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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分这天的清晨,黑水河两岸的雾气像被揉碎的棉花,轻轻覆在麦田上。雷蒙德攥着镰刀站在田埂上,指腹反复摩挲着磨得锃亮的刃口,木柄被手心的汗浸出深色的印子。这是他重获自由后参与的第一个麦收,前夜翻来覆去睡不着,总想起艾琳说的“割麦得沉住气,一刀下去要齐整,别让麦秆带着土”,此刻这句话像颗定海神针,在他心里反复打转。

田垄里的混种麦已经齐腰高,沉甸甸的麦穗垂着头,石楠麦的深褐穗壳泛着油光,初心麦的浅黄麦芒沾着晨露,风过时,两种麦浪交织起伏,像铺开了块拼色的绒毯,沙沙的声响里裹着饱满的期待。雷蒙德深吸一口气,弯腰踩进麦垄,镰刀扬起时,他刻意放慢了动作,刀刃贴着地面斜斜落下,“唰”的一声,一束麦秆应声而断,麦茬切得平平整整,像用尺子量过似的。

“不错嘛。”艾琳提着竹篮跟在他身后,篮里是刚蒸好的麦糕,用共壤麦的新粉混着桂花和肖恩带来的爱尔兰蜂蜜做的,蒸腾的热气裹着甜香,在晨雾里晕开一小片暖黄。她看着雷蒙德的背影,他的动作还有些生涩,肩膀因为用力而微微绷紧,镰刀扬起的弧度总比别人小半圈,可每一刀都落得稳,割下的麦束被他仔细地码在身后,穗头朝一个方向,整整齐齐像列队的士兵。

“慢点没关系,别割着手。”她轻声喊,声音被风揉得软软的,却精准地落进雷蒙德耳里。

他回头时,额角的汗正顺着下颌线往下滴,砸在麦捆上,洇出小小的湿痕。晨光落在他被麦芒扎出红痕的脸颊上,映得那道旧伤疤也柔和了些:“这麦比我想的沉。”他掂了掂手里的麦束,石楠麦的穗子紧实如铁,初心麦的颗粒饱满似珠,混在一块儿,一捆竟比他在牢里扛过的青石还压肩,“肖恩说的‘双韧’,原来不止是根,连穗子都在较劲似的长。”

艾琳弯腰捡起他割下的一穗,指尖捻开麦壳,里面的麦粒又圆又亮——石楠麦的偏琥珀色,带着点透亮的油光;初心麦的泛着乳白,像裹了层细霜。她把麦粒凑到他眼前,阳光透过饱满的颗粒,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撒了把星星:“你看,像不像你磨亮的镰刀刃?”

雷蒙德的脸“腾”地热起来,耳尖红得能滴出血。他刚要说话,却被一阵穿透晨雾的欢呼打断。肖恩举着个银灰色的测产仪从田埂那头跑来,宽边草帽歪在脑后,红棕色的卷发上沾着麦芒,蓝眼睛在晨光里亮得惊人:“突破纪录了!亩产比单种石楠麦高四成,比初心麦高两成!”他把仪器屏幕凑到两人眼前,上面的数字还在微微跳动,像群雀跃的音符,“我刚给都柏林皇家植物园发了电报,他们说要派农艺团来考察,还要给这混种麦起个响亮点的名字!”

“叫什么好呢?”艾琳托着下巴琢磨,指尖无意识地划过麦束上的绒毛,“石楠麦韧,初心麦柔,不如叫‘韧柔麦’?既说着性子,又顺口。”

雷蒙德却摇了摇头。他放下镰刀,走到田垄边缘——那里特意留了几株未割的麦做样本,他蹲下身,用手指轻轻拨开根部的泥土,露出那些缠绕的根须:石楠麦的深根像铁线般往地底钻,初心麦的浅须如蛛网般在浅层蔓延,两种根须在泥土里缠成密不透风的网,把松散的土攥得紧紧的,连最细的沙粒都被兜在网眼里。

“叫‘共壤麦’吧。”他声音不高,却带着股不容置疑的笃定,目光扫过眼前一望无际的麦田,又落回艾琳脸上,“是共着这片土长起来的,缺了哪样,都长不成这样。”

肖恩愣了愣,随即用力拍起手,掌心的麦糠簌簌往下掉:“好名字!共壤而生!既有你们说的‘土味’,又合我们爱尔兰人说的‘同根’意思!就这么定了,我这就加进电报里!”他转身要跑,又突然停下,从帆布包里掏出个速写本,笔尖在纸上飞快地划着,“得把这名字记下来,等农艺团来了,我要告诉他们这背后的故事!”

