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远立在议事厅门口,眼睛直直盯着众人离去的背影,眉头拧成了麻花。刚刚那场争执,表面上是消停了,可谁都明白,矛盾的种子已经种下。要是不赶紧处理,日后肯定会给家族招来大祸。
他狠狠吸了口气,胸口起伏了几下,转身迈进厅内。这时,屋外狂风呼呼作响,吹得门窗哐当作响。
“各位叔伯兄弟都走啦?”角落里传来林知墨的声音,语调平稳,可嗓音里藏不住的疲惫还是透了出来。他靠在椅背上,脑袋微微耷拉着。
林知远点了点头,“嗯,他们心里都憋着一股气呢。”他双手抱胸,一脸忧虑。
林知墨沉默了一会儿,嘴唇动了动,轻声问:“你有主意了吗?”他坐直身子,目光投向林知远。
林知远慢慢坐到椅子上,椅子发出“吱呀”一声。“我得把他们再聚一块儿,好好唠唠。咱家族现在就像一堆绷紧的绳子,再这么下去,迟早要断。”他边说边用手揉着太阳穴。
林知墨看了他一眼,跟着点点头,“那你打算咋谈啊?”他身体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
林知远没马上回应,低着头,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面。他心里清楚,这可不只是一场普通的调解,而是关乎家族未来走向的关键博弈。此时,桌上的烛火轻轻摇曳,光影在他脸上晃动。
第二天清早,阳光才刚探进院子一点儿,林知远就把所有晚辈叫到了议事厅。大伙陆陆续续进来,气氛比昨天好了些,但彼此之间还是透着一股生疏。
“我知道大伙心里都有想法。”林知远一开口就挑明了,眼睛扫视着众人。“我不会偏向任何一方,也不会逼你们让步。就希望咱们能心平气和坐下来谈谈。”他站起身,双手摊开。
林知行第一个站出来说话,“你想让我们统一意见?可我们的想法本来就不一样啊。”他皱着眉,双手叉腰。
林知远点了点头,“没错,每个人想法都不同。正因为这样,才更要商量。”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想先听听你们各自的打算。”
于是,大家一个接一个开始发言。有人觉得要稳扎稳打,有人坚持大胆闯荡;有人看重钱袋子,有人强调武力撑腰。每个人都死死守着自己的立场,话里还带着火药味。
林知远静静地听着,时不时点下头,偶尔还在纸上记几笔。等所有人都说完了,他才张嘴。
“你们说的,我都记下来了。”他把纸铺开,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字。“其实你们的目标并不冲突,只是办法不一样。就说六哥想推广新式灌溉机,这既能提高收成,又能带动周边赚钱,还能给武林门派提供资源。五哥想在江湖上站稳脚跟,也得有稳定的钱作后盾。”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纸上的要点。
他又看向林知勇,“你说过想让林家在江湖上有地位,为啥不借着其他方面的优势呢?”他目光真诚,身体微微前倾。
林知勇皱起眉头,“你的意思是……合作?”他挠了挠头,一脸疑惑。
“对。”林知远重重地点了下头,“不是谁压过谁,而是互相帮忙。我们可以弄个家族统筹机构,专门管整合各方资源,协调发展方向。”他站起身,在厅里来回踱步。
林知书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道:“听起来挺不错,可具体咋操作呢?”他摸着下巴,眼神里带着思索。
林知远掏出一张草图,“这是我昨晚画的架构图。每个房选个代表,再加上几位长辈组成统筹组,每个月开次会,汇报情况、提提需求、商量合作办法。”他把草图递给旁边的人看。
林知言盯着那张图,眼睛亮了一下,“这么说,我们要弄个像朝廷内阁那样的机制?”他坐直身子,饶有兴趣地问。
“差不多。”林知远点点头,“但这不是为了管着谁,而是让大家都清楚我们在干啥,需要啥,能帮上啥忙。”他双手比划着解释。
林知礼不屑地哼了一声,“说得轻巧,真干起来,谁能保证公平?”他双臂抱胸,满脸质疑。
林知远直直地盯着他,“没人能保证绝对公平,但我们可以按规则尽量做到公正。而且,这机制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可以跟着发展改。”他眼神坚定,语气不容置疑。
林知礼没再吭声,其他人也开始小声嘀咕起来。这时,窗外一只鸟儿飞过,叽叽喳喳叫了几声。
林知远抓住机会接着说:“我知道你们担心啥。怕自己的努力白费,怕资源分不公平,怕功劳被别人抢。但我告诉你们,林家能有今天,靠的是团结,不是各干各的。”他越说越激动,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他“嚯”地站起来,语气坚决,“要是我们还各顾各的,林家迟早乱套。但要是大伙一条心,互相帮衬,林家的将来,肯定比咱们现在想的还好。”他紧握双拳,眼神充满期待。
厅里一下子安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林知行慢慢开口:“你真觉得这办法行得通?”他眼神里还有些犹豫。
林知远点了点头,“我不敢说一定成,但我愿意试试。”他目光坚定,信心十足。
林知书轻轻叹了口气,“我也愿意试试。”他微微点头,表情平和。
林知勇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头,“好,我参加。”他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很大决心。
有人带头,其他人也都纷纷表态,虽说心里还有疙瘩,但也愿意试试这种新的合作方式。
林知远松了口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意,“那咱们下周就开始试试。我会写份章程,给大家看看,有啥意见都能改。”他拍了拍手,脸上满是欣慰。
事情好像往好的方向发展了,大伙的神情也轻松了一些。
就在大家准备往外走的时候,林知礼突然开了口,“那兵部的事儿呢?你们都忘了?”他双手抱臂,一脸严肃。
厅里瞬间又安静下来。
林知远脸色一紧,“我没忘。这事,我亲自去查。”他握紧拳头,眼神中透着坚毅。
林知礼盯着他,“你一个人去?”他眉头紧皱,眼中满是怀疑。
“我和大哥一起去。”门口传来林知墨的声音,众人扭头一看,只见他和林知墨并肩站着,神情十分坚定。
“兵部征林家男丁,背后肯定有猫腻。”林知墨走进厅里,“我们得弄清楚是谁在捣鬼。”他眼神犀利,脚步沉稳。
林知礼还想再说什么,被林知言伸手拦住了,“别急,这事我们有安排。”他拍了拍林知礼的肩膀。
林知远接着说:“在这之前,我希望你们先把这机制建起来。不管外面咋样,林家内部得稳住。”他环顾四周,目光庄重。
众人又点了点头,虽说心里还有疑虑,但也知道这是眼下最靠谱的办法。
议事厅里的气氛终于不那么紧绷了,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每个人脸上,有人期待,有人沉思。
林知远站在厅中间,看着这一幕,心里涌上一股暖流。
“林家,肯定会越来越好。”他小声自言自语。
窗外,风还在吹,不过这次不再是凶巴巴地刮,倒像是在推着人往前走。
林知礼突然抬起头,“你真觉着,他们会配合?”他眼神带着一丝担忧。
林知远还没来得及回答,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不好了!京城来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