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赵新国指着前方一栋三层小楼，声音不自觉地压低。
“那就是林野家。”
林建国和高凤琴早已接到县里领导的通知，等在院门口。
面对这群京城来的大人物，老两口不卑不亢。
“各位领导，我儿子在温房等你们。”
穿过种满奇花异草的庭院。
专家组来到那座占地近亩的玻璃温房前。
阳光透过特制玻璃洒落在地面投下七彩光斑。
郭欣的瞳孔骤然收缩。
整座温房用的全是那种神秘材料！
“这...这得值多少钱...”
他下意识掏出计算器。
温房门开林野缓步走出。
他穿着普通的棉麻衬衫，裤脚还沾着泥土。
目光却在看到赵新国时陡然转冷。
“赵教授，我记得说过别再带人来打扰我。”
赵新国后背瞬间湿透。
连忙上前：“林先生。这位是中科院郭欣所长，受周议长委派...”
郭欣已经迫不及待地打断他。
“林先生！您发明的这种玻璃材料。国家愿意以五十亿买断专利！”
他伸出五根手指仿佛这是天大的恩赐。
林野眉头微皱。
“不卖。”
“那...那生产工艺呢？”郭欣推了推眼镜。
“一百亿技术转让费！”
“你听不懂人话？”林野语气转冷。
“这是特殊工艺，没法转让。”
郭欣的脸色变了变突然指着温房。
“那这些成品玻璃我们全买了！价格随你开！”
“拆了温房我的作物怎么办？”
林野转身就要离开。
“作物我们也要了！”郭欣急声道。
“两百亿！足够你建一百个新温房！”
林野猛地转身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郭所长，你知道这里面随便一株植物值多少钱吗？”
他指向角落里一株开着银白色小花的植株。
“那株玉肌凝露兰，未来国际市场上一克提取物价值十万美金。
而这里...”
他的目光扫过整座温房。
“有三百多种这样的珍稀植物。”
郭欣的嘴唇开始发抖。
“你...你这是坐地起价...”
“算了吧各位领导，我不想合作。”
林野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心脏骤停。
赵新国一把拽住还想争辩的郭欣。
“郭所长！您忘了周议长怎么交代的？！”
他近乎哀求地看向林野。
“林先生，我们这就走...”
当车队仓皇驶离时。
郭欣还在喃喃自语。
“怎么可能...一个农民怎么可能...这；么Nb呢！”
温房内林野轻抚着玉肌凝露兰的花瓣，嘴角扬起冷笑。
“想用钱买神农之力？痴人说梦。”
……
潍芳市天际国际酒店的总统套房内。
郭欣将水晶杯重重砸在大理石茶几上。
杯中的威士忌溅出几滴在金丝楠木桌面上。
“这个林野简直无法无天！”
他扯松领带，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布满血丝。
“国家重点项目都敢拒绝。还有没有点爱国心了？”
赵新国默默抽着烟。
烟雾后的眼神晦暗不明。
套房里的恒温系统将温度控制在22度，可他后背的衬衫已经湿透。
“郭所长。”
他掐灭烟头。
“我提醒过您别跟林野谈钱。”
“不谈钱谈什么？他一个农民...”
郭欣突然抓起桌上的检测报告，摔向赵新国。
“你知道这种材料意味着什么吗？”
“用在航母上能让甲板寿命延长二十年！”
“用在航天器上...用在战机上能让隐身性能提升三倍。”
赵新国突然打断他声音冷得像冰。
“这些我都汇报给周议长了，问题是您今天的态度——”
他猛地站起来，身高优势让郭欣不得不仰头：“就像在菜市场讨价还价！”
郭欣脸色涨红：“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赵新国淡定说道：“您真以为林野缺那两百亿？”
“他可是永盛祥的实际控制人，那家集团可是他的！”
“更别说听说他最近又在济北并购了好几家集团公司...”
他凑近郭欣压低声音。
“现在您明白为什么周议长要亲自过问这事了？”
郭欣跌坐在真皮沙发上额头渗出冷汗。
窗外潍芳市的灯火透过落地窗照进来。
在他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
良久他哑着嗓子问：“那现在怎么办？”
“曲线救国。”赵新国重新点起烟。
“林野的未来老丈人是岭东省省长苏建元。”
“苏省长？”
郭欣眼睛一亮，随即又暗淡下来。
“可我们和苏建元不熟，咱们是搞学术的，他是从政的，总不能让周议长发话吧？”
“您当然不熟。”
赵新国突然笑了。
“但您知道谁跟苏建元熟吗？陆承钧首长。”
这个名字让郭欣浑身一颤。
军方三号人物，掌握着全国武器装备设计研制的权力。
所以和研究材料的郭欣院士十分熟悉。
毕竟材料学应用最多的就是武器和航空航天。
“你是说...让我和老陆求情？”
“明天一早回北京。”
赵新国看了眼腕表：“陆首长后天要去北戴河开会，我们必须赶在那之前见到他。”
郭欣突然抓住赵新国的手腕。
“老赵，今天是我太急躁了。”
他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精光。
“但如果能请动陆首长亲自来岭东...那这事就成了一半。”
赵新国抽回手走到窗前望着夜色中的城市。
“剩下的一半，得看苏省长肯出多少力了。”
……
另一边青龙村。
林野并没有在意那些院士到底来干嘛。
而且现在的他遇到了大麻烦。
清晨的阳光透过特制玻璃洒进温房却照不出一丝生机。
林野蹲在愈魄青琅草前，手指轻触那片泛黄的叶片。
神农之力如涓涓细流般渗入植物脉络。
三天了。
这已经是他第十三次用神识探查。
可这些价值连城的灵植仍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还是找不到原因？”
苏颜端着热粥走进来，看见未婚夫眼下的青黑，心疼得蹙起眉头。
她放下粥碗温热的手掌覆上林野紧绷的肩背。
“先吃点东西吧。”
林野机械地接过粥碗。
目光却死死盯着那株天穹蟠木。
这棵从长白山天池移植来的神木此刻正簌簌地往下掉叶子。
金黄的叶片落在地上就迅速发黑腐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