正说着,芬利带着几个农人推着打麦机来了。机器是新制的,黄铜齿轮在晨光里闪着光,木架上还缠着红绸带,是巡抚特意让人送来的,说“共壤麦丰收,得用新机器才配得上”。芬利往机器的轴承里滴了点菜籽油,摇动摇柄试了试,“轰隆隆”的声响立刻填满了麦田,惊起一群麻雀,在雾霭里划出几道灰影。

“快来搭把手!”芬利朝雷蒙德喊,嗓门洪亮得像敲锣,“让你瞧瞧这新家伙的厉害,一袋烟的功夫,就能打出十斤麦!”

雷蒙德刚要走,却被艾琳拽住了胳膊。她往田埂那头努了努嘴,雷蒙德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栅栏外站着几个穿着灰布囚服的人,手里攥着磨得发亮的镰刀,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眼神里带着怯生生的期待,像一群等着被允许进门的孩子。

“是附近监狱的囚犯。”艾琳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巡抚特批他们来帮忙收麦,说是‘劳改学习’。芬利大叔说,让他们跟着你学割麦,你性子稳,他们肯听。”

雷蒙德的喉结滚了滚。他认得那种眼神——三年前,他刚走出牢房时,看着田埂上的麦浪,眼里也是这样的光:既渴望靠近,又怕被拒绝。他想起自己第一次握镰刀时,手抖得像筛糠,是艾琳把着他的手,一刀一刀教他割,说“土地不嫌弃任何人,只要你肯弯腰”。

“我刚在那边听见,”雷蒙德的声音有些发涩,目光落在最年轻的那个囚犯身上——那后生看着不过二十出头,脸上还有块没褪净的淤青,“有个后生说……他也想种‘共壤麦’,出去后租块地,好好过日子。”

艾琳心里一动,弯腰从竹篮里拿出油纸包着的麦糕,塞到他手里:“你带他们割东边的垄吧,那里的麦秆矮些,好上手。”她顿了顿,补充道,“麦糕给他们分点,肖恩说甜的东西能让人有劲儿,干活也顺心。”

雷蒙德接过竹篮,油纸的温热透过指尖传到心里。他转身走向栅栏,脚步比来时稳了许多,路过打麦机时,芬利冲他竖了竖大拇指,眼里的笑意比晨光还暖。栅栏外的囚犯们看见他走来,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最年轻的那个甚至把镰刀藏到了身后。

“别紧张。”雷蒙德停下脚步,把竹篮放在地上,解开油纸,桂花蜂蜜的甜香立刻漫了开,“芬利大叔说,你们是来帮忙的,也是来学本事的。这共壤麦……得这么割。”他拿起镰刀,在栅栏边的空地上比划着,“刀刃要斜着贴地,别用蛮力,顺着麦秆的劲儿走,就像……就像跟朋友握手,得轻着点,才不会伤着对方。”

没人说话,可囚犯们的眼神渐渐松了。雷蒙德把麦糕一块块分出去,轮到最年轻的后生时,对方犹豫了半天,才伸出手,指尖触到麦糕的温热时,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又飞快地攥紧了。

“我叫阿木。”后生的声音细若蚊蚋,却足够让雷蒙德听见,“我……我以前偷过麦种,被抓进来的。”

雷蒙德的动作顿了顿,随即笑了,像想起了什么往事:“我以前也犯过错,比你严重。”他指着田里的共壤麦,“但你看,这麦不记仇,你对它好,它就给你长穗。人也一样,知错了,就往前看。”

阿木的眼圈红了,用力点了点头,攥着麦糕的手微微发抖。

打麦机的轰鸣里,忽然混进了歌声。是肖恩在唱爱尔兰民谣,调子轻快得像麦浪的起伏,他的盖尔语发音卷着舌,带着点跳脱的节奏,从田埂那头飘过来。雷蒙德听见了,也跟着哼起来,他的嗓音有些粗,调子找得不太准,却唱得格外认真。芬利和农人们被感染了,也跟着扯开嗓子唱,唱的是黑水河两岸流传了几代的旧歌谣。

