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雨墨也没想到,如今一件件竟然真的摆在自家店里!
真是有说不出的欣喜!
“爷爷,杨业,这组玉器这么放,成不?”她指着刚调整好的一处。
韩正德眯眼打量片刻,“嗯,有那么点意思了,雨墨这眼光,也练出来了。”
“的嘞!开门,迎客!”韩正德一挥手。
门一开,外头候着的人跟潮水似的,呼啦一下全涌了进来,原本还算宽敞的神眼阁,眨眼就转不开身了。
人群里,几个黄头发、蓝眼睛的外国人,嘴里蹦着半生不熟的中国话,时不时夹两句洋文,引得旁人不住地张望。
一个高个子老外挤到前面,比划着,一字一顿地问:“你好,我们……青运会……看。听说,这里……真……古董?”
“欢迎来到神眼阁!”韩雨墨快步迎上,语调轻快,英语流利切换,“来,请进,我们店里的宝贝绝对市面上都难见。”
“韩老!杨小友!”人堆里挤进来一个熟面孔,扯着嗓子喊,“听说昨晚这儿收了不少尖儿货?快,给咱开开眼!”
后堂布帘一挑,杨业走了出来,店里这水泄不通的阵仗,他只略扬了扬眉。
一位金发女士正对着那只青花小碗,她的随行翻译连忙发问:“请问,这只碗,真的是明朝的吗?”
杨业颔首,迈步过去,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他直接用英语回道:“是的夫人,这是一明代中期民窑瓷器。”
他顺手拿起小碗,灯光下,碗身幽蓝的光泽流转,“您可以看到“苏麻离青”钴蓝色特征,在釉层较厚的区域呈现出独特的晕散效果和深色斑点,这是那个时期的标志性特征。”
他指着碗上的兰草纹,又翻过碗底,细说其年代特征。
几位外宾凑得更近了,不时交头接耳,发出低低的“wow”,其中一人还对杨业比了个大拇指。
没多大会儿,就有几桩买卖落定。
一位肤色稍深、包着头巾的客人,捧着杨业递过去的一尊小型鎏金佛像,摩挲良久,二话不说便掏出了卡。
热闹的人群里有人大声议论,“快看,这些外国人买东西,可真够爽快的!”
就在这当口,韩正德的手机铃声大作。
他划开接听,起初还“嗯嗯啊啊”地应付,没几句,他握着手机的关节都有些发白:“什么?!好好好!哈哈哈!”
电话一撂,韩正德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杨业跟前,险些撞翻一个博古架,一把攥住他的胳膊。
“杨业!杨业你小子……你真是我们韩家的活财神!刚公司电话,韩氏集团的股票,开盘就一条直线,现在,涨停了!”
韩雨墨也跳了起来,声音又高又脆,“真的呀爷爷?太棒了!”
她转向杨业,颊边漾开两个小小的涡。
“何止这个!”韩正德一摆手,指着店外依旧黑压压的人头,“瞧瞧这阵仗!咱们神眼阁,这回在江州城,算是彻底响了!”
杨业只是微微颔首,已经有新进来的客人围了上来,指着一件玉器询问。
他从容转身,声音平稳,“这件是和田青玉,您看这包浆……”
韩正德还想说什么,被韩雨墨拉了一下,“爷爷,生意,生意要紧!”
“好的好的,一高兴就忘了哈哈!”
……
次日,李家书房内,气氛十分压抑。
“啪!”
一只上好的龙泉窑茶盏被李志明狠狠摔在地上,碎瓷四溅。
他指着摊开在红木书桌上的财经报纸,那上面韩氏集团股价的红色箭头格外刺眼,手都有些发抖。
“李文乐,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李志明太阳穴的青筋一跳一跳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磨出来的,“韩氏本来已经是我们砧板上的鱼肉,就等着下刀了!”
“现在呢?股价直接给我干上涨了四个点!开盘就封死涨停板!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李文乐站在书桌前,微微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我让你办的事,你都办到狗肚子里去了?!”李志明绕过宽大的书桌,几步走到李文乐面前,几乎是指着他的鼻子,“我在你身上砸了多少资源?动用了多少人脉?结果呢?啊?!”
“让你赶紧拿下韩氏,拿下那个丫头,现在你就给我看这个?”
“爸,这……这也不能全怪我啊。”李文乐小声辩解,“都怪那个姓杨的,就是叫杨业的那个小子!”
“我真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不仅把韩雨墨勾搭走了,还处处跟我们作对!”
“要不是他从中搅局,韩家现在早就撑不住了……而且……”
“而且要不是突然出现个杨业,我的盛世古玩也不会关门……”李文乐越说越气,拳头直接攥紧了。
“蠢货!”李志明听到这话,不怒反笑,只是那笑声冰冷得让人脊背发寒,“你脑子里除了那点男盗女娼的龌龊心思,还有什么?”
“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杨业就把你方寸搅乱了?”
“我早就跟你强调过多少遍,先拿下韩氏!韩氏的产业才是根本!你倒好,竟斗不过一个穷小子!真是愚不可及!”
李志明在书房里烦躁地踱了几个来回。
突然,他猛地停住脚步,眼神死死盯住了李文乐。
看得李文乐心里直发毛。
“鼎呢?”
“我让你好好收着的那个鼎,现在在哪里?”
李文乐闻言,脸色瞬间白了几分,刚刚还想狡辩的眼神开始游移不定,嘴唇嗫嚅着,支支吾吾的不敢立刻开口。
那样子,一看就是心里有鬼。
“说话!”李志明上前一步,强大的气势压得李文乐几乎喘不过气来,“是不是你又给我自作主张,把它拿出去了?!”
“我警告过你多少次,那东西,那东西的来历……绝对不能让任何外人看见!一丝一毫的风声都不能泄露出去!你当我的话是耳旁风吗?!”
“我……我……”李文乐被他父亲的气势彻底压垮,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声音都有些发颤,“爸,鼎……鼎……在省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