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案组里,不少侦查员都带着疑惑眼神——这案子看着要么是交通事故、要么是猝死,咋突然调动这么多刑警?显然,这种阵仗少见得很。
我用幻灯片简单说了死者死因和锁定嫌疑人的理由。赵局长琢磨一会儿,下指令说:“现在死者老婆薛齐嫌疑很大。我们已经对死者留在现场的车全面采样,盼着能找到dNA当证据。但破案不能干等dNA结果,现在得用最快时间查查,跟薛齐来往的男人里有没有精通电工的。要是找到,不用汇报,直接通知守在薛齐家附近的同志,同时搜查两家,目标是能电死人的装置。”
几组侦查员应声起身准备出发,赵局长补了句:“我在这儿等着消息!”
等大伙儿走了,我问:“赵局长,胡科长、韩科长呢?”
“他俩刚接到指令去西郊的死亡现场了,”赵局长说,“那儿路不好走,估计还没到呢。”
“是命案吗?”
赵局长摇头:“当地派出所接警后到现场,看见血了,但没敢靠近,怕破坏现场,具体情况得等胡科长他们看了传信回来才知道。”
我点点头,打开焦林的尸检照片一张张细瞧,想再挖点线索,以防调查出岔子。事实证明,调查没出任何问题。
侦查部门用了多种手段,锁定了个叫林华强的人。这人原本是电工,后来通过成人自考考上龙番大学物理系,学电气化工程,毕业后在广播电台当技术主管。他和薛齐十年前就认识,三年前开始搞不正当关系。
因为薛齐和焦林一直离不了婚,林华强就出主意,撺掇薛齐杀了焦林。俩人精心准备,搞了起杀人后伪装交通事故、嫁祸他人的案子。
2012年7月8日晚上,林华强带着自己做的电击装置,开车到广播电台地下车库等着。这装置是他用普通蓄电池加升压器做的,能弄到几百伏特电压、好几安培电流。他戴上肉色绝缘手套,把装置固定在身后,接了两根长导线,导线从长袖衬衫里穿出来,在手套手心露出金属线。
薛齐则骗焦林说,自己单位主管要谈笔生意,关系到广播电台和焦林公司的长期合作。焦林开车带薛齐到了地库,“偶遇”假装刚到的林华强。林华强热情打招呼——大夏天穿长袖本就可疑,动作也别扭,但焦林没起疑心。
林华强走近后,突然打开电源,双手往焦林脖子两侧一按,“啪”的一声,焦林直接倒地,心脏骤停死了。他这设计,就算地库有人,也只会看见俩人“拥抱”一下,焦林突然倒地,看不出别的毛病。
确认地库没人后,薛齐和林华强把尸体拖到跟薛齐合不来的黑米的车旁。怕放车前被发现,就把尸体塞到车底,腰带挂在车底凸出的地方。事后,林华强开车带薛齐离开,薛齐还装成冤屈的死者家属,带亲戚去警局“贼喊抓贼”——既能转移视线,又能借机索要赔偿,顺便治治比自己漂亮、能干、出名的黑米。
事发七天,警方还当交通事故查,林华强自以为“聪明”,把电击装置藏衣柜深处。没想到七天后,十多个警察突然上门,直接从衣柜里搜出装置。装置导线上有焦林的dNA,焦林车里有薛齐的新鲜指纹。证据面前,俩人不得不认罪。
从锁定嫌疑人到抓获、供述,只用了俩小时。他们以为的“完美犯罪”,就因为两个不起眼的电流斑,彻底露了馅。
等审讯室里传出案件破获的消息,我立刻喊上林涛、大宝和陈诗羽,快步往市局门口的警车跑去。
因为一个小时前,胡科长就传回了现场消息——那是个命案现场,死者被人一刀刺中要害,当场死亡。而现场最扎眼的,是无数只蚂蚁密密麻麻聚成了三个字:“清道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