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的金芒被翻滚的墨色云团吞噬,镇南王府的警报铜铃震得人耳膜生疼。江晚宁指尖摩挲着七星玉佩的纹路,冰凉的玉面传来细微震颤,仿佛在呼应北方天空中暗红雷光的脉动。小承佑死死抱住虎头香囊,后颈淡金色的凤凰印记烫得惊人,孩子的声音带着哭腔:“娘亲,好疼...好像有火在烧!”
“稳住心神!”青鸾的青藤法杖突然缠绕上数十只蛊蝶,蝶翼上的荧光在黑暗中明灭不定,“南疆十万大山下镇压着邪神最古老的祭坛,当年你母亲用三魂之力加固封印...”她的话被剧烈的震动撕裂,大地如沸腾的水面般起伏,刻满扭曲符文的青铜鼎破土而出,鼎口升腾的黑雾化作锁链,裹挟着刺骨寒意直取众人咽喉。
镇南王玄铁剑劈出青光,却在触及黑雾的瞬间结满冰霜。他闷哼一声,虎口震裂,嘴角溢出的黑血滴落在地,瞬间腐蚀出焦黑的坑洞:“这些符文...与古墓中邪神祭典的记载完全一致!”话音未落,苏瑶吹奏玉笛试图驱散黑雾,笛音却如泥牛入海,反而被鼎中传来的魔音扭曲,化作尖锐的音刃刺向她的周身大穴。
千钧一发之际,江晚宁将七星玉佩按在眉心。凤凰印记迸发的金色火焰席卷四周,却在触及青铜鼎的刹那诡异地转为幽蓝。她瞳孔骤缩:“鼎身刻的不是封印符文,而是...”“而是反向阵图!”青鸾的脸在幽蓝火光中扭曲,“这些鼎在吸收凤凰之力,用来破除祭坛封印!”
尖锐的笑声撕裂空气,一个蒙着青铜面具的身影踏着鼎身缓缓升起。那人手中燃烧着暗紫色火焰的权杖轻轻一挥,地面突然裂开无数沟壑,岩浆般的火焰喷涌而出。“江家血脉,别来无恙?”经过魔法扭曲的声音雌雄莫辨,带着毒蛇吐信般的嘶嘶声,“你以为毁掉血月、封印残肢就能太平?当年江夫人联合苗疆、药王谷布下的局,我早已全盘洞悉!”
权杖重重砸向地面,所有青铜鼎同时喷涌出暗紫色火焰。火焰所到之处,花草瞬间化作白骨,坚硬的石板被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小承佑突然挣脱江晚宁的怀抱,玉佩光芒暴涨:“娘亲,我能感觉到这些火焰里...有爹爹的气息!”镇南王如遭雷击,体内沉寂的诅咒印记剧烈跳动,冷汗瞬间浸透衣衫。
“果然如此!”青鸾的法杖在颤抖,“这些火焰是用镇南王当年被种下的蛊毒余孽炼制的,一旦与诅咒共鸣...”她的警告被面具人的狂笑淹没。暗紫色火焰化作巨蟒扑向镇南王,江晚宁张开双臂挡在爱人面前,凤凰火焰与暗紫色火焰相撞,爆发出惊天动地的轰鸣。炽热的气浪掀翻王府屋檐,瓦片如雨点般坠落。
混乱中,血色符纸划破长空。符纸在空中展开,竟是一幅描绘着邪神重生的古老画卷。画卷中,邪神胸口赫然镶嵌着七星玉佩的图案,而江晚宁等人的身影被锁链贯穿,跪倒在祭坛之下。“这才是真正的局——”面具人尖声大笑,权杖顶端的暗紫色火焰暴涨十倍,“江氏血脉、七星玉佩,不过是唤醒邪神的钥匙!而现在,钥匙该插进锁孔了!”
镇南王体内的诅咒之力彻底失控,他痛苦地跪倒在地,暗紫色纹路顺着脖颈爬上脸颊,双眼逐渐被诡异的紫光占据。江晚宁伸手去拉,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小承佑哭喊着扑向父亲,胸前的凤凰印记与镇南王身上的诅咒纹路同时亮起,两种力量在空气中相撞,激荡出刺目的光芒。
“娘亲!我的玉佩...在发烫!”小承佑举起玉佩,七道流光从玉佩中射出,却在接近画卷的瞬间被吸得无影无踪。面具人高举权杖,口中念念有词,青铜鼎的符文光芒大盛,北方天空的暗红雷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整个王府被笼罩在末日般的景象之中。
青鸾突然撕开衣襟,心口的半只凤凰纹身光芒暴涨:“江姑娘,还记得你母亲说过的‘心火自生光’吗?或许破解之法,就在血脉共鸣之中!”她的话被轰鸣声淹没,但江晚宁却如遭雷击——母亲临终前紧握的玉佩,小承佑与生俱来的凤凰印记,还有镇南王体内挥之不去的诅咒,这些难道都是解开困局的关键?
而此刻,面具人已经完成最后的仪式,画卷中的邪神缓缓睁开眼睛,镇南王在诅咒中彻底失去意识,举起手中的剑,指向了江晚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