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在昭昭的印象中,朝风只是随大流的又争又抢,担心她会忽略他,得不到兽夫该有的权益。
像她原本想的不谈感情,纯粹搭伙过日子的情况已经一去不复返。
她都不知道从什么开始的,五兽夫从一开始争抢做饭干活,争抢净化权,变成了现在一个个的争抢爬她的床,争抢授印权。
巫弦那句“一碗水端平”,简直成了魔咒,一直萦绕在昭昭的心头不散。
她迷茫不解,事情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呢?
迷茫着迷茫着,却又觉得这样不太好。
她还是认为沧溟和斩岁是特例,这俩能做到为她跳求偶舞这一步,她授印收了他俩没什么问题。
本就是合法夫妻,又是你情我愿,感觉对了就在一起,不过就是水到渠成而已。
可面对朝风和雪刃时,她就觉得这俩就是纯属随大流凑热闹的,并不见得真的非她不可,她要是轻易给了他们授印,就是真的在祸害他俩了。
所以,当她的牙印出现在朝风胸膛上时,她才会那么窘迫,觉得事情大条了!
可朝风醒来后的反应,却让昭昭措手不及。
只见他低眸,眼中的温柔似要把她溺毙其中。
那双比她的瞳色更深的血色眼眸,攫住了昭昭所有的注意力,直到她感觉到额头被一抹温热相触,耳边传来初醒微沙的性感嗓音:“妻主,早。”
昭昭这才回神,不太自然地回了句:“早。”
朝风扫了眼自己的胸口,眼中染上一层笑意:“妻主可还尽兴?”
昭昭:……
“啪”地一巴掌拍上那结实的胸膛:“皮不死你,该起了。”
朝风却没有半点想要松动蛇尾的苗头。
“妻主不是说要一碗水端平吗?”
“那,妻主有没有感觉这里少了些什么?”
朝风握住那只打完他就想逃跑的小手,按回到自己的心口。
那里,正是沧溟和斩岁金凤兽印所在的地方。
昭昭:……
昭昭忽然正色,抬眸直视朝风。
“你该知道授印意味着什么。”
朝风不闪不避回视着那双严肃的绯眸。
“嗯,我知道,意味着你将不再给我退路,将我彻底放在你的心中。”
昭昭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朝风一指挡住。
“我知道,信物收了还能退回。”
“在神殿强行烙下的婚契,也还可以在双方自愿的情况下解除。”
“但妻主的兽印一旦落定,将永远不能抹除。”
“我想要的,正是这独一无二的烙印,这永远不能抹除,证明我归属权的徽章。”
“昭昭,让我做你真正的兽夫,好不好?”
“我愿意把我的性命,我的一切全部交付于你。”
“不是冲动,不是意气用事。”
“在搅碎你的骨头,将你拉入河水中打算将你溺死之前,我从未想过我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
“甚至是在你之外,我从未想过要将自己埋入婚姻的坟墓,受任何一位雌性的约束。”
“我自私凉薄,从不期待婚后那短暂的甜蜜。”
“可如果是你的话,我愿意赌上一切尝试一次,也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的尝试。”
“我把自己彻底交给你,不要让我输,好吗?”
昭昭:……
昭昭在这一刻,看到了朝风的真心,和掩藏在这颗真心后的忐忑与自卑。
他是雌母厌弃,两族不喜的“杂种”,追求强大的实力是他保护自己的底气,毒舌是他长期处于霸凌中学会的保护色。
昭昭与他相识的时日不短,自然也知晓他的一些往事。
当初他们也是不打不相识,后来成了能够互相交托后背的兄弟,再后来……她随老白外出打工,他承受了单方面的形同陌路,再到不死不休。
那些不堪回首的惨痛记忆犹在,他却说要把自己交托给她,祈求她不要让他赌输。
那种把她当成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想要抓住,又怕她会狠心拒绝的忐忑,被他小心的掩藏,却又怎么瞒得过她?
昭昭不知道朝风为什么突然开了窍,又或者是担心再被那看不到摸不着的敌人暗害,成了反插向她的一把刀,他才干脆把自己的生死交到她手上,杜绝一切违背本心伤害她的可能。
对上那双看着仿佛快要哭了的眼睛,昭昭在这一刻都没办法说出“不”字。
分明只是几秒,朝风却度秒如年,等得格外心焦,竟尝试着凑近昭昭的唇。
见她没有躲开,他一点点缓缓将唇压实在那让他馋了一夜,就连梦中都想尝上一口的香软果冻唇上!
一吻一触即分,又仿佛食髓知味般,尝试着再次轻触上去。
一下又一下的撩拨,不见昭昭拒绝,朝风便更加大胆的延长了停留的时间,并像是上了瘾般乐此不疲。
如此撩拨,又因她没有倾注精神力,惹得朝风更加焦急,蛇尾无意识的轻蹭,激得昭昭一个激灵,抬手搂住朝风的后颈,向着自己的方向一带。
倾注精神力的吻缠绵而漫长,把青涩的大白蛇染成了粉红色,一双红眸更是水润润的,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缓缓滑落。
炙热滚烫的温度烙印在皮肤上,一只翱翔九天的金凤印记,一点点在朝风的心口变得清晰。
羞红着脸的朝风在一吻结束后,像是无师自通,主动开启了第二段征程。
并蒂莲花争相绽放,临门一脚却见昭昭忽然停下,朝风惊慌中又有些期待地与她十指相扣,主动邀请:“妻主,不继续了吗?”
昭昭扑在朝风怀中平复呼吸,摇了摇头:“时机不对,不能继续了。”
朝风忽然想到了什么,面上的潮红瞬间退去,有些紧张地收紧双臂,想开口,又把不合时宜的话吞了下去。
“好,我知道了。”
“那,记得你的话,我现在可是你的人了,妻主可要对我负责。”
昭昭闷笑着,在朝风的腹肌上“啪”地拍了一巴掌:“我的人,我什么时候亏待过?”
朝风一想也是,心顿时放回了肚子里。
本以为自己的福利只能争取到这里了,朝风刚想起身去浴室冷静一下,却不想怀里的昭昭忽然化出一条火红色的蛇尾,与他的蛇尾打闹间拧成了麻花。
朝风有种被电流击中的酥麻感,脸上再次染上了胭脂色。
这不就是……难道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