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这不是在家里,光用武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得有势力有权力,她家可是九安门的高层,九安门呐!除了九大家族,谁遇到都只能认栽,她可不是什么石家,江家拉虎皮扯大旗那么简单,是正儿八经的手握权势,真正的权贵世家。”
叶星悦言简意赅地讲明其中要害。
石家和江家想要叶家破产,那还得斗上一斗,而九安门动手,一掌挥下直接收尸,根本没有抵抗的可能性。
“在高能有谢家高?”叶慧敏似笑非笑,“九安门的最高负责人是谢家四子谢淮颂,这韦家算老几?”
“这……”叶星悦好像看到了什么转机,“我也不知道韦家算老几,反正肯定不是老大。”
“现在爸可是谢家大红人,我又住在谢家别墅,这姓韦的,不得好好掂量一下。”叶慧敏分析道。
叶星悦顿时豁然开朗,有种雨过天晴的感觉。
她一直怕给家里添麻烦,却忘记家里已经傍上谢家这棵苍天大树。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
她鼓起嘴,欲言又止。
“但是什么?”叶慧敏追问。
“谢家会为了我的事,保护我吗?说到底,我身上没有流着叶家的血。”叶星悦自卑地低下头。
叶慧敏缓缓抬起她的头,正对着自己,冷声道:“叶星悦,你既然用了我的名字,占了我的身份,那就活出个人样来,不管你是否流着叶家的血,只要你一天还叫叶星悦,那你就是叶家的人,打你等于打叶家的脸,更是打我的脸,我当你是妹,弟弟们当你是姐,可没说必须要流着同样的血。”
叶星悦被直勾勾地盯着,她能从叶慧敏深邃的眼眸中感受到真诚,埋在心底许久的问题随着情绪和氛围影响也大着胆子问出了口。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不恨我吗?我用你的名字,占你的身份,如果我是你,一定会恨。”
叶慧敏仰头望天,重重呼出一口浊气。
“恨你什么?我们都只不过是被命运玩弄的人,如果要恨,那也是恨当年抱错我们的人。”叶慧敏脸上勾起阴鸷的笑,继续道:“哪天让我知道是谁,我一定弄死他。”
寒风呼啸,周遭的空气都变得阴冷,呲溜一声钻进骨子里,叶星悦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她第一次感受到叶慧敏身上透着一股肃杀之气,陌生、可怕……
“对不起,我知道他们可能是我的亲生父母。”
“当时你只是一个婴儿,能懂什么?谁犯错,谁受罚,要道歉也轮不到你,要恨也轮不到你。”叶慧敏不会把仇恨牵扯到无辜的人身上。
冤有头,债有主,人死债消。
父债子偿的事她没兴趣。
叶星悦眼中闪着泪光,声音沉闷哽咽:“可我是受益的一方,我享受了你本该享受的人生。”
“我现在的人生比你想象中的还要精彩。”
叶慧敏伸出一只手高举过头,呆呆地盯着手掌看得出神。
她的手干过太多,这辈子都没人做过的事。
一次次的伤痕累累,一次次的养护修复,循环往复直至现在。
她早已接受自己的命运,与命运和解。
若哪一天曝尸荒野,她也不会怨天尤人,只怪自己学艺不精。
“你可以不恨我,但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叶星悦总觉得受之有愧。
叶慧敏对她越好,有时候她反而越难受,尤其是想到刚见面时,自己对叶慧敏的态度非常恶劣。
彼此的心胸格局高下立判,完全不是一个层次。
“你作为叶星悦很合格,父亲的好女儿,弟弟的好姐姐,没丢我的脸,没对不起这个名字,这个身份,我很满意。”叶慧敏顿了顿,深呼吸一口气,继续道:“以后我不在了,你也要继续这样让我满意下去。”
“什么不在了?难道你要走?”叶星悦皱眉。
如果是以前那真是好消息,可现在只有万分不舍。
“我只是打个比方。”叶慧敏浅笑,反问:“难道你舍不得我走?”
叶星悦直接紧紧环抱住她,哭诉道:“舍不得!!!我才不想当什么姐姐,他们两个总是给我找麻烦,我觉得做妹妹挺好,这样我也有姐宠,有姐疼,有姐安慰,天塌下来有姐撑着……”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叶慧敏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忽悠道:“我的意思是我不在身边,你得顶住半边天。”
她的身份注定以后的路不会平平安安,若有一天任务失败回不来,能扛大旗的人还得是叶星悦。
叶星辰孤僻沉闷,不善社交。
叶启明得瑟张扬,难堪重任。
只有叶星悦正好综合两个人的性格还富有学识。
绝对是维持叶家的不二人选。
“你一直在我身边不就好了。”叶星悦认真道。
“再说吧。”叶慧敏敷衍回应。
叶星悦翘着嘴,小声抱怨:“你这话说的好渣,不能肯定回答吗?”
“呵…”叶慧敏被逗笑了,“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你有这胆子还有什么能让你害怕。”
她转移话题,没有正面肯定回答。
她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想做食言的人。
因为叶星悦被她调教的心里清楚,她说出去的话不容置疑。
“我就是窝里横,你又不是不知道。”叶星悦羞涩抿唇。
“那我有空带你出去横一次。”叶慧敏挑眉。
叶星悦见叶慧敏眼里全是自信的光芒,不由得好生羡慕。
勇敢、果断、明媚、无惧无畏、雷厉风行……
那些自己缺失并想拥有的东西,全都能在叶慧敏身上找到。
她不由得感叹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一样洒脱。”
“束缚你的东西太多了,比如叶家千金的身份,如果你只局限于此,跟青蛙坐井观天无异。”叶慧敏鼓励说:“跳出来,再回头看,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
叶星悦被说到了心坎上,她太在乎叶家千金的身份,总是患得患失,怕失去,怕拆穿。
她底气不足的问:“我能做到吗?”