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声响,是王天踹开房门的声音。
第二声响,则是一枚小石子,精准打在了赵大娘掀锅的手上。
“谁家的狗跑出来乱吠,吵的我觉都没睡好。”
王天掏掏耳朵,淡定的走了出去,压根没把赵大娘的嚎叫当回事。
张青愣了愣,张琼却笑了。
“姐夫,你打得真准。”
“作死啊,王天,你竟然敢打我!”
赵大娘顺势坐在地上,开始撒泼。
“太欺负人了,我这么一把年纪,你竟然下这么重的手,我这手废了,没法用了!”
“你必须赔钱!”
张青越发无措,凑上前,想要将赵大娘扶起来,对方却根本不领情。
王天一把拉住张青的胳膊,往自己身后拽了拽。
“扶她干什么?让她哭,最好把全村的人都哭来!”
“咱家的门反锁着,她怎么进来的?翻墙进来的吧?还想抢咱家的肉吃,我打她也她是活该,谁也说不出什么。”
赵大娘的哭声戛然而止,脸色僵了僵。
饥荒年代,抢别人的粮食,比杀人父母还严重。
打她一下,确实算客气了。
“不哭了?想吃肉,也不是不行。”
“你家里有什么,拿来换。”
峰回路转,几人都愣了愣。
张琼立马抓住机会开口,“赵大娘,最好是盐,你家有吗?”
王天扭头,赞赏地看了眼这妮子。
没想到,小姨子还挺机灵的。
赵大娘抹了把脸,立马爬了起来。
“有!”
张青闻言也露出喜色,偏房里那么多猪肉,还等着盐巴腌制呢。
腌好了存起来,能换的粮食就更多了。
她急忙去开门,“赵大娘,从大门走吧,别翻墙了。”
赵大娘悻悻地哼了一声,回家去拿盐罐子了。
家里能熬点稀粥就不错了,盐巴也用不上,能换点肉,也值了。
姐俩连忙去拿碗筷,准备吃饭。
王天听到姐俩饿得肚子咕咕响,皱了皱眉。
“你们怎么没先吃?干嘛要等我?”
张青干笑两声,“我们不饿。”
张琼拿着勺子,盛了一大碗肉,放在王天面前。
“姐夫,你先吃。”
小妮子的双眼直勾勾盯着里面的肉,王天扫了一眼,发现这碗肉里,都是山鸡身上最好的肉。
他捞出里面的两只鸡腿,分给姐俩。
“赶紧吃,等会儿赵大娘来了,肯定要换鸡腿。”
姐俩一听这话,立马拿起鸡腿啃了起来。
虽然没放盐巴,但是两人已经太久没吃过荤腥了,只觉得肉质鲜嫩,进了肚子里,让人舒服得想呻吟。
王天看着姐俩啃鸡腿,这才笑了,拿起碗喝了口汤。
山鸡汤带着点腥味,王天有些喝不惯,但是原主这身子太瘦弱,必须得好好补补。
姐俩的鸡腿还没啃完,赵大娘便拿着盐罐子风风火火地进了院。
“盐我拿来了,肉呢?”
“你们怎么把鸡腿都吃了!”
赵大娘眼看着要炸毛,被王天虚虚拦住。
“你急什么?一点盐巴,就想换最好的肉?想啥美事儿呢!”
“你俩继续吃,我给她盛肉。”
他打开盐罐子瞧了一眼,虽然里面的盐不多了,但是勉强能把带来的野猪肉腌了。
赵大娘立马递过自家的大碗,指着锅里的肉。
“我这点盐可不容易的,给我多盛点!”
王天也不争辩,拿起汤勺,先给赵大娘盛了一勺子肉,馋得赵大娘口水都要出来了。
紧接着,他又盛了满满一勺肉,锅里除了汤,肉几乎已经没了。
姐俩看着王天的举动,急忙开口拦着。
“姐夫,你都给她了,咱们吃什么?”
“阿天.......”
“你们当家的要给,你们插什么嘴!”
“啃个大鸡腿,还堵不住你们的嘴?”
赵大娘身子一挡,冲王天谄媚地笑了笑。
“小王啊,婶子没看错你,你将来肯定有出息。”
赵大娘呵呵笑着,脸上的横肉都跟着抖。
王天又盛了几勺汤,把碗递过去。
“赵大娘,家里要是还有好东西,可以再来换肉。”
“除了山鸡,我家还有野猪肉。”
赵大娘顿时瞪圆了眼睛,“真的?”
“那还有假?行了,您老回吧,我们要吃饭了。”
赵大娘捧着碗,屁颠屁颠地走了。
姐俩脸色难看,连手里的鸡腿都觉得不香了。
王天捞出锅底剩下的肉,给姐俩分了,又从盐罐子拿出些盐巴,洒在碗里,放在两人面前。
“怎么不吃了?觉得我给多了?”
张琼咬了下嘴唇,刚要开口,便被张青拦下。
“没.......”
妹妹来的时间短,并不清楚原主还对张青动过手。
张青早就学乖了,原主做什么,她都不敢反驳。
王天看到张青眼中的惊恐,皱了皱眉头。
这漂亮媳妇,怎么这么怕自己?
他还不够温柔吗?
王天想到这,苦笑了一下,他前世一直在特种部队执行任务,根本没有和女人相处的机会。
“你们误会了。”
王天当即放柔了语气,低声解释。
“我给赵大娘那么多肉,就是为了让她去和村里人说。”
“村里人知道咱家有肉,就会拿着各种东西来换,他们主动送上门,条件就由我们说了算了。”
“所以这点肉,算是给她的甜头。”
姐俩恍然大悟,张琼小口喝着鸡汤,嘴角的笑意都压不住了。
张青若有所思,偷偷打量着王天,恍惚中觉得,自己男人是真的变了。
放了盐的鸡汤鲜美许多,王天多喝了一些,吃饱喝足,便撸起袖子,准备腌肉。
“当家的,还是我和小琼来干吧。”
腌肉这种事,都是女人家在干,张青以为王天只是做做样子,急忙给他递个台阶。
王天却笑了笑,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张青的脸颊。
这一下触手温润,虽然没太多肉,皮肤却很嫩滑,像水煮蛋一样。
“你们忙活一上午了,去歇着吧。”
张青的脸颊顿时飞上一抹红霞,记忆中,丈夫从来没这么温柔过,还这么会心疼人。
王天已经拿起盐巴搓揉猪肉条,他的手腕用力,几下便轻松抹好了一整条,放在干净的盆子里。
张琼已经刷干净家里腌酸菜的大缸,鼻尖晶莹地沾着水珠。
王天下意识抬手抹去,张琼的脸色顿时透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