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恰到好处的清甜。
继而转化为微妙的酸爽。
最后竟在喉间化作一丝若有若无的醇厚回甘。
更神奇的是，这滋味仿佛有生命般随着他的咀嚼不断变化。
精准地踩在他味觉享受的每个高潮点上。
“这...这怎么可能？”
苏建元的声音有些发抖，他低头看着手中剩下的半块梨果肉。
切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乳白色变成淡金色。
“它在适应我的口味？”
林野微笑着点头。
“基因梨内置的生物智能芯片能实时分析食用者的唾液成分。”
“在0.3秒内调整果肉分子结构。”
他拿起另一颗梨在手中转动。
“对儿童会增强甜度。”
“对老年人则降低酸涩感。”
“就像...”
“就像个会读心术的调酒师。”苏建元喃喃接话，已经不自觉地把手伸向第二颗梨。
这次他直接对着梨子咬下去。
汁水顺着嘴角流下也浑然不觉。
一天的疲惫如冰雪消融。
连常年隐隐作痛的腰椎都轻松了许多。
苏夫人嗔怪地拍打丈夫的手背。
“注意形象！”
“颜颜和她男朋友还看着呢！”
“让他们看！”苏建元含混不清地说，完全不顾省长的威严形象。
像个偷糖成功的孩子般得意地眨眨眼。
“小林这梨子定价多少？”
林野竖起五根手指。
“五块？”
“太便宜了！”
苏建元激动地拍桌。
“这种技术含量至少应该...”
“五十元一个。”林野平静地说。
书房里突然安静得能听见梨汁滴落的声音。
苏建元举着啃了一半的梨子僵在原地。
连苏颜都倒吸一口冷气。
“五十...元？”
苏建元慢慢放下梨子，表情变得严肃。
“你知道现在市面上的优质雪花梨才卖多少钱吗？”
林野不慌不忙地从木盒底层取出一份检测报告。
“普通梨子的花青素含量是0.3mg\/100g。”
“而基因梨达到27mg。”
“抗氧化能力是蓝莓的8倍。”
“维生素c含量堪比猕猴桃。”
他翻开下一页。
“最重要的是它含有的神经调节因子能直接作用于大脑愉悦中枢。”
“效果持续6-8小时。”
苏建元的眼睛越来越亮。
他突然转身走向书柜，从暗格取出瓶珍藏的茅台。
“去年商务厅拍卖的特供茅台。”
“单瓶三万六。”
他晃了晃酒瓶。
“但喝下去的快感还不如你这颗梨子持久。”
“老苏！”苏夫人惊呼。
“你该不会...”
“先给我来一万个试水！”苏建元一锤定音。
仰头喝干杯中酒，又迫不及待地咬了口梨子。
陶醉地眯起眼睛。
“省里下周有个企业家联谊会。”
“让那群老饕尝尝什么叫真正的...”
他突然顿住，转头盯着林野。
“产能跟得上吗？”
“目前温室日产量三千颗。”林野胸有成竹地回答。
“如果苏伯伯需要。”
“我可以调整种植参数。”
“三天后就能翻倍。”
苏建元大笑，拍着林野的肩膀，转头对女儿说。
“颜颜。”
“你这次总算没看走眼！”
他忽然压低声音。
“这梨子的生物芯片技术...不会是从哪个实验室偷跑出来的吧？”
林野笑而不答。
只是又从木盒取出一份专利证书。
苏建元扫了一眼。
看到“国际专利pct保护“的钢印时，瞳孔微微收缩。
……
当晚的家宴上。
苏建元对满桌的山珍海味视若无睹。
频频偷瞄客厅茶几上那盘基因梨。
每当苏夫人和苏颜注意到他的视线。
这位素来以自制力着称的省长就会像被抓住的顽童般讪笑。
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夜风吹散了后半句话。
但两人心照不宣的笑容映在玻璃窗上。
与客厅里苏颜疑惑张望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苏叔叔给一万颗梨子的销量找到了着落，但是离自己的目标十万个，还是有一定的距离。
他决定第二天去找付立庆。
只有他的农业集团有这种实力。
……
次日清晨。
林野独自来到禾悦生态农业集团大楼。
他直接上电梯前往董事长办公室。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
他差点没认出站在面前的付丹妮。
曾经明艳照人的千金小姐消瘦得惊人。
真丝衬衫空荡荡地挂在肩上。
颈间那盏古董神灯吊坠在锁骨间显得格外硕大。
“林...林野？”
付丹妮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
“付小...”
林野的问候卡在喉咙里。
办公桌后的女孩闻声抬头。
铅笔从指间跌落在实木桌面上，弹跳两下。
她比上次见面时更瘦了。
锁骨像两弯新月。
几乎要刺破真丝衬衫。
唯有那双眼睛还燃烧着惊人的亮度。
“一百零二天。”
付丹妮的声音像砂纸磨过玫瑰花瓣。
她慢慢站起来。
神灯吊坠在领口荡出危险的弧度。
“你们家的果园离这里只有四十分钟车程。”
林野的皮鞋在地毯上蹭了蹭。
他记得这个吊坠——三个月前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说是能带来好运的稀有珠宝。
现在它悬在那片凹陷的锁骨之间。
像在嘲笑他拙劣的谎言。
“新品种的嫁接需要全程监控。”
他掏出纸巾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
“付总在吗？”
付丹妮的眼睛瞬间暗了下去。
她抓起文件夹重重合上，纸张发出清脆的爆裂声。
“我就知道...”
指甲在实木桌面刮出白痕。
“你从来不会专门来看我。”
总经理办公室的磨砂玻璃后人影突然急促晃动。
林野下意识上前半步。
付丹妮却像护食的猫般横跨一步挡住去路。
她身上飘来苦橙混着药香的气息。
袖口露出的手腕细得能看见淡青色血管。
“丹妮。”
林野闻到危险的气息。
公文包带子在掌心勒出红印。
“转基因香梨的批文...”
“所以还是为了生意！”付丹妮突然笑了。
涂着车厘子色指甲油的手指戳向他胸口。
“你甚至不肯骗我说想我了。”
她的指尖在触到西装面料时突然发颤，像被烫到般缩回。
磨砂玻璃后的影子已经贴在门上。
林野瞥见门把手正在缓缓下压。
急中生智抓住她缩回的手。
“当然也想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