最让人意外的是,栅栏外的囚犯们也慢慢加入了。起初只是几个年长的跟着哼,后来连阿木也张了嘴,虽然声音发颤,却没有一个人跑调。歌声混着打麦机的轰鸣,在麦场上空荡开,像一张无形的网,把所有人都兜在里面,竟盖过了所有的嘈杂与隔阂。

艾琳坐在麦垛上,看着这一幕——肖恩举着测产仪在田埂上蹦跳,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芬利蹲在打麦机旁给齿轮上油,嘴里哼着跑调的歌;雷蒙德正教阿木捆麦秸,他耐心地把对方绑歪的绳结解开,重新绕了个活结,动作里带着当年艾琳教他时的温柔;远处的黑水河闪着光,像条缀满碎金的带子,把两岸的麦田连在了一起。

她忽然明白,“共壤”从来都不只是麦。那些曾经隔着栅栏的、带着伤痕的、揣着愧疚的人,就像石楠麦与初心麦,看似不同,却能在同一片土里扎根,根缠在一块儿,就再也分不开了。

傍晚时分,最后一袋麦粒被装上马车。车辙印在田埂上画出两道平行线,像给麦田系了条棕色的腰带。雷蒙德满身麦芒地走过来,裤脚沾着草屑,手里捧着个粗陶罐,罐口用红布封着,上面还插着根共壤麦的穗子。

“肖恩教我酿的麦酒。”他把陶罐递过来,掌心的温度透过陶土传过来,“他说要封在麦秆堆里埋着,等明年开坛时,就着新麦吃,味道才最醇。”他的指甲缝里还嵌着麦糠,额角的汗没擦干,却笑得比天边的晚霞还亮。

艾琳接过陶罐,轻轻晃了晃,里面传来“哗啦”的轻响,像麦粒在跳舞。罐口的红布飘着,混着麦香和淡淡的酒香,让她想起雷蒙德第一次说“不恨了”那天,也是这样的好天气——阳光暖,风里有麦香,他站在田埂上,眼里的光比穗粒还亮。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见他,他缩在田埂边,草帽压得很低,几乎要遮住整张脸,像株被暴雨踩过的麦,连腰都挺不直。而现在,他站在夕阳里,身影被拉得很长,与这片麦、这片土、这渐渐沉下去的落日,融成了一幅画,和谐得让人舍不得移开眼。

“埋在老地方吧。”艾琳指了指那几株留作样本的麦根,此刻它们的根须已经在泥土里蔓延开,像无数只手,悄悄抓住了更多的土,“等明年,这根须该爬满整个田垄了,到时候开坛,让所有的麦都闻闻这酒香。”

雷蒙德点头,从田埂上挖了个浅坑,小心地把陶罐埋进去,上面插了根更长的麦秆做记号。风吹过,麦秆轻轻摇晃,像在点头应许,又像在哼着谁也听不懂的歌谣。

远处的电报线在暮色里“嗡嗡”作响,载着“共壤麦”消息的电波正穿过云层,飞向都柏林,飞向更远的地方。而麦场上的人还在忙碌,农人们扛着镰刀往回走,笑声在田埂上滚来滚去;肖恩蹲在打麦机旁,借着最后一点天光整理测产数据,嘴里还在念叨着盖尔语;雷蒙德正帮阿木把割下的麦束搬上马车,阿木的腰杆挺得笔直,脸上的淤青在夕阳下几乎看不见了。

歌声已经停了,可麦浪还在轻轻起伏,像是在延续那未完的调子。混着麦香的风漫过黑水河,漫向更远的田垄——那里,新的共壤麦种已经备好,装在印着石楠花和初心麦图案的布袋里,只等春雨一落,便要钻进土里,续写这共壤而生的故事。

而雷蒙德和艾琳并肩站在田埂上,看着最后一缕阳光沉入地平线,谁也没有说话。有些话,不必说出口,就像这共壤麦,不必喊着“要长大”,也自会在土里扎根,在风里结果,把所有的故事,都藏进沉甸甸的穗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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