惋惜,望向萧梓轩,仿佛在告诉他,世间之事皆有定数,有些事强求不得 。
禅房内再次陷入了沉默,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打破这压抑的寂静,似乎在诉说着这世间的无常与无奈 。
萧梓轩呆立原地,目光死死地锁住眼前的一切,仿佛想要将这场景刻入心底,又似期望从中寻得一丝转机。
可映入眼帘的,不过是寺中宁静祥和的景象,与他内心的波澜形成鲜明对比。
此刻,无奈与沮丧如潮水般将他淹没,每一寸肌肤都能感受到那种无力感的侵蚀。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力量太过微薄。
家族施加给梓豪的压力,以及由此引发的一系列危机,犹如一座难以撼动的大山,横亘在他面前。
他拼尽全力,却连一丝撼动的可能都看不到,根本无法做出任何有效的改变,来扭转这艰难的局面。
内心的挣扎如一场激烈的战争,理智与情感在交锋。
一边是对家族的责任,一边是对梓豪的理解。
最终,他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口气里,满是妥协与不甘。
他缓缓转身,每迈出一步,都觉得双腿像灌了铅般沉重。
他就这样迈着沉重的步伐,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地方,身影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愈发落寞。
他的身影渐行渐远,步伐迟缓而沉重,仿佛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
随着人流的涌动,最终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好似一滴水融入了大海,再难寻觅踪迹。
与此同时,在确认萧梓轩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少林寺的山门之后,明心这才微微放下心来,转身朝着萧梓豪所住的房间走去。
他脚步轻盈,却又带着几分谨慎,生怕惊扰了这佛门清净之地。
很快,他轻手轻脚地来到门前,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他的身上,映出一片光影。
他抬起手,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落在门上,轻轻地敲响了房门。
“笃笃笃”,敲门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着,清脆悦耳,仿若在这静谧的氛围中弹奏出一曲独特的音符。
屋内传来萧梓豪清朗的声音:“门没锁,进来吧。”
声音中透着一丝淡然,仿佛已将尘世的纷扰抛诸脑后。
明心轻轻推开门,屋内陈设简单朴素,一张木床,一张桌子,几把椅子,仅此而已。
萧梓豪正坐在桌前,见明心进来,起身相迎。明心目光温和地看着他,径直问道:“你真的不管家里的一切,坚决要留在少林出家吗?”
眼神中带着一丝关切与询问。
萧梓豪神色坚定,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语气斩钉截铁:“我决定了,我要皈依我佛。如果这时候我跟我大哥回去,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他微微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忧虑,“至于我家里,我母亲病倒了,父亲被停职了,我想等我剃度以后我再回家一趟,到时候我进宫向陛下禀明一切,我相信到时候陛下也不会怪罪于我父亲,钟尚书家小姐也不会想嫁一个和尚为妻吧。”
话语中既有对未来的规划,也有对家人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