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度在双灯共鸣中震颤,现世与冥土的界限被短暂打破。
陆荼的两具身躯——现世之身握着长公主的暗红树心,冥土之身按着染血的冥契竹简——在虚实交界处重叠。刹那间,他的意识被拔升至超越维度的视角,俯瞰着纠缠在一起的两盏灯:
现世的诸界同辉灯虽已熄灭,但灯座底部被篡改的铭文正被琉璃净火灼烧,暗红污渍逐渐剥落;
冥土的青铜主棺则完全开启,棺内没有尸体,只有一盏由冥文组成的虚幻灯盏,灯焰中沉浮着七个文明的至暗时刻。
最诡异的是,两盏灯的影子在某个不可见的维度上交汇,形成第三盏\"影灯\"的轮廓!
\"原来如此......\"
陆荼突然明悟:老农当年培育的从来不是毁灭文明的工具,而是在寻找能同时点亮三盏灯的存在!
长公主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星陨的残念被强行挤出。
那团星蓝色的光球在空中扭曲变形,最终凝成少年模样的虚影。与陆荼记忆中不同的是,这个\"星陨\"眉心嵌着半枚茶种,种壳上刻着\"叛\"字。
\"你以为我背叛了星灵界?\"星陨的虚影突然大笑,\"真正背叛的是她!\"
他指向长公主的躯体。暗红树心突然爆裂,露出藏在核心的一小截琉璃枝——正是当年琉璃少女自愿挖出的心脏所化!
\"姐姐早就被调包了。\"星陨的声音带着刻骨恨意,\"初代星祖剖心时,骸骨巨树就趁机......\"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长公主空洞的眼眶中突然淌出暗金色的液体,在空中凝成锁链,将星陨虚影牢牢捆住。更可怕的是,那些液体与陆荼左臂的暗金茶纹产生共鸣,竟开始反向抽取他的力量!
冥土那边,往世突然发出痛苦的低吟。她的暗金茶纹正在被某种力量改写,罗裙上的刺绣自动拆解,重组为陌生的冥文——
\"种因得果,叛道者终为薪柴\"
星灵界的天空突然裂开,露出其后漆黑的虚无。
虚无中垂下无数暗红根须,却不是攻击,而是......朝拜!它们整齐地指向某个方向——陆荼两具身躯的交汇点。
\"时候到了。\"
超越维度的低语再次响起。现世的诸界同辉灯突然重燃,焰心不再是纯净的琉璃色,而是混杂着暗金与星蓝的三色火;冥土的青铜主棺则彻底融化,冥文灯盏自动飞向影灯轮廓。
而陆荼的意识深处,逆种嫩芽终于完全成熟——
种壳裂开的刹那,三盏灯的火焰同时暴涨,在虚空交织成巨大的茶纹。纹路中央,缓缓浮现出一枚前所未有的茶种:
种壳半透明,内部跳动着三色火苗;
表面同时刻着七个文明的纹章与冥茶道的契约文;
最核心处则蜷缩着一个微缩的陆荼虚影,左眼暗金,右眼星蓝,眉心绽放着琉璃花!
\"真种......\"
往世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遥远。她的身体开始消散,暗金茶纹如活物般脱离,飞向真种。
\"不!\"酆荼的漆黑茶台突然炸裂,\"冥主不可......\"
他的阻拦毫无意义。冥茶道三巨头的力量被真种强行抽取,化作养料注入其中。
星灵界的母树残桩突然崩塌,露出下方初代星祖的骸骨。
那具本应灰白化的遗骸此刻焕发出星蓝色光芒,胸口的空洞处浮现出一盏微缩的星灯。灯焰中,琉璃少女的虚影缓缓睁眼:
\"师弟......\"
她的声音直接传入陆荼识海,带着跨越时空的疲惫:
\"星灵界从来不是受害者......\"
骸骨突然站起,骨掌刺入自己的眼眶,挖出两枚星核——那是星灵界最古老的双子星本源!
\"我们......才是最初的叛道者!\"
星核被按入真种,刹那间,整个茶田维度剧烈震荡。那些静止的黑色茶树集体枯萎,根系从青铜棺椁中抽离,化作纯粹的能量流汇向真种。
而长公主的躯体则如陶俑般片片剥落,露出内里包裹的东西——
一截暗金色的茶树枯枝,枝头刻着与老农指甲缝里相同的纹路!
真种成熟了。
它悬浮在虚空,散发出超越认知的光晕。那不是简单的亮光,而是某种存在的宣示——所有被照射到的维度,规则都被短暂改写:
天剑悬圃的断剑自动重铸;
百草灵境的枯药焕发生机;
就连九幽冥府的亡魂,都暂时挣脱了轮回束缚......
陆荼的两具身躯终于完全融合。新生的躯体不再是单纯的暗金、星蓝或琉璃,而是某种更本质的存在形式——
左臂缠绕着冥茶道的契约锁链;
右半身流淌着七个文明的传承精华;
眉心则绽放着真种赋予的全新印记:一片茶叶形状的维度裂隙!
当他睁开眼时,看到的不是现世或冥土,而是......
骸骨巨树之巅的老农。
那个疲惫的身影正弯腰检查一株新苗,感应到目光后缓缓抬头,露出欣慰的笑容:
\"第七个合格品......\"
\"终